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白庭舟的誓言
青未皇帝不像南燕皇帝那般老,反而挺年青。他身穿龍袍坐在高殿上,一臉帝王之氣,不怒而威。
他的麵容與江慕辭長得很像,對江慕辭寵愛有加。
進宮前相思才知,這皇帝與他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關係,都是江家的好兒郎。
難怪江慕辭權勢大到幾乎橫著走。
青未皇帝頭腦很清明,而相思通過與他交談對他頗有讚賞,他的治國理念等都很貼近青未國情,並不是紙上談兵。
故而,與他談話,沒有什麽拘束,相思如實回答,將那些人怪所中的蠱與他講清楚,皇帝自然沒什麽顧慮。
高坐上,皇帝從懷中掏出一方令牌,遞給她:“那朕便等鬱姑娘的好消息。”
“謝主隆恩。”
相思進了趟宮,白白得了一塊令牌。待到她回了天下當,靳容修看了令牌後笑,“青未禦行令,得此令牌,你可不用任何上稟,任何公章,所到之處,無人能管。”
相思微驚:“那豈不是欽差大臣的存在?”
“.……嗯,算是吧。”
靳容修盯著那令牌看了很久,似在斟酌什麽,又勾唇一笑,“你好好做。”
“萬事,有本王為你托底。”
……
行軍營。
這便是青未皇帝為相思找的關押一眾人怪的地方。這地方甚妙,到處是軍士,天然的看守,才能對付那些人怪。
相思亮出禦行令,一眾將士皆唯她所命,不敢造次。
她在前,白庭舟隨行,相思還讓江慕辭從青未尋了其他的名醫來,組成一個簡單的行醫團。
關押人怪的地方,是行軍營自設的牢獄,一個超大的天坑裏,眾多人怪或蹲或站,每個人身上都上了鐐銬。
她們站在坑頂,向下看去,情況不太樂觀。
她知道,這些人定與囚堯一般都是鋼針入腦,蠱蟲所控,再者,他們身上一定也都被長年喂毒,更甚者,還會有其他病症。
她要想挨個治愈,就需像治療囚堯一樣。
然而,相思並不想這樣,因為時間不允許,再者,她不可能為所有人開顱。
到此,就要轉變治療方案。
這也是她叫眾多名醫來的理由。
她要聽聽其他人意見,國之醫術博大精深,並不止有她,萬一這古代的醫者有其他更好的點子呢。
一眾醫者看了後,集中來到一軍帳中討論。
相思將之前治療囚堯的方法分享給他們,那些醫者也是前所未聞,特別是聽到她說用了什麽藥,輸了哪些吊瓶。
相思說完,看向眾人: “各位前輩,這次治療龐大,故而我也是想聽聽各位有什麽別的好方法,我能保證的是醫治過程中一切抗敏麻醉或營養素等藥皆由我出,隻要各位有想法,我們便可試行。”
“鬱姑娘,我等也是佩服你之前醫治手法,隻是,現在我等還需更進一步觀察那些人怪,若說有什麽方法,也是要從長計議。”
“鬱姑娘,你說那些人都是經過蠱蟲操控,那你可將那母蠱帶來?”
“帶來了。”
“讓我等見識一下。”
那些行醫人也是一輩子未見過這般離奇事件,如今有幸見到,自然要多學習一下。
他們一眾人圍上來,都是為了睹一眼母蠱模樣。
然當相思真正打開時,又有不少人感到不適,紛紛離開軍帳。
相思見怪不怪,說道:“來之前我們已經將那山中其他公蠱消滅,除了這些人怪腦中殘存的,現在這世上也所剩無幾,然後這幾日我對這母蟲做了觀察,發現它的活躍程度明顯降低,所以我懷疑,公蠱數量多少也對它產生了影響。”
“且我們也得到證實,母蠱死不了,殺死它的方法,便是所有公蠱滅亡。”
說到這兒。有個聽講的小醫者忽然舉了手。
他說:“鬱姑娘,或許我有個辦法.……”
……
從行軍營走出,相思與那些醫者道別。白庭舟跟上她,一傘撐起。
兩人並肩行在傘下。
男子素衣翩然,走動之間擺尾微揚,一張君子臉劍眉星目,淡淡的書香氣仿佛傳到她身上。
相思仰頭看他,白庭舟正與她說話。
“那個醫者說的方法你覺得可行?”他帶著求知精神,想聽她的答案。
相思沉吟了片刻,搖頭:“不知道,但,可以試試。”
“萬一有風險?”
“小徒弟,若是這個方法的風險大於它的使用價值,你覺得我會實行?自然是在心裏評估過,覺得還可以。”
她將目光拉遠:“你瞧,這軍營裏每個人都在實現著自己的抱負,有操練的,也有站好自己崗的,縱然辛苦,這些人也在所不惜……”
白庭舟隨之看去。
果然如她說,每一幀都是畫麵。
相思繼續說:“所以,不論我們要怎麽做,首先的,我們都是要將那些人先恢複成一個人,隻有成了鮮活的人,他們才能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我身為醫者,一切能為他們實現的都要試試,畏首畏尾,反而束縛了自己。”
“你說對嗎?”
她倏然側首,望向他。
白庭舟無法反駁,捏傘的手不由收緊。
高出她一頭的男子眉眼舒展,淺露笑意。
為她,也為自己,身為醫者,為這個職業感到驕傲。
“好,白某,便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