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作精
宋濂在屋內稍稍好轉之後,就拉著趙婉晴,“婉晴,我們現在帶著孩子,立刻回去。”
盡管還不太能動,但他真的是一刻也不願意留在這裏。
趙婉晴自然以他說了算。“好,你先躺下,我去跟爹娘說。”
她出來聽到兩人爭吵,無奈的說道:“娘,別吵了,你去雇一輛馬車,相公說要回城裏。”
趙德一言不發,劉梅正有些為難。
“婉晴啊,你也知道咱們村子的情況,怎麽可能有馬車啊。”
下沿村隻是個邊緣小村子,哪有可能有馬車這樣奢華的東西,大家出行都是牛車。
趙婉晴明白哎她的意思,可是宋濂卻不定願意。
“娘,您想想辦法啊。”趙婉晴也很苦惱。牛車那麽顛簸,她真怕宋濂的身子再出意外。
“婉晴,要不你跟啊濂說說,明天再走吧。”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會兒趙德也隻能開口勸勸,“明天一早我讓你娘去城裏雇個舒服點的馬車,然後在送啊濂回去。”
趙婉晴想著牛車的確也是不太舒服,“那就聽爹的。”
趙德從廚房端了點吃的出來,說道:“閨女,啊濂一天沒吃東西了,你給他端點吃的去。”
“好。”
趙婉晴端著白米粥跟剛炒的新鮮青菜進屋,本以為跟宋濂解釋一下他能接受,沒成想他一聽到沒辦法離開,頓時氣得將碗砸了。
“我現在,要馬上離開,聽到了沒!”他朝著趙婉晴怒吼,“這個倒黴晦氣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屋外趙德跟劉梅正聽到聲音,立刻進屋。
他們見自家閨女被潑了一身的白粥,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掉眼淚,頓時心疼不已。
劉梅正上前,著急忙慌的給趙婉晴打理,看著宋濂的目光滿是怨懟。
以前倒是覺得自己女兒嫁了個當官的,未來是好日子,現在看著情況,指不定在婆家受了多少委屈呢。
趙德沉著眉頭,以長輩的口吻說道:“啊濂,有話好好說,摔碗做什麽。婉晴怎麽說都是你媳婦,你怎麽能這麽對她。”
宋濂不屑的撇了這一家子一眼,“嶽父,你有空在這裏教訓我,還不如去想想辦法送回我回家。”
趙德聽他口氣不好,心裏堵著一口氣,但不忍心讓女兒以後為難,所以也沒發作。緩和了語氣,說道:“下沿村隻有牛車沒有馬車,你若是願意坐牛車,那我就去找人送你回去。”
宋濂想著,牛車簡陋,以他現在這情況,隻能被拖著回去,到時候著實丟臉,但待在這裏他更是不願意。
“真是晦氣。”
權衡之後,他還是覺得回家比較安全。“嶽父,我還是要回去的,勞煩你幫我安排一下。”
趙德知道宋濂這個人好麵子,當官的沒幾個不好麵子的,沒想到他居然願意忍受牛車也要回去,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宋濂要回去,他也沒有強留,出了門去找了趙本樹。
趙本樹剛巧從城裏回來,聽著要再去一趟很是不願意,不過最後看在銀子的份上,還是答應了,沒人跟錢過不去。
宋濂渾身癱軟,還不能坐起,為了讓他躺著舒服,趙婉晴還特意鋪了一床被褥。
就算如此,他依舊黑沉著臉。
趙婉晴抱著孩子,正打算上車,劉梅正心疼的將人攔了下來。
“婉晴啊,你,”
她看了眼宋濂,本想說讓婉晴留下來幾天的,但這話始終說不出口。
趙婉晴明白父母的苦心,安慰的笑道:“爹,娘,我跟著相公回去了,你們別送了,過段時間再來看你們,保重。”
“誒,那你好好的。”劉梅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目送女兒上了車,看著她遠去。
車上,宋濂很是不滿的哼哼道:“你娘剛才是什麽意思,想留下你?怎麽,是覺得我家會虐待你嗎?”
趙婉晴抱著孩子,低著頭不說話。
宋濂看她這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他們家裏幾代單傳,結果她嫁過來就給生了個女兒,讓他在鄰裏間抬不起頭。
本來他就說讓她不要回來,結果她偏要回來,還把女兒弄生病了,累的他來接人觸了黴頭變成這樣。
他現在動彈不得,不然肯定起來將人好好教訓一頓。
饒是如此,他嘴上還是不饒人,“整天苦瓜著個臉,真是觸黴頭。”
趙婉晴知道他不開心,也不去頂撞他,默默承受著他的漫罵,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當沒聽到。
宋濂罵了幾聲,見她沒有回應,自討了個沒趣,便也不在開口,閉目養神。
牛車進了城之後,繞或城中富人區,來到城西的小居民地界兒,宋家的二進小四合院就宅子就在這裏。
趙本樹身為長輩,看著趙婉晴從小長大,別人家閨女的事情他不好多嘴,但是能幫的還是要幫的。
他扶著趙婉晴下車,囑咐道:“丫頭,你先進去喊人來幫忙吧,不然你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搬不動他。”
“好,謝謝叔。”
趙婉晴進屋見了婆母宋張氏,簡單的說了事情,宋張氏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立刻喊著人出門。
哭天喊地!
“兒啊,你怎麽啦,兒?”她撲到牛車旁邊,“你怎麽會這樣?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宋濂本想低調的回家就算了,這會兒被他娘這麽一豪,估計明天鄰裏鄰居就要來打聽了。
他黑沉著臉,眉頭緊皺擠成個川字,“別嚎了,先帶我回去。”
兩個家丁七手八腳的,一人一條胳膊,趕忙架著人下來扶進了屋子。
宋張氏拍打著身旁的婢女,著急惡聲道:“還愣著做什麽,趕緊的給我找大夫去。”
婢女匆匆忙忙出門,趙婉晴安撫好孩子後也緊跟著過來。
宋張氏看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便是一個耳光。“你這個掃把星,說,是不是你們一家害的我兒子。”
趙婉晴委屈的紅了眼眶,不敢頂嘴,隻能柔柔的叫屈,“娘,不是的,我也不知道相公怎麽會突然昏厥到路上,醒來之後就這樣了。”
“什麽叫昏厥在路上?我兒平時身強體壯的,怎麽會突然昏厥,一定是你們沒照顧好他。”
宋濂是宋張氏唯一的兒子,她早年喪夫,後來沒有再嫁,一個人將孩子拉扯到,十分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