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蛛絲馬跡
麵對他的質疑,她自然不能告訴他真實想法。相思收回手,故作平靜樣子。
“就是好奇嘛……我還從未見過皇家神物,很想知道長什麽樣子。”
靳容修暗下眼眸:“等到那天你就能看到。”
相思哦了一聲,將頭轉過去掩飾自己心情——
既然樹枋枝已經出現,那麽她就該趁著這次機會,拿到它才行。
但是畢竟是皇家神物,她怎樣才能借來一用呢?
馬車停在一處,相思提起裙裾下車,輕快地瞧四周風景,靳容修一躬身,便見長卿馬上鞍前馬後。
這個地方.……奇怪,有點熟悉啊。
“娘娘,日頭大,奴婢給你支個傘吧。”青兒問,相思擺手,“不用,我還沒那麽嬌貴。”
相思是悶在府中悶多了,有點興奮,不多時就跟撒丫子的小獸一樣看什麽都雙眼冒光。
靳容修長身玉立,在後舉著把青紙傘,瞧她那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相思脫下羅襪,一雙玉足埋在潺潺流動的溪水裏麵,這水好冰涼,但是很舒服,她完全不顧身後人怎麽看,將衣袖一挽,雙手撐在石子鋪就的地麵上。
青兒一捂頭,哎呀,她家娘娘啊,真是讓她無語了。
眼前出現一柄魚叉,相思睜眼一瞧便見陽光靜好,男子立在後,好不容易給她個笑容。
“一起?”聲音如醇酒一般。
相思接過魚叉:“王爺要親自上陣?”
“嗯。”
男人很利索,快速脫去鞋靴,挽了褲腿,像他這樣一個人,身高腿長的,站在溪水中叉魚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幅畫。
相思自也不甘落後,站起身,似乎要和他比賽一樣,她拿著魚叉動作漂亮,見好多魚兒從腳邊竄走,卯足勁一插。
光滑的鵝卵石墊在腳麵上,她靈動的樣子美極了,靳容修一抬頭,女子晃著手中的魚叉對他笑:“靳容修,你看!”
“竹簍,竹簍!”相思叫嚷著,她技術還不錯,一次擊中,招呼著站在旁邊一臉懵逼的青兒與長卿趕緊的,此時,男子也不甘示弱,亦插上一個。
兩條健碩的魚兒頓時入了竹簍。
青兒十分歡喜:“娘娘!你好棒啊!”
“等著,今晚我們吃全魚宴。”
走動在水中,興致高漲,日頭尚早,兩人還能玩很長時間。
她的腰身突被人從後攬住,回眸時便對上他的目光,靳容修扶著她身,輕輕說:“慢點。”
“啊……哦。”
相思無端心跳幾分。
男子又問:“你開心?”
“嗯。開心。”相思急於擺脫他的禁錮,往前走了兩步,皙白的赤足踩在鵝卵石上,卻不想太滑了,身子沒站穩。
靳容修適時抱住她,兩人呈現一種曖昧的姿勢,便連站在岸邊的青兒都捂了眼。
林長卿刻意將眼朝天看。
相思勾著他,特別尷尬:“抱歉,是我不小心。”
“鬱相思,本王的腰很好摟?”
相思被他嚇了一下,這才發現她竟然抱著他的腰好緊,還半天不鬆手。
她暗罵了下自己,忙將手拿開。
兩人恢複正常,繼續叉魚。
然而靳容修眸色中顯露出一抹諱莫如深,看來他帶她來這個地方,她依然是沒想起來。
那晚,她喝醉初次抱著他喊阿離,讓他一直未忘。
兩人收獲頗豐,不出半辰就整了大約半筐,數十條魚兒使勁在筐中扭動,相思胃口大開。
她與靳容修說,她要處理大餐了。
男人嗯了一聲,靠坐在一顆樹下,凝視相思與青兒去撿些幹柴,又將魚兒宰殺。
她的這般美,是他從未見過的,靳容修唇角微勾,對長卿說:“去幫忙。”
“是。”
林長卿向來聽話,真的來到相思麵前,十分認真的問她:“鬱妃,需要屬下做什麽?”
