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出家
司徒銘辛被她懟得滿臉鐵青,但又啞口無言。
沐心渝隨即向周嫂問道:“周嫂,我堂姐回來了嗎?”
周嫂搖頭:“王妃,沐子小姐一夜未歸,雷護衛派去尋找沐子小姐的人現在都還沒回呢。”
聞言,沐心渝也沒心情跟司徒銘辛起火,揪著眉在原地走來走去:“那她會去哪?這京城裏,可沒她能去的地方!”
司徒銘辛原本認定蕭夢凝回了濟陵王府,可瞧著她滿臉憂愁的樣子,再看看周嫂和其他丫鬟的反應,完全沒有藏了人的樣子。
他沉著臉,不但變得安靜起來,在聽到沐心渝自言自語的話時,他心口莫名揪緊。
偌大的京城,竟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嗎?
那她會躲在何處?
就在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感到心煩不安時,隻聽沐心渝突然對周嫂吩咐道:“快把雷飛叫回來,讓人帶人前往朝雲寺!”
周嫂沒有遲疑,很快離開了清昕院。
司徒銘辛卻很是不解的瞪著沐心渝:“朝雲寺?她去朝雲寺做什麽?”
沐心渝現在是多看他一眼都想打他,可是看他那‘無知’的樣子,她還是勉為其難的開口:“當初是靜覺方丈送她來我們府裏的,也是靜覺方丈托付我們收留她,她在與你們斷清關係後,我猜她是想出家,不然不會跟靜覺方丈在一起!”
聞言,司徒銘辛雙目突睜:“什麽?她要出家?”
沐心渝厭恨道:“對你來說出家很難置信嗎?可對她來說,那說不定就是她最好的歸屬!她好不容易才擺脫蕭家女兒和二王妃的身份,原以為換個容貌就能重新開啟新的人生,可你不但百般糾纏,還連她清白都毀了。我就想問問你,要是你,你對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好留戀?你要追求她那是你的自由,可是你拿你的自以為是強加到她身上,你以為你就能得到她嗎?”
司徒銘辛放在身側的雙手握得死死的,指骨節都泛著青白。
這也是沐心渝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模樣,神色陰沉如霾,就像惡羅刹上了身似的。
見他轉身要走,她箭步衝出去,抬手擋住了他去路。
“讓開!”司徒銘辛冷聲溢道。
“二王爺,不是我要拆散你們,而是你連她要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你找到她又如何?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
“那又如何?”司徒銘辛不等她說完就冷聲打斷,“至少解渴!”
“但她不渴啊!”沐心渝也毫不示弱。
“她不渴,但本王渴!”
“咳……”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麵對他毫不講理的勁兒,她是又鄙棄又無語,還有那麽一絲絲哭笑不得。拍著胸口順了順氣,她開始冷靜的認真的與他說道,“二王爺,我承認你身份不凡,有自視甚高的資格和底氣,但是各人有各人的思想,你可以用身份和手段讓別人臣服,但絕對收獲不了別人的真心。這就好比別人不吃肉,你非要送人家一籮筐,回頭人家丟棄了,你卻說人家不知好歹。這感情不就是這麽回事嗎?”
司徒銘辛緊抿薄唇。
他雖然無語反駁,但沐心渝通過他淩厲的目光還是知道,他並不認可她的比方。
她收了雙臂,筆挺的揚了揚下巴:“若二王爺非要如此執著,那你就去找他吧。今日她或許會看破紅塵出家,明日她也有可能看透世間人情冷暖而自隕,大不了我給她備口棺木。”
“你在威脅本王?”司徒銘辛眯緊的眼眸中射出寒森森的光。
“二王爺,你這話說得就太沒道理了,我隻是在向你分析她的心境,怎麽就成威脅你了?說到威脅,應該是你威脅我吧?”沐心渝冷笑著反斥。
“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本王不跟你一般見識!”司徒銘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後,奪步離開了清昕院 。
“你!”沐心渝忍不住黑臉。
這不要臉的二貨,真是氣死她了!
但司徒銘辛離開的很迅速,她根本沒發火的機會。
在原地愣了片刻後,她趕緊吩咐丫鬟:“叫阿德備馬車,去朝雲寺!”
想到司徒銘辛說的話,昨晚他和蕭夢凝睡了一覺,這一覺對司徒銘辛來說或許是理所當然,可對蕭夢凝來說意味著什麽?
她說蕭夢凝有可能出家不過是忽悠司徒銘辛而已,但心底裏她還真有些不敢確定,萬一蕭夢凝真有看破紅塵的念頭呢?
然而,當她到達朝雲寺時,寺裏的小沙彌卻告訴他們,並沒有看到他們所描述的女子進入廟中。
司徒銘辛比沐心渝先到,他還要小沙彌把靜覺方丈叫出來,結果小沙彌說靜覺方丈半個月前就外出雲遊了。
司徒銘辛並不相信小沙彌的話,準備叫人進去搜。
沐心渝都有些怕他了,當即惱火的把他攔下:“佛門清淨之地,你能不能別在這裏撒野?”
司徒銘辛漲青著臉怒道:“他們把本王女人藏起來,難道本王不該找他們要人?”
沐心渝看他的眼神都跟看神經病一樣:“你有證據嗎?”
誰知司徒銘瞪著她反問:“不是你告訴本王她要在此出家嗎?”
“我……”沐心渝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揉了揉太陽穴,她沒好氣的丟下話,“以她的性子,你鬧得越大,她越不會出現,你要想她躲一輩子,那你就隨便鬧吧!”
說完,她招呼雷飛,然後帶著一群手下離開了朝雲寺。
司徒銘辛布滿了陰霾,看著寺廟大門,他仍舊充滿了不甘心。
一旁的阿誌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小心翼翼的勸道:“王爺,王妃應該不在此。您看啊,濟陵王妃也很在乎王妃的,若是她懷疑王妃在此的話,她肯定先進去找王妃了。”
聞言,司徒銘辛隨即朝沐心渝離開的方向看去,然後一聲令下:“給本王盯住濟陵王妃,但凡她的一舉一動都要讓本王知道!”
阿誌忍不住擦了一下額頭:“王爺,您這樣很容易得罪濟陵王的……”
司徒銘辛豁出去似的惱道:“怕什麽?是他先招惹本王的女人,如今本王找他們要人,難道不該嗎?”
阿誌低下頭,滿臉都是冷汗。
……
清泉汩汩的小河邊,一女子抱著膝蓋,目光渙散又呆滯的盯著汩汩水流好幾個時辰了,就連肚子裏傳來‘咕咕’叫聲也沒能引起她的在意。
一晃,夕陽落下。
女子依舊紋絲不動,那呆滯的眼眸中仿佛沒有日夜光輝。
直到一道嗓音從她身後傳來:“既然厭惡了人生,那不如跟我走吧。”
這聲音低沉壓抑,仿佛從另一個時空透過來,女子緩緩的抬起頭,渙散的眼眸漸漸凝聚起焦距。
但當她回頭看到對方的身影時,猛地一驚:“你、你是何人?”
出聲的人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一身黑衣,墨發垂下,在他腰後如同一件飄動的披風,那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眼睛,那眼神冰冷,透著幾分無情的氣息。從其高大修長的身形上,她能判定這是個男子。
男子發出低低的笑聲:“嗬嗬!這是濟陵王府的後山,你說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