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應哥兒還小,別放過他
田裏的活兒就那麽多,五根嬸也是在沒什麽活兒能讓季幼儀做的。
“幼儀啊,這些活兒我自己能做完,要不你回去做點飯,等會兒嬸子到你家去吃飯,行不?”
“好,那嬸子我先帶安安回去,等回來你記得來我家吃飯,我給你做些好吃的。”
季幼儀也覺得自己在這裏礙手礙腳的,所以也不強求,打好招呼後,牽著安安的往家裏走。
田裏幹活的人多,玩耍的孩子也不少。
泥土霍霍水,捏成一個個團子,小孩子熱熱鬧鬧的打起了仗,弄的臉上手上衣服上都是土跡。
邊角上,安安一個沒注意就被砸了一塊,身上滾了個土褐的印記。
季幼儀本以為是孩子們打鬧失手,正打算蹲下給安安清理,不料又一個泥球朝著他的臉砸來。
她眼疾手快,抬手就將泥球擋了出去。
她手微微顫抖,泥球正好打在了手背的麻經上麵,隻是這疼的有些不太正常。
細細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泥土,卻發現裏麵居然摻雜著石子。
這可不是簡單鬧著玩能說的過去的。
她起身,將安安拉到身後,神情嚴肅,微撇著眉頭,看著麵前的五個男孩子。
“誰扔的?”
剛才低著身子,所以她沒看到是誰扔的泥球。
這一開口,打鬧的孩子瞬間就愣住了。
這幾個孩子看著都不小,六七歲的樣子,都已經是懂事的了。
孩子們麵麵相覷,臉上閃著心虛。
季幼儀淩厲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指著地上的土球說道:“這球裏夾著石子,萬一是砸到你們身上的,很有可能會受傷的,這不是開玩鬧,是蓄意的傷害你們。難道你們以後還要冒著生命危險,跟這樣的孩子一起玩嗎?”
小孩子不知道輕重,被她這麽一說,慢慢就有了表現。
其中四個孩子,偷偷的看了眼另外一個偏黑孩子。
“是,是他,是應哥兒扔的。”
其中一個瘦弱的孩子退後幾步,指正偏黑的孩子,說了句話之後就頭也不回的跑掉。
其他幾個孩子見狀,也扔下手裏的東西,一哄而散,隻留下應哥兒惱怒尷尬的站在原地。
“你就是應哥兒。”季幼儀沒想到會見到趙姥姥的孫子,更沒想到他會出手傷人。
如果說這是應哥兒,那傷害他們倒也說的過去了。
她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說道:“你是故意朝著我們扔的吧?”
應哥兒繃著臉,小小年紀,眼神就凶惡的狠。
他等著季幼儀,強撐著氣勢,說道:“不是我扔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這時候,安安扯了扯季幼儀的衣袖。
她低聲詢問:“安安,怎麽了?”
安安一臉平靜,說道:“娘親,讓我處理可以嗎?”
她想著孩子終究是要長大,麵對一個應哥兒,她一個大人,還真不好做些什麽。所以點點頭,默認讓安安自己處理。
安安也不跟他廢話,蹲下連著其中的石子一起,將土球重新捏了起來。
應哥兒有些害怕的倒退,“你。你想做什麽。”
安安見球差不多了,抬眸,微笑,讓後用力將球扔了出去。
也不知這孩子是不是偷偷練過,準頭不錯,正好砸在應哥兒眉心上。
應哥兒害怕的眼睛緊閉,被砸之後,直接懵了往後倒去,跌坐在了田邊淺水溝溝裏。
水不深,僅僅莫過腳脖子,人沒事,卻沒嚇傻了。
回神過來,坐在水溝裏嚎啕大哭。
趙姥姥跟梁繡姑尋著孩子過來,沒成想居然看到孩子在水溝裏大哭。
心疼孩子的兩人遠遠看見了,立刻跑了過來,將孩子扶起來。
梁繡姑摸著孩子身上,焦急的問道:“應哥兒怎麽了,受傷了嗎?哪裏痛,跟娘說。”
趙姥姥看著孫子一身泥印,渾身濕著,額頭上還紅紅的,隱隱有血印,心疼的不得了。
她剛才就看到了,是安安朝著應哥兒扔了東西。
“你這個雜種,敢傷了應哥兒。”她指著安安罵,惡狠的表情就跟施蠱的老巫婆一樣。
季幼儀將安安拉在身後,厭惡的說道:“是應哥兒先用土球砸我們的,安安隻不過是回禮。”
“你給我閉嘴!”趙姥姥不肯聽她說話,怒喝道:“應哥兒這麽小,懂什麽,小孩子玩鬧,你要這麽狠的傷人,你們母子兩個是什麽黑心肝啊。”
“你孫兒是小,安安也小,怎麽,隻允許他傷人,就不許別人朝他扔個球了?既然這麽寶貝,就藏在你自己家裏,別放出害人。”
季幼儀也不客氣,冷眸撇了眼躲在梁繡姑懷中裝柔弱的孩子,冷哼道:“小小年紀就不安好心,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梁繡姑哄著孩子,聽著季幼儀的話,生氣的說道:“幼儀,應哥兒再怎麽不是,也是孩子,你,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
“是啊,他還是孩子,所以我們做大人的,絕對不能放過任何可以教育他的機會。”季幼儀扯著嘴角,翻了個白眼,“安安,你也是孩子,記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千萬別放過!”
“你!”梁繡姑氣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將應哥兒緊緊的抱在懷中。
趙姥姥指著季幼儀罵道:“不要臉的東西,難怪這雜種這麽惡毒,看來就是你平時這麽教的,大家過來評評理啊,看看這個爛女人是怎麽教孩子的。”
忙活的人見有熱鬧,紛紛上下手上的活兒,湊起來看。
季幼儀想著還要回去做飯,也懶得理會趙姥姥的叫囂,牽著安安就打算離開,沒想到趙姥姥壓根不肯善了。
她伸手將人拉住,抬手就扇了季幼儀一個耳光,“賤丫頭,不要臉的東西,還想走。”
季幼儀沒防備,這耳光挨的結實,心裏的火氣也蹭的冒了上來。
她沒有緊蹙,冷眸看著趙姥姥,寒聲說道:“放手。”
趙姥姥被嚇了一時,但很快反應過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小賤人難道還敢動手不成。
這麽一想,頓時心裏底氣又上來了。
她扯著嗓子喊道:“怎麽著,是不是心虛了想跑,我告訴你,今兒個你們傷害了應哥兒,沒這麽容易走。”
季幼儀用力揮手,將人甩開,趙姥姥一個沒站穩,跌倒在一旁。
這下子可算是更加嚴重了,她倒地不起,嚎啕大哭,“天啊,沒天理啊,小輩打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