“嗯?林侍衛?不用你,你在旁邊坐著吧,我自己來就可以。”
相思此時正拿著火折在吹火,瞧著好不容易點燃的小火苗,小心保護。
青兒把處理好的魚兒全都清洗幹淨,放在相思麵前,“娘娘,這樣可以吧?”
“嗯,你將那些我找的果子塞進魚肚子裏去。”
青兒哦一聲,瞧著那長相奇怪的果子,她可不知道這是什麽,但娘娘似乎很懂,剛才兩人去尋找幹柴,相思無意發現這東西後大喜,直言太好了。
因為他們出來沒帶什麽調味品,相思正好用這果子來中和一下味道。
那是她在原主留給她的那兩本書上看到的。
朗風吹拂,青山環繞中,相思走到靳容修麵前站住,笑著衝他討要東西:“王爺,折扇借用一下。”
“自己拿。”
靳容修故意張開袖衫,露出腰間別著的扇子,他是故意的,相思一咬牙。
彎身,靠近他。
青鬱的樹木將陽光折射成許多光影,打在兩人臉上,相思側顏,鼻尖圓潤,靳容修看久了,嗓間又是一窒。
她的手指摸到腰處,環佩林當間,男子束腰的玉帶緊致,將他的腰身襯的比女人還要細。
真是要命了,成天麵對著這種極品男人,相思臉頰微紅,有點熱。
剛握住折扇,正準備抽出,靳容修包裹住她的手,刻意湊近她說:“鬱相思,跟本王去馬車上待會吧。”
“.……為什麽?”相思心中咯噔一下。
男人的呼吸噴在她臉上:“要你。”
“.……”
相思忙縮回手。
快速站起來,像隻小兔子般跑的飛快。
真有趣。
靳容修盯著她背影看,她也不要折扇了,直接跑到烤魚處,將魚兒用樹枝插起來。
全程再也不敢盯著他看一眼。
好日子總是過得快,不多時日暮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相思烤了那麽長時間的魚兒也差不多了,香氣飄了出來。
青兒湊過去,覺得怎麽能這麽香,她之前也吃過烤魚,卻都沒相思烤的這個香。
那香氣裏帶了些青果的純。
相思看了某人一眼,還心悸方才他說的話,再也不敢湊前了,她拿起兩根串魚的樹枝遞給林長卿,想讓他給靳容修送去。
林長卿接過,行到樹下,“王爺——”
靳容修一直在淺寐,聽到長卿喚他才睜眼,纖長的睫羽一晃,他透過長卿看過去。
相思有些不知該怎麽辦,隻對他傻笑。
靳容修勾唇,接過她烤的鮮香無比的魚兒,輕咬一口,果然是口齒留香,味道回味。
不遠處,相思守著篝火,不斷撥動著那些幹柴,青兒吃上癮,一個勁誇她。
鬱相思咬下一口,望著暗沉下來的天幕,這裏的一切都跟現代不一樣。
恬靜,美好,空氣清新。
更是沒有那麽忙碌,相思以前在醫院裏忙慣了,整個人都崩緊了弦,完全不知該如何生活,然而來到這裏後,她竟然會在這綠水青山中閑暇的做著這種事情。
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相思偷偷將目光打量過去,男子從樹下起來,寡淡如水的青衫隱隱,慢慢朝她走過來。
相思全身都緊張起來,甚至有一點無所適從,她刻意低下頭,朝旁邊挪動幾分。
果不其然,靳容修在她身邊坐下,相思手中還拿著半塊魚,而他則不嫌棄的從她手中接過,咬一口。
“哎,那是我——”話未說完,靳容修目光投過來,似乎在問,不可以嗎?
相思咽回所有話。
好吧好吧,就當她吃完了,就當她看不見。
相思將還未烤好的魚兒翻了麵,抬眸看向天邊的星辰,突然她好似瞧見什麽,一抓靳容修袖子,“你看你看,天邊那顆是啟明星嗎?”
