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行醫

  老人聽後歎氣搖頭，解釋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別國流浪過來的，有難民也有些下九流的，青未皇帝肯收留我們，但城中那些貴人們可都嫌棄我們，便將這城劃好了邊界，這條街，是難人街。”


  “我們無處可歸，能有個屋子住著就是好的，但是姑娘你也瞧見了，實在是環境太差了，平日裏生個病也是常事……”


  相思隨著看去，的確如他所說。


  整條街就像一個巨大的細菌培養皿，哪裏都是蕭條不健康的。


  她心中有了想法。


  隨著老人行走在其中，她看著四周多數麵黃肌瘦的臉，多有不忍。


  來到一家破舊的草屋前，老人推開了門。


  進了屋，他率先去內屋看躺在土炕上的人，喊道：“鬆兒，你今兒怎麽樣？”


  “爹……”病弱聲音傳來，相思看，床上躺著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


  這男子瞧著年齡稍大，應有30加。


  他頭發打柳，麵無血色，唇色灰暗，幹裂爆皮。


  從麵相上看，這男人病的不輕。


  老人很著急，湊到男人身邊問：“鬆兒想吃點什麽嗎，爹給你弄。”


  男人搖搖頭，沒胃口。


  老人一時沒了主意。


  相思又環看四周，屋子很簡陋，也沒什麽家具，內屋裏除了土炕外，便是挨著炕邊的一張木桌，還缺了個腿搖搖晃晃的。


  靠牆的地方有個大缸，應是蓄水用的。


  相思道：“老人家，你家還有剩餘的藥包嗎？我看一下。”她想知道這老頭在這之前都給他兒子抓的什麽藥，好大體判斷一下。


  老人佝僂著，向外麵走去。不一會，他提著一個紙包進來，將剩下的一點點藥渣放在桌上，“姑娘請看。”


  相思用手撥了撥。


  不禁，眉頭皺起。


  她看向白庭舟，“什麽藥啊，全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這樣吃下去，的確吃不死，也無濟於事。”


  白庭舟將目光投向那包藥。


  那老者聽她說有些不相信，說道：“姑娘，這藥可是從我們這條街最有名氣的回春堂抓的，那掌櫃是個好人，沒人願意將藥鋪開在我們這街上，隻有他.……而且，他還經常義診贈藥啊!”


  “老人家，我說的是真的，你抓的這藥的確會有一些強身作用，但每個人症狀不同，自然用藥也要不同，這個方子.……顯然不是治病用的，而是騙錢用的。”


  老人陷入震驚中。


  相思歎息一聲，還是她來吧。


  抓起炕上人的手，掀開他的衣袖衣角，她看到.……在這男人小臂上，有一處燒傷痕跡。


  瞧疤痕，應是很久了。


  右手搭上，為他診脈。


  “長期脫水引起的急性肝腎衰竭，老人家，他的腸胃本就是虛弱的，你是不是經常給他吃一些生硬的東西？”


  “.……姑娘，你說的是生饃？”老人委屈，“家中貧寒，實在是沒什麽可吃的，那一袋子的饃還是回春堂掌櫃施善給的。”


  相思起身，來到水缸邊，掀開蓋子，往裏麵看了一眼。


  哎，能不生病嘛，平時吃飯的環境與水質，也是導致病狀的原因之一。


  這樣的水，上麵還飄著諸多雜草，甚至顏色也是發汙，又一想起她一路走來這一道，想必，和這男人病的情況差不多的很多。


  看到這兒，相思決定將這裏的情況與江慕辭說一下。


  天子腳下，若在這樣實在不應該，再者，病菌滋生很容易引起大規模疫病，到時候在治理不當，傳遍都城就難了。


  相思放下蓋子，與老人說：“老人家，我先寫個方子，然後這藥你不要去回春堂抓了，出了這街，向外麵多走走，找個正規藥鋪，再者，少刻我會安排些人來，為你將屋中環境改善一下，咱們平時也應該常清理，否則令郎的病想好起來很困難。”


  “好，便聽姑娘的！”


  老頭很感激，隻覺自己遇到了菩薩，然而便是廟裏的菩薩也未嚐有這位姑娘這位公子長得好，他們便是畫裏的人。


  老人出門，相思與白庭舟守著那男子。


  望著窗外天色，白庭舟倏然起身，與她說：“咱們未與容修說，我去與他說一聲。”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訊號彈，走了出去。


  頓時，屋中隻剩下床上人與她。


  相思見那男人似睡不睡，便與他聊起了天：“你叫什麽名字？”


  “.……鐵鬆。”男人半睜著眼，“姑娘為我治病，我爹哪來的銀子付給你？”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不收錢。”


  男人呼吸一頓，“不收錢……?”


  相思笑道：“我不是青未人，來這裏隻是解決些事情，恰好在軍營碰到你父親，我是醫者，職業習慣。”


  聽到軍營二字，男人眸光一動，“我爹又跑去送菜了？他.……可被欺負了？”


  “你不用擔心，那些人以後不會再欺負他了。”相思笑顏，聽見外麵突然響起的煙花音，她與男人說：“你好好躺著，稍等我的人來了後，讓他們為你好好收拾一下。”


  男人有些局促，然看相思的眸光帶著猜測。


  一晃，過了半辰時間。


  房門被推開，相思看去，為首的，竟然是靳容修！


  他麵色清冷，一身錦衣而入，登時為這局促破舊的房子增添了幾抹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