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能救她的神物
兩人目光交鋒很久,相思瞧他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眸似刀鋒。
她坐在浴桶裏半露出腦袋,“我知道你憋著氣呢。”
“嗯?”
靳容修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本王何氣之有?你去哪裏,幹了什麽,本王自然也管不到。”
“靳容修,要說話就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相思在水中撇嘴,心想他在她麵前還裝什麽,誰不知道誰啊。
男人冷笑著,動了步子。
隨手拉過一把椅子來坐在她麵前,單手撐在浴桶旁,一副要與她聊天的架勢:“鬱相思,是不是之前本王說過的什麽你都覺得無所謂,不在乎?”一而再再而三挑釁他。
相思忙搖頭:“那可不是,我聽到的。”
“嗯……然後呢。”
“.……然後,就然後了。”
相思皺著小臉,垂眼想了想,她還是不要惹他為妙,畢竟還是要抱他大腿,總要哄著點。
“靳容修……你說的我都知道,隻是你瞧這有些事吧也不是我能掌握的,我也不想接管太醫院,我也不想去查什麽靈芝.……”
“鬱相思,你知道本王不是為了這個。”
男人眸色微暗,在等她自己開口。
相思哦了一聲。
突然從水中伸出半截手臂,揪住他貼靠的衣襟一角,左右搖了搖。
睜著濕漉漉的雙眸低聲說:“我向你保證的.……我去找睿王.……真的隻是為了這件事。”
“.……”他嗓間輕湧。
相思見他不說話,又加了一句:“我都是你的人了,你還怎樣……”
“鬱相思,是否你在三哥麵前也會這般嬌膩?”不知怎的,這話就問出口,靳容修想起在大理寺睿王那句思兒……想起,曾經她與他共同待過的那些年。
向來不會在乎這些的他,此刻卻嫉妒瘋長。
那是一個男人的占有心。
瘋狂想掠奪關於她的一切,縱然之前他還對沒有好印象,認為這個女人手段狠毒,心思非議。
相思一怔。
眼珠一轉,將頭搖的如撥浪鼓般:“不是的!我絕對沒有那樣做,真的,我發誓!”手指伸開,可她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剛才真是險,差點就被他問露餡了。
雖然她對靳素燁撒嬌,但那些都是騙人的,與她對他的這種,根本不是一種!
相思凝著他看,生硬扯出一絲笑。
男人突然輕撫上她的發。
恰衣袖微垂,他腕上那枚紅痣露出來,相思坐在浴桶裏感受著他手指柔度,心中某一處瞬間塌了。
“那好,本王再相信你一次。鬱相思,以後,都不要去單獨去找三哥,你能答應嗎?”
“.……好。”
相思縮緊手指,但心中卻有一絲愧疚升起——她現在這樣,算是敷衍他嗎?
靳容修站起身,突然開始脫衣服。
方才兩人還好好的,相思還沉浸在對他的愧疚之中,根本沒想到他會這樣。
直到他已經打算要與她洗個鴛鴦浴時,相思才反應過來這人方才所幹的一切都是套路!
套路!
她怎麽就上當了呢?!
愧疚個毛啊。
相思躲無可躲,拿水撩他:“你要洗澡就回你房中去,幹嘛跟我擠一個!”
“難道不是你在邀請我?”他清冷的笑,長臂一拉握住她雙手,收在胸膛。
由於他突然闖入,惹得浴桶邊滿地水漬。
相思掙紮著,還是被他抱進懷中。
當兩人肌膚相貼,一室沉靜。
她甚至能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相思一時晃神,不禁抬眼看向他。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恰能見他線條完美的下頷,菲薄的唇線,高挺的鼻梁……
與那雙永遠冷漠的雙眸。
他與阿離沒有絲毫相像……他是另一個人。
但相思卻喜歡上了他。
人真的奇怪,為什麽會覺得自己愛的人不論美醜都漂亮極了呢。
正如現在她看他。
簡直帥死了。
相思心中翻湧,麵色潮紅,小聲問他:“你抱夠了沒?”
“.……”靳容修漆黑的眸子像一口深淵。
相思笑:“嗯,我知道了,定是我們王爺吃醋了,不想鬆開,那好吧,那就讓你多抱一會兒……我沒事的,我可以理解。”
“鬱相思。”男人聲音微沉。
相思眨著眸色看他:“你說,我說的對不對?你是吃醋了?靳容修,那次我就問你了,你是不是喜歡上——”
“是。”
“.……”
聲音截然而至。
一切又靜了。
他剛剛說什麽.……
相思從未想過會與他在這樣情境下說出這樣的話,明明她就是緩和下情緒,明明她不過就是說說。
可他卻說……是。
她整個人僵在那裏,一雙眼緊緊盯著他,此刻隻有兩人,無論說什麽都能聽見。
靳容修戳戳她:“傻了?”
