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談話
她也不與她計較。
她的想法很簡單,皇帝這麽重視簪花宴,想必明天爭奇鬥豔的人數不勝數,宮中妃嬪不用說,各家命婦也不會輸。
她一介小小側妃,能有資格參加便是皇帝恩賜,她再穿的豔麗,難保不入了什麽人眼。
之前靳眠影從皇後宮中要她出來那筆賬還沒算呢,她還是老實點。
來到這裏這麽長時間,她唯一明白的事情便是一入宮門深似海。
萬事小心,就是保自己平安。
翌日。
簪花宴當日。
相思一早便起來梳妝打扮,坐在銅鏡前她歪著頭,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林長卿過來說,王爺要先去宮中等候,而她則是直接坐馬車到西六所。
那裏聚集了王公大臣皇室宗親的各個家眷。
光是聽,就頭大。
她快速吃了點早膳,青兒為她戴上珠釵,凝著鏡子仔細看了看。
“還沒好嗎?”她坐的腰快斷了。
“娘娘,馬上!你在忍耐一會兒!”小丫頭也是個挑剔的性子,一心想讓自己主子出眾,殊不知就相思那長相就是穿個破衫也美的很。
此時,蓮子蓮心等在外麵,抱著劍望天。
兩姐妹酷的很,等相思出來後上下打量一番,發出嘖嘖的聲音,“女人就是麻煩。”
這話……說的好像她們不是女人一樣。
一行三人坐上馬車,身為晉王府‘唯一女眷代表’她竟有種自豪油然而生,不禁低頭笑。
及到宮門口,她將頭往外一探,一排排馬車停滯,從裏麵下來的夫人小姐們每個都穿著最華麗的裙裳,戴著最奢華的首飾。
很好,她也不認識什麽人。
正想走,身後突然有人叫了她,便見睿王妃江照月一身廣袖流光長裙配螢光步搖,步步生蓮。
那張本就出色的麵容上畫著淡妝,眉心還貼著花鈿,笑意盈盈行來,輕挽她的胳膊。
她,和她很熟嗎?
江照月聲音如黃鸝婉轉,目光先在她身上停了停,說道:“鬱妹妹這身穿的如荷花般輕質脫俗,方才我都不敢認了。”
客套話,女人之間那暗暗的較勁,她從現代就一清二楚。
學著她說話的語氣回道:“三嫂才是如仙子般美麗,怕是一會兒要招來蝴蝶飛舞了。”
“瞧你說的——”江照月笑聲銀鈴般好聽,雖不承認,但心裏還是被誇爽了。
兩人一同而入,江照月認識的人不少,哪裏都能說上三兩句。
待到西六所,一行伺候太監宮婢等候,對著眾人躬身道:“各位主子,皇後娘娘命我等在這裏隨侍左右,若是各位主子有什麽需要都可與我等說,最後,恭祝各位主子們今日盡興,不負皇上皇後娘娘一片心意!”
因為女眷眾多,故而辟成三個屋供她們休息,其實簪花宴重頭是在晚上,故而白日就是賞賞花,聯絡聯絡感情。
皇帝將男女分開是因為南燕重男輕女,一般女子都是家眷隨侍的身份,按道理,是上不得席麵的。
但畢竟是皇宴,女子也可由皇後娘娘宴請,入得宮來。
江照月與她待了一會兒後就去別處轉悠了。相思獨自一人坐在一角落裏,將身向後一靠,雙手環胸,似睡了去。
她就像一個異類,聽著周圍女子嘰嘰喳喳聲音,自帶隔絕屏障。
“鬱妹妹。”
區別於別的女子聲音,這個聲音她格外熟悉,相思睜開眼,凝著麵前女子。
這個今日便要成為靳容修王妃的女子,淡然處之,淺笑倩兮。
她的美與相思而較,就是冰與火的對比,司詢月靜若蘭草,相思熱烈如風。
她是這當中唯一不一樣的顏色,是與她穿的差不多的人。
都是清淡的。
她將身坐直,對她頷首,司詢月以眼示意她身邊位置,相思直接讓她坐。
兩個女子見麵,司詢月天生帶著一股大度,當家主母範兒十足。
她並沒有著急說話,而是笑著收斂自己裙角,直到將它們擺放平整,她方用餘光瞧了眼她。
“鬱妹妹,可是覺得累了?”問著無關緊要的話,司詢月側顏時線條完美,纖長的睫羽一晃一晃。
相思嗯了聲,隨意說道:“早上起的有點早,也沒吃什麽東西。”
“想必,王爺也是這麽早起來的?”
她這話中意思太明顯,相思心想你這不廢話嘛,今日哪個皇子敢晚起。
她瞧見司詢月眼中帶著幾分詢問,還有幾分難受。
她不就是想知道靳容修昨晚和她睡覺了沒嘛。
她答道:“王爺昨晚沒在我房歇息,應該是起的早吧。”
司詢月輕呼了口氣,笑道:“這樣。”
“嗯,他是一府之主,他去哪裏我也管不著。”相思又加一句,已讓司詢月放心。
女子果然是放心了,目光柔和起來,似在回憶什麽。
“那日在天原寺,王爺和我說等到我嫁入府後就將大小事務交於我管,他說,他在外,我在內,我是他的妻子,自然是要為他分擔的……”
“相敬如賓,這便是夫妻最好的相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