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欲加之罪
兩聲高亢而呼,將牢中氣氛引上緊張。
靳容修的背部被突如其來的鞭子打了一下,頓時皮開肉綻,囚衣碎裂。
他冷笑幾分,任著那兩獄卒對他動手。他自進來這裏就做好了準備,他的三哥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自相思走後他想了很多,在腦中將一切退路都演算了一遍,現在朝局如此,父皇對他的信任還不足夠,他還需忍下去。
靳素燁出這招就是為了逼他顯出原本性子,而越是如此,他越要冷靜。
人設這個東西他經營了二十有餘,又豈能那麽輕易在他麵前暴露。
靳容修的眉心一緊,為那十三行刑鞭而痛。
他的背部本就有傷,這一鞭鞭下去足足要了他半條命。他掌心一壓,催動內功為自己療傷。
大理寺的十三行刑鞭十分出名,早前是為了懲罰重犯,這裏本就是陰氣極重之地,冤魂無數,而這十三行刑鞭正是利用這裏環境,將刑罰用到極致。
據說凡是用完此鞭的人日夜被陰風侵蝕,傷口好了又爛,爛了又好,如此反複折磨。
再加上這裏蚊蟲侵擾,更甚者蟲子爬入鞭痕中,被施刑之人每日就在這種煎熬中意誌喪失。
靳容修趴在地上,帶著鐐銬的手緊緊抓著地麵。
啪!啪!啪!
此刻的他上身赤裸,緊實的身軀汗珠豆大落地,那用盡力氣繃住的背部每一條肌肉走向都看的清清楚楚,垂肩的青絲與血肉粘在一起。
兩名獄卒用盡了全身力,絲毫沒顧忌到他是個皇子。
時間流逝,十三行刑鞭打完。
現場慘不忍睹。
靳容修不由地從口中吐出一抹甜腥,眉眼一垂,意識已是模糊。
然,這隻是剛開始。
兩名獄卒拖起他身,視為草芥般將他帶到一個充滿刑具的房間。
那正中,靳素燁在等待。
高坐上的男子錦衣華服,手中把玩著兩顆玉石,他瞧人拖進來,唇畔勾笑。
兩名獄卒聽命將他綁在刑架上,守在一旁。
“殿下,犯人帶到。”
“嗯,開始。”
靳素燁看向左手邊坐著的一名官吏,那人正是大理寺記錄文書,早將筆墨準備好。
隨後,從外麵帶進來三名女子。
正是那三名宮婢,此時已換上囚服。
當那三名宮婢匆匆一瞥瞧見靳容修時,眸中皆是慌張,又是害怕。
靳素燁一拍驚堂木,“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一遍吧。”
“回、回殿下……這一切都是七王爺做的……”其中一女子開口,強壓住心中恐懼:“我們與清致都是皇後娘娘宮中的人,起初,並沒有什麽交集,直到……直到皇上罰七王爺每日在香堂自省開始.……”
“起初是皇後娘娘覺得皇上罰的重,怕傷了七王爺的心。便每日命她宮中的婢女去香堂為王爺送些吃食,而這活最開始是由清致來的,後來.……過了些時日,我們發現清致有些反常,做工時常常見不到人,後來便是總是裝病來騙嬤嬤,於是,有一日我們便悄悄跟隨了清致,想去瞧她到底做了什麽.……不想,不想看到了……”
“看到什麽?”
“看到清致與七王爺,他們、他們在香堂前在做那種事情——”
女子說到這兒以手掩麵,又偷偷看了靳容修一眼。
被綁於刑具上的他冷笑出聲,似嘲笑她說的荒唐。
靳素燁不管,讓那女子繼續說。
“我們三人當時害怕極了,不知該怎麽辦,誰想,卻被清致與王爺發現,七王爺便如惡魔般將我們都推到香堂裏,同時鎖了所有門窗!”
“後來.……後來他就將我們三人全都奸。汙了!”
哭聲起,她說完後已是淚人,另兩人猶豫幾分,也跟著哭起來。
三人紛紛磕頭:“請殿下為我們做主!這等苟且之事不是我們本意,還請殿下開恩啊.……”
靳素燁在哭聲中抬起頭,看向左手邊的官吏:“記清楚了?”
“殿下,句句都在錄。”
“好。”
他笑了笑,慢慢起身,從台階上下來,來到靳容修麵前。
兩人對峙,那眸中神色風起雲湧。靳素燁問:“七弟,你可認罪?”
“三哥,你讓我認什麽罪?”
“自然是你禍亂宮闈奸殺婢女之罪。”
靳容修忽然笑了笑,眸星如墨,目光堅定地對上靳素燁的眼睛。
緩了緩。
他將口中的血吐到他的臉上!
靳素燁臉色大變,發狠的凝著他,“靳容修,你怎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