“.……靳容修,你說的是真心話?”相思上手就掐了下自己臉,一陣疼,又追問:“不騙人的那種?”
“嗯。”
男人將身靠在浴桶邊上,半邊手搭上,他又掐住她另半邊臉,“不信,瞧這疼不疼?”
“哎哎,疼疼啊!”
“那信了嗎?”
“.……好,我信了!”
相思一爪拍掉他手,又揉著自己臉嘟囔:“幹嘛不掐你自己的,總是拿我來玩。”
靳容修笑了笑。
似乎現在這樣光看著她都能讓他心情愉悅。
他輕撫她的臉。
相思心砰砰跳,再次抬眼看他。
這是兩人第一次如此交心的坦誠相對,她舔了舔唇角,拂著水,突然傾身靠上他。
攬著他脖子便親吻起來。
就像蓋戳一般,相思咬了他後突然離去,半笑著在他身上:“那,以後你就是我的了,明白了?”
“.……”
靳容修再也忍不住。
終究兩人之間角色要換,終究,她撩了人都是要還的。
隻是這一次,是最愉悅的一次。
畢竟,你情我願,才是感情。
……
春宵帳暖,靳容修從她這裏走時,又是不早時辰。
他剛出來便吩咐青兒將屋內打掃一下,浴桶裏早成冷水,甚至屋內都是水漬。
青兒素兒打掃時都是紅著臉幹完的。
靳容修走出她房中見林長卿站在簷下等候,迎過去,長卿說:“王爺,那人來了。”
“可有被人發現?”他問,林長卿搖頭:“主子放心,所有暗衛都在保護那人安危,絕不會有後慮之憂。”
“走。”
靳容修與長卿離開院子,在府中七拐八拐,來到見麵處。
那是一間廢棄的院子,一般這裏算是府中的禁地,沒有人會來。
靳容修一進來就見到等候多時的人,女子身穿一件暗紫色鬥篷,將自己包裹嚴實。
她聽見動靜,轉身。
美麗姣好的容顏暴露在月光下,提起輕快的腳步來到他身邊一下踮腳抱住他。
夏初裳對他的好,他都知道。
隻是男人卻推開她身。
“師哥。”
夏初裳仰起臉來凝視他,笑了笑:“我一收到你的消息就趕過來了。”
“裳兒,太子那邊一切正常?”
“嗯……這幾天他除了上朝之外便是在京郊馬場,那件事似乎對他毫無反應。”
“現在自然是沒反應,畢竟鬱相思還未做出什麽。”
“師兄,你好像很相信鬱相思?”
這是女人的直覺,夏初裳自在皇陵那次就感到了靳容修與她之間有什麽,隻是她不敢問他,怕他會生氣。
然而她怎能不想?她常常自己待在太子府時就會胡思亂想,想現在的靳容修與她在幹什麽。
這段日子下來,她已察覺出他對她的態度變了。
麵對夏初裳的問,靳容修很自然答:“她關係到三哥那邊,你不是不知道,自她進府來第一天我便要表現的很信任她。”
“不是的,師兄,我說的並不是這個。”
“初裳,夠了。”
夏初裳被打斷話語。
女子擰眉,雙手收緊,她絲毫不顧又抱緊他,患得患失說:“我就是怕,你知道的,我就是怕你對她動情……師兄,我對你……”
“嗯……”
靳容修撫上她的發,可他的心境卻發生了變化。
曾經他做這種事毫無感覺,隻是覺得自己在實現自己的所想,但今日,他總是能想起相思。
想起她說的話。
他竟開始厭惡現在的自己。
再次將女子推開,夏初裳眼露驚恐,他安慰她:“在太子府中要事事小心,不要為了我就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這次之後我會冷淡一段時間,你就不要等信了。”
“師兄,你是要去做別的事情?”夏初裳問,靳容修否認:“父皇予我與兵部尚書往新城走一趟,辦些事宜。”
“那師兄,你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簪花宴吧。”
“.……”
簪花宴。那可是南燕規模比較大的盛宴,是宮中用來團聚玩耍的宴會。
而距離簪花宴,不過月餘。
夏初裳放下心,心想他走的時間不長。
她還有時間來想他。
靳容修與她見麵時間不宜過長,他與夏初裳交待幾句便讓長卿送她回去,夏初裳自是不舍,又想起了什麽。
回身問:“是不是等你回來就要迎娶司詢月入門了?”
靳容修沉吟了會兒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