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明搶
對於這麽個小孩,一般人不會把他的話當回事,可是對沐心渝來說,他們忙活了一天一夜,總算發現了一點線索,即便無法肯定這些死螞蟻是否跟失蹤事件有關,但有一點發現那也是很重要的!
不過看著小男孩痛哭無助的樣子,她也興奮不起來,心疼的又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哄道:“阿慶,不哭,我們會把你娘找回來的,你現在跟姐姐走,姐姐帶你去吃東西,好嗎?”
“我不走……要是我娘回來找不見我會著急的……”小男孩又用手背胡亂的擦了一把臉。
“心渝。”蕭夢凝從門外進來。
他們在房裏的對話她都聽見了,所以拿了不少幹糧進來。
小男孩一看到她手裏的吃的,哭聲漸漸收小。
這麽小的孩子,正是天真無邪的時候,什麽事都會寫在臉上,單純得讓人心疼。蕭夢凝趕緊把吃的擺放在石床上,蹲下身輕聲細語的安慰他:“你先吃點東西,等有了力氣才能找娘親,知道嗎?”
小男孩吸著鼻涕直點頭,還不忘對她說道:“謝謝姐姐。”
沐心渝看著都倍感心酸。這麽小的孩子,若是他母親出了事,還不知道他以後該如何過。
她拍了拍了蕭夢凝的肩,示意她安撫孩子,然後她走到屋外,叫了一名侍衛過來,給了他一錠銀子,交代他一番後,這才又回到屋裏。
“心渝,你看他,真可憐。”蕭夢凝看著啃幹糧的小男孩,一臉的心疼。
“沒事,我讓人去買米糧了,回頭我們給村長打聲招呼,讓他幫阿慶找戶人家,要是對方答應收留阿慶,我出錢養他,直到他能自力更生為止。”
“嗯嗯。”她如此安排,蕭夢凝很是讚同。
等小男孩吃飽以後,蕭夢凝帶著他去找村長,而沐心渝則留在屋子裏繼續尋找線索。
對地上那些死螞蟻,她小心翼翼的包在手絹裏,打算拿回去給秦戊過目。
離開阿慶的家以後,她接著又去了其他村民家中。
毫無意外的,在這些有失蹤人口的村民家中,她都發現了類似的屍體,有螞蟻、有飛蛾、蚊蟲……
都是些不起眼的小東西,一般人就算見到了也是隨手隨腳就拍死踩死,誰會往心裏去?如果不是阿慶年幼,對這些小東西感興趣,也不會給她如此重要的提示!
不過對這一發現,沐心渝並沒有宣揚,隻是默默的收集。
昨晚風平浪靜,也說明官府的巡邏是有用的,秦戊離開前也交代過,為了安撫人心,暫時都不撤人手,該監視的繼續監視、該巡邏的繼續巡邏。
眼見快傍晚了,沐心渝把線索搜集得差不多了,才提議回城。
她本以為有司徒銘辛在,以他那張揚又狂傲的性子,今日多半會添些亂,但一整日過去,司徒銘辛的表現卻出乎了她的意料。所到之處,他要麽一言不發的聽她和村民談話,要麽就真像個捕快似的這裏翻翻那裏找找,與平日裏嬉皮笑臉邪魅張揚比起來,沐心渝差點都以為他轉性了。
直到回城的路上,他騎了一頭高大駿馬,在她們正準備上馬車,他經過她們身邊時,俯下身突然朝蕭夢凝伸出手——
“啊!”突來的懸空讓蕭夢凝失聲尖叫。
看著她像小雞一樣被司徒銘辛這隻‘老鷹’抓走,沐心渝那真叫一個淩亂。
回過神的她立馬炸毛:“混賬……”
然而,司徒銘辛猛踹馬腹,那馬兒就像發射的火箭般‘噔噔’跑遠了。
她趕緊鑽上馬車,急聲朝車夫道:“阿德,快追!”
混帳東西!
居然敢明目張膽的搶人!
還以為這貨轉性了,沒想到是自己大意了!
“王妃。”車夫並沒有聽從她的命令立刻追出去,反而將一張紙條呈進馬車內,“這是二王爺先前交給小的,他讓小的務必轉交給您。”
沐心渝奪過紙條,打開一看,滿臉焦急之色霎那間定住,連眸瞳都不由得放大了。
隻見紙上寫著一句話——
‘你爹說他沒有侄女’
她將紙揉成一團,沒人知道她此刻心情有多複雜。
以司徒銘辛的身份,要見到她爹沐川廉並不是難事。如此說來,他已經猜到‘沐子’的真實身份了嗎?
如果他猜到‘沐子’就是他死去的王妃,那他會怎樣?
最讓她不安的是,蕭夢凝又該怎麽辦!
她好不容易擺脫了蕭家女兒的身份和二王妃的身份,隻不過想尋求一種簡單的生活,現在被司徒銘辛識破新身份,難道又要她回去麵對那些讓她無奈和無助的人和事?
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她也算是很了解蕭夢凝了。
這個女孩很簡單,簡單得讓人心生疼愛。在那樣爹不疼娘不愛的環境下成長,她沒有埋怨和偏執,哪怕被家人當成棋子嫁進二王府,被司徒銘辛冷落了整整兩年,她也沒有怨恨誰。
最多隻是逃避。
在這樣雙重壓迫的環境中,她還能保持一顆簡單的心,不怨不惱、不卑不吭,這得多善良才能做到?
“阿德,去二王府!”她沉聲朝車夫下令。
不管司徒銘辛想做什麽,她和秦戊既然答應了靜覺方丈要收留蕭夢凝,那他們勢必要保蕭夢凝安然無恙!
……
而另一頭,蕭夢凝被抓到到馬背上,隨著馬兒一路狂奔,她隻差沒嚇死,別說什麽掙紮和反抗了。
等到馬兒停下,她又像貨物一樣被司徒銘辛扛在肩上進了二王府,一落地,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先吐了。
“你……”看著跪在地上狂吐不止的她,司徒銘辛臉色很是難看,指著她怒道,“你是存心想惡心死本王嗎?”
蕭夢凝一臉蒼白,吐過後的她整個人都像被抽幹了氣似的,隻剩下眼神厭惡的瞪著他。
見狀,司徒銘辛更氣:“你還敢瞪本王?”
蕭夢凝眼中積滿了淚水,試圖從地上起身。這間屋子很是華麗典雅,她沒有來過,但先前司徒銘辛扛著她進來時,她認出這是他住的院子。
換言之,這裏是他的臥房!
“你究竟想做什……”她沙啞的開口,可話還沒說完,她直起的身子就忍不住搖晃,然後又朝地上栽去。
“……”司徒銘辛如石化般愣住。
這一幕也是他完全沒想到的,等他回過神來,這才急步到她身邊蹲下。
扳著她蒼白的臉看了又看,他俊臉上瞬間泛出一層黑氣。
“這都能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