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嵐音現身
風雪回廊中央,靳容修牽著司詢月拜了四周後將身轉過來,恰瞧見那坐在末位的相思。
許是夜色迷了眼,相隔之間,她竟看不透他。
他的背脊挺的很直,渾身都是那般清冷模樣,他的目光隻停留了一瞬,又收回。
將頭彎下去,他與司詢月拜了最後的人。
隨後,兩人轉身,皇帝高興,一直坐下司詢老臣的位置,示意靳容修表個態。
司詢月露出嬌羞的笑,與他一起來到她爺爺麵前。
司詢老臣麵色有些僵,見靳容修給他行禮方想站起,皇帝哎了一聲,示意他不要拘束。
隻聽靳容修說:“司詢將軍,本王一定好好待月兒,讓她不會受半分委屈。”
“好,那臣就放心了。”
坐在位上的老將軍意味深長看著司詢月,“你與七皇子緣分頗深,而今兒也終於隨了你的心,希望你以後嫁為他人婦要擔起一府一家的重擔,好好過下去。”
“爺爺,月兒知道了。”
司詢月說時望了眼靳容修,瞧他那出色側顏,不禁舒了口氣,爺爺說的對,她為了嫁給他,經曆了很多他都不知道。
待到她與他成婚後,她定要好好與他說——她與他的曾經。
相思如一個外人一般瞧著,兀自低頭笑了笑,用手輕晃了下身邊酒壺。
一壺盡,她招了身邊的宮婢來,讓她為自己換一壺來。
此時,將過這一場喜事,場上眾人各有各色,與她相隔甚遠的靳眠影歪身坐著,然眸子卻直勾勾望著她。
她並未瞧見,而是有一搭沒一搭吃著宴菜。
後麵的事她仿佛出了神,隻覺耳邊一直有人說話,一直有人跳舞,那碰杯的聲音此起彼伏,氣氛也一浪高過一浪。
她的世界與眾人對立,多少杯酒喝下肚,卻出奇的毫無醉意。
一雙眼嫵媚地抬起,望著風雪回廊的天,那樣夜色,美麗的不真實,想讓她有種想家的感覺。
她口中默默喚了聲嵐音。
很久沒見他了,她忽然想起他,想與他說,她不想在這裏待了,不管阿離如何,她都想回去。
耳邊是輕柔的微風。
相思用手撫了撫眼睛,將頭低的更低了。她笑著,指腹輕輕撫著酒杯上的紋路。
一隻瑩白的手在此時默默撫上她,一陣驚眸,她偏頭望著身邊的人。
那抹光,仿佛照進她心裏。
相思一怔。
又快速瞧了瞧四周——場上眾人無人有異,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然她身邊人的模樣也是立體的,真實的。
許久不見的嵐音終於出現,卻瞧著瘦削了些,那神仙一般的容貌平淡,靜靜望著她。
他雪白的衣拂在她腳邊,半坐著,唇邊還有輕輕地笑。
嵐音的唇色是透白的,毫無血色。
他那雙悲天憫人的眸子凝著她,讓相思有種熟悉的感覺。
她訝異,小聲說道:“你,你真的來了?”
“我來看看你。”
嵐音鎮定坐在她身邊,凝著四周喧鬧環境,又隔著空氣在靳容修身上停下。
“他們瞧不見我.……你可以隨心與我說話。”
“嵐音,你之前消失了那麽久,你是有事?”
她抓住他腕子,卻見他手微動,似在隱忍什麽,拂開她。
“我是有點私事.……不過現在辦完了。”
“那就好。”
相思很擔心他,特別是最近一直不見他,便連那銅鏡也似失去了什麽不在閃動,她就更慌。
如今一瞧他好好在她身邊坐著,瞧著除了有點瘦,其他都挺好。
他這次也大膽,從未在外人麵前顯現過,這一次卻是相對百人。
她瞧嵐音一直未舒眉心,瑩白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似藏了心事。
她正想與他說什麽,嵐音的聲音悠悠而來,與她說:“鬱相思,對不起。”
“嗯?你為何要道歉?”
嵐音低著頭,連看都不看她:“你方才心裏想的我都知道,一切都是我將你拉進來,是該說聲對不起的。”
他瑩白的袖籠不染纖塵,在桌麵上蹭了蹭:“我無法給你什麽承諾,隻是想要你相信,這一切你以後都會明白。”
“待到那時,或許你會讚同我。”
“.……”
相思聽他如此真摯說,也不好說什麽話來反駁。她隻是覺得嵐音很神秘,一直都很神秘,不是那隻小青鳥那麽簡單。
他與她,是有什麽淵源的。
相思笑了笑,手搭在他袖上,“我已經這樣了,也沒有什麽回轉的餘地,所以,不用說對不起。”
男子的眉心蹙的更緊。
他的目光又透過她看向靳容修,複雜、敬畏,很多情緒揉合在一起,他放在袖籠裏的右手緊了緊,說道:“你的好我想他終有一天會明白,他,不是無情之人。”
他話裏的那個‘他’,似乎不是指的靳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