男子掀起眼簾,隨著看去。
明星閃耀,獨獨掛在天邊,旁邊可見幾顆小星星,靳容修回應:“嗯。”
“這裏真好哎,我是有多久沒有看過這樣明耀的星辰,我以前住的那個地方啊,天總是灰蒙蒙的,什麽都看不見。”
靳容修鎖眉:“三哥的府邸在帝京,帝京似不會這樣……”
額。
她一時說漏嘴了。
相思呸了一聲,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又迅速低下頭小心翼翼:“我說是我很小的時候。”
“哦?”靳容修挑眉。
相思哎呀一聲,扯下一塊魚肉便填進他的嘴中,似要堵住他的嘴一邊。
然而男子的舌尖輕輕掃過她的指腹,酥癢頓起。
她一怔,慌忙看了眼青兒與林長卿,眼中微漾,然而他的眼漆黑如潭。
舌尖卷著她的手指,他此時很撩人,惹得相思甚至忘記要將手指抽出來。
“好魚。”他一本正經的說。
隻有相思知道他剛才幹了什麽,她撫上心口,驀然站起身,提起裙裾。
另外三人均看她。
“我自己走走。”幾乎是用跑的,片刻也不停留。
然而她剛準備邁出步子,手腕便叫男子抓住,垂下眼,靳容修勾唇:“走,跟本王過來。”
根本不容她抗拒,靳容修拉著她便朝某處走去,相思在後喊,問他幹嘛。
男人一句話不說。
兩人來到停留的馬車前,離著長卿青兒有一段距離,他們看不見。
靳容修將她送上去,隨後放下簾子——
“王爺,你——”相思被甩在上麵,正準備翻身便被一人壓過來,幾乎不讓她呼吸空氣般,瞬間堵住她的唇。
相思被抵在車壁上麵若桃花。
溫厚的手掌襲來,順手便扯開她腰間的繩帶,相思睜大眼睛,雙手控在他身前推他。
“別……”聲音微柔,帶著她獨特的啞鬱,靳容修的舌尖似乎要將她口中的津液全部吞噬一般,勾的她心間一癢。
這不是她第一次被親,但這晚尤其讓她動情。
相思不知自己怎麽了,明明她心裏愛的韓離,為什麽在被他睡過後也會對他動情?
她躲,他控,這樣追逐的遊戲,很快以她的不堪落敗。
郊外,馬車內,兩人的如此,讓相思睜著迷離的瞳,有些不知所措。
“別咬,在咬就要破了。”男人凝視她那快被咬破的唇。
他知道她的隱忍。
他的吻慢慢而下,手中是那一片綿軟,相思護著自己身前的淩亂,不禁看他。
男子如鐫刻般的麵容此時是屬於她的。
他已忍耐到極限,笑,“鬱相思,你渴望嗎?”
“.……不.……”相思實在沒臉見人,馬車內空間不寬裕,卻將兩人拉的更近。
身體相貼,靳容修脫去她的衣衫,仰頭去解自己脖間的衣扣。
相思的雙手抓住他,搖頭:“別,別在這裏。”
“嗯?害羞?”男人笑,安撫:“別怕,沒人會來。”
“不是,隻是我.……”相思一時不知該找什麽理由,垂眼,臉頰被男人撫上。
“叫,本王喜歡聽你的聲音。”
“.……”
她知道他讓她叫什麽。
可她不想,這種背叛感,讓她心身煎熬,她當初一個戲言,沒想到會讓他這麽當真。
相思側過臉,明顯沒有應付他的態度。
男人麵色一沉,似懲罰般輕咬她的耳肉:“鬱相思,又學不乖了?”
“啊——你別咬啊。”
相思羞紅著臉,手指在他身前彎了彎。
耳鬢廝磨間,男人的氣息越來不穩,“你還不願意?在給本王玩矜持?”
“.……好,我叫,我叫還不行?”
