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再次驗屍
靳容修不動聲色將遺書揣進懷中。
這一邊,太傅府門前,已被抬出好幾具屍體。
從表麵上是燒傷,但相思簡單查看後發現這些人似乎都是被銀針刺腦,直接死的。
她瞧了瞧這些屍體當中,並未有夏太傅。
“大人,請您過來一下。”相思與京畿府尹說,將人叫到一邊,“小女請大人幫個忙。”
“鬱醫正請講。”這朝大人自然認識她,畢竟她也曾當過官,又曾在簪花宴上出風頭,他豈能不知。
相思說道:“煩請大人等會將府中受傷的、已身亡的事先做個登記,然後先將這些屍體抬入你京畿府府衙中,不要經過大理寺。”
朝大人想了想,“可以辦倒是可以辦,隻是本官怕睿王殿下知道後要人。”
“等睿王殿下要人時朝大人給他便是,但在這之前,還請大人能拖一時便是一時。”
“那行。”
京畿府尹瞧晉王在,他不好拒絕。便應了。
此時太傅府的火勢已經得到控製。撲火的官兵走出來說:“大人,府內的人皆已救出。”
“可見太傅?”
“太傅隻受了燒傷,還活著。”
京畿府尹聽後,當即與靳容修過去瞧。
此時的太傅府已經不成樣子,難見當初風華。
相思率先去看夏太傅,的確,他尚有呼吸,身上的衣衫雖已破,但也就是皮外傷。
她與靳容修說:“先都放入京畿府吧。”
他也同意。
這場火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京畿府尹派人將所有屍體與傷者皆送入府衙,而善後工作則由手下的去做。
靳容修隨行入京畿府衙,先與相思看下這些人。
此時,相思身帶膠皮手套,正仔細查驗那些屍體。
靳容修在旁,為她記錄。
“這五具屍體咽部有大量濃煙灼傷痕跡,但並未入深,故而可判斷其是死後才被火燒,身體保留完整,真正死因是由銀針刺入腦中而死。”
她簡短說著,又來到另一具自殺身亡的下人屍體前,細細看。
相對來說,這一具就比之前那五具要複雜一些。
他是自殺。
但又不像。
“要害傷在頸部,割喉斃命,長約十公分,從傷害皮肉來看,凶器應是一柄挫骨刀,刀刃微卷,不利。”
“這就是很奇怪了,這人要自殺,為何要選擇一把不快的刀,這樣他豈不是要反複割好幾道,不疼嗎?”
靳容修聽她說,將筆停下,“你怎麽確認它是不快的刀?”
“你瞧,皮肉組織。”
她指給他看,雖不明顯,但就在傷口處邊緣,仔細看可以看見,邊緣不是很幹淨,而是有反複痕跡。
男人微眯眸光:“不是自殺?”
“嗯……可處理的很像。”
相思想從別處看出點什麽,便將這人衣服扒了,恨不得將他全身都檢查一遍。
很遺憾,什麽也沒有。
除了燒傷外,整個人很幹淨。
她又瞧了他頭頂,想看是不是也是銀針刺腦而死。
也不是。
她嗯了聲,起身想了想。
都不是,難道不成真是自殺?
但到底是什麽樣的心理能讓自己在清醒轉狀態下連續割脖子。
人心都是脆弱的,就算再想死,在真正死亡那一刻也會退縮。
她睫羽微顫。
“你將那封遺書拿出來我看看。”
她突然說,靳容修從懷中掏出這人寫的遺書,展開給她。
相思從頭到尾逐字逐句讀了一遍。
“啊,我知道了。”
她靈光一閃,對照那遺書內容,拿起那人手指覆在鼻間聞。
遺書上說,這人與廚娘勾結在早膳時給府中人下藥,他寫了如何下藥的過程。
是由他親自來的。
那他手上必然能沾上藥粉味。這類蒙汗藥皆含有令人昏睡的成分,很好分辨。
她聞了聞後,“不是他。”
很確定說。
“他指甲帶有泥汙,且混有馬廄的騷臭味,可見他的工作是與他身份吻合的。而除此之外還有淡淡的草料味,若真是他下藥,便不可能在碰到蒙汗藥後還無味道。”
靳容修問:“若是他清洗掉了?”
“你看他整個人的形象,像那種幹淨之人?再者,若是清洗,我剛才聞到的其他味道是怎麽來的。”
他將眸沉下。
兩人在這具屍體上廢了點精神,他殺偽裝成自殺,雖說不難,但要想知道是怎麽做的也需要想一想。
許久後,她突然提出一種假設。
便找了個樹枝交給他:“來,你幫我試一下。”
靳容修接過樹枝,遵照她說的去做。
相思先讓自己跪坐於地下,隨後她將一手背後,讓靳容修繞到她身後抱住她。
他一隻手控製著她另一隻手。
她將脖子一揚,手拿著樹枝:“你握住我的手,對,這個角度,帶著我的手劃。”
男子在後,氣息拂在她身。
但兩人這姿勢格外大膽。
相思皮膚水潤,那脖子更像嫩豆腐般,靳容修瞧見她此刻不顧疼痛用樹枝抵著,而他一時不忍,下手更是難。
相思見他雖按照她說,但並不用力。
她喊了句:“你要按照我說的做,就當它現在是把刀。”
“相思,劃一下便可以了。”他的意思是不用那麽到位。
但她不依。
“你要知道若想真正還原就需要用百分百的力,這樣我才知道到底是如何下手的,你怎麽了,怎麽如此墨跡?”
“你瞧,脖子都紅了。”
他心疼,那平時他都不舍得多碰,何況是一截樹枝。
相思忽然笑了。
趁著沒人,她也不顧及什麽,回身與他說:“怎麽,不是你又啃又咬的時候了?”
“.……”
男人喉間一滾,瞧她笑眼,倏然帶著抹氣:“這怎可相提而論?”
“怎麽不能,對我來說都是一樣。”
“鬱相思!”
“好了好了,這樣,你配合我,以後,我配合你還不好?靳容修,今晚好不好?”
“.……”
她此般模樣像個狐狸,嫵媚的眼,含情的眼,讓他挪不動眸光。
他聲音一壓,輕觸她鼻尖:“談正事。”
雖沒有明說,但相思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想著,她先哄,至於以後,還要看她了。
總歸,他不能把她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