第470章 君心難測
所以,鬱相思是個例外。
可以說是他給她造的一個夢。
嵐音將頭壓得很低,白袍垂地,他盯著光潔的地麵晃神。
床榻上,寒音再起:“你做的事孤都看的很清楚,還算有心,不過,那人怎麽出現了?”
嵐音知道他說的是誰,不敢隱瞞:“是比預料的早了些,但您放心,我已經點破了十王的神識,這樣後麵便可得他一臂之力。”
“夙影醒了?嗬.……難怪呢。”靳容修眸光一狹,想起這些日子靳眠影的改變,如此,全部解釋清楚。
他眉間的金線印記越發強烈,大有灼日之勢,一動不動盯著帳頂:“那往後之事你便讓夙影幫你籌謀,靜靜等待孤……蘇醒之日。”
“明白。”
嵐音將手抬起貼放於心口,又是一拜,完全聽命於他。
靳容修不在吭聲。
沉默間,滿屋透亮,燈火微搖,嵐音單膝微起,又問了一聲:“您當真,不需要管那傷勢?”
說到這兒,靳容修目光落到一隻手臂上。
盯著,陰晴不定。
“肉身凡胎,便是會這樣心緒不穩,這傷是靳容修的,又與孤何幹?”
一句定論。
卻讓嵐音周身如泡在冰水裏,涼透了。
他不禁想到鬱相思——為她以後擔憂。
東離是不會變的,他的品性他的一切,都不會為任何人而改變,包括,鬱相思。
可.……到那時又該怎麽辦,鬱相思.……你的感情又該何去何從。
嵐音不敢想。
“是,既然您看的清楚那想必靳容修也不會出任何事情,是屬下多慮了。”
榻上人斜目睨了他。
“孤累了,你退下吧。”
“是。”
嵐音慢慢從地上站起,轉瞬間,他袖衫一拂,那光芒一盛,頓時消失無影無蹤。
榻上人冷眼看著。
屋內,螢光殘存——靳容修眉心金線依然,眸子卻不似方才那般冷淡。
微微抬起那隻受傷的手。
他在燈火之下看。
驀然,眼中金光一盛,一絲光從眉心而出,落在手臂的受傷處,暖暖的治愈著。
身體瞬間得到一股舒展,動了動手指,也比方才好多了。
靳容修感受著變化,緩緩將手臂放下,隨後,眼眸也閉上——金線瞬間消失。
他又恢複了最初的樣子,清冷麵容帶著倦意。
一夜眠。
翌日,林長卿來看他,剛進屋子就瞧見晉王正撐著手臂想坐起來,林長卿大喜,上前跑了兩步:“王爺,您醒了?”
靳容修唇色蒼白:“本王睡了很久?”
“沒有!您隻睡了一夜。”林長卿彎身,趕忙去扶他,靳容修擰著眉:“那鬱相思.……”
“昨日我們按照您的吩咐將鬱妃關在了錦秋閣,本來白先生說若是您今天未醒就要先讓鬱妃睡幾天,所幸您醒了,那今日是否可以給鬱妃解禁了?”
“她可有鬧?”靳容修問,幾多擔心。
林長卿搖頭:“隻前一個時辰時吵了幾句,後來,安靜的很。”
“.……嗯,等再看看。”
他沒有馬上將相思放出來,是怕他身體未能好的徹底,既然準備瞞她就要裝的像一些,她極其聰明敏感,若是讓她發現了。
他站在原地讓長卿伺候穿衣。
此時,白庭舟踏入,見他醒了舒了口氣。
兀自將醫箱放下,男子素衣翩然:“你這個身體果然是個長命的,如何了,一晚休息傷口可好些?”
靳容修皺著眉,“剛想與你說這一點,卻是一點不疼。”
“哦?來我看看。”
白庭舟推他坐下,長指微挑衣襟一角,將半邊肩拉下,他摳起一塊繃帶角,朝裏麵瞧了瞧。
“嗯?倒是真奇了,怎麽看著好了一大半。”
“是麽。”
白庭舟繼續盯著:“照這個速度,想你不出兩日就可結痂,容修,你莫不是這身體傷慣了有了什麽抵抗力,恢複速度都比常人快?”
“本王不知。”
靳容修被他說的也充滿疑問,不經意動了動胳膊。
他想看看到底是否如此,卻發現真的不疼了,好似那個窟窿捅了就捅了。
明明前一日他身上的血流了滿地。
靳容修拉起衣角,慢條斯理穿戴整齊,抬眸:“無論怎樣,這對本王是個好事。”
“嗯,你可以將她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