“嗯。”
男子閉著眼,等待她的回應。
鬱相思凝著他那張臉,脫口而出:“.……阿離……”
“乖。”
她的頭被摸到。
身體,與他合二為一。
——
這一邊,隻剩下林長卿與青兒,兩人自然知道兩位主子幹什麽去了,青兒麵色燒,專心埋頭吃魚。
長卿凝著溪水潺潺,麵無表情。
偶爾的聲音透著風傳來,仿佛歌女的吟唱,雖不大,但像林長卿這種會武功耳力極好的人怎能聽不見。
他想了想,還是遠離比較好,便腳尖輕點,長卿飛身不見。
青兒一瞧,好啊,隻剩下她可憐巴巴一人了,她為她家主子暗捏了把汗。
相思幾乎啞了嗓子,推搡著,求饒:“別了,靳容修.……別了。”
“不夠。”
男人似乎特別有情致,恨不得能折磨死她,相思被他掌控在手中,沉沉浮浮間,她覺得她整個人都有點一片空白。
誰想便在這時——
“鬱相思。”
一聲男音,嚇得她渾身出了一層汗,渾身一緊,聽到男人悶哼。
靠,這種時候,竟然是嵐音叫她!
相思下意識趕忙扯過衣服來覆在身上!
靳容修眯眸抬起身,這個女人幹什麽,跟著魔一樣。
不敢吭聲,隻能用意識問他:“怎麽了?”
“咳……”嵐音的麵容雖然看不見,但能聽出他的不自在,頓了頓:“我來告訴你一件事情。”
“嗯,你說。”相思看到靳容修在瞥她,頭上冒出一層汗。
“你那個鐲子已經對你的身體有了傷害,你若是再找不到什麽抵禦之物或者是這背後的人,恐你會有損傷。”
“損傷,我會有什麽損傷?”相思問。
嵐音沉吟,“輕則身體虛弱,重則,你的魂魄會被打出來。”
“到那時候,若是靳容修這邊一旦受傷,韓離必會有影響,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懂麽?”
“.……”相思麵色沉重。
她推了推靳容修,不顧男人奇異的目光快速穿上衣服,靳容修環胸看她,麵色冷的令人可怕。
“好,我知道,我會盡量的。”
相思答應嵐音,空氣中頓時沒了動靜,嵐音似乎走了。
回過神來,她衝他笑。
“你剛想什麽呢?”他冷言問她,相思眼珠一轉,隻好裝著自己生病的樣子,突然捂上頭:“王爺,我剛剛肚子疼。”
男子笑。
“肚子疼,捂著頭,嗯?”
“.……呃.……”
相思趕忙換了地方捂,“我是疼糊塗了——王爺,人家真的好難受。”
“我們回去吧。”
相思往他懷中靠,靳容修一動身,也不撫上她身,而是咬牙切齒:“剛才把本王夾死了。”
“.……”
相思臉色微紅。
她柔嫩的小手,撫上他的胸膛,“王爺——”
那般媚態,當真沒人能抵擋。
算了,隨她吧,管她到底是什麽想法,剛才也夠了。
雖說還有點不盡興。
靳容修冷麵,緩緩穿上衣衫,待到兩人都收拾妥當,他撩開簾子喊:“長卿。”
林長卿幾乎是片刻便出現在兩人麵前。
相思感覺不敢看人。
靳容修冷言:“收拾收拾,回府。”
“是。”
林長卿迅速去辦,不一會兒火也滅了,剩下的那幾尾魚被青兒用紙包著,打算捎回去給素兒吃。
兩人出來這麽長時間,也不知府中是何情況,相思想起齊韻錦,不知她若是知道晉王帶她出來,會是什麽表情。
但她也累了,被他折騰後,很快她就倚靠在馬車的軟枕上睡著了。
靳容修將她拉過來,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到了府,卻有一女子在門邊等候,也不知她等了多久,瞧著身影孤單,怪可憐的。
相思被青兒喊醒,正想下來,臉上的笑容剛起,瞬間凝固。
齊韻錦與她的目光在空中對視。
那抹不甘,讓相思看的真切,但她也沒戳穿,而是喊了聲:“妹妹。”
“王爺——”齊韻錦神色緊張,瞧見靳容修後頓時迎上去——
“你快去看看風汐吧,她舊疾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