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鞭炮聲天
“媽，不，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去……”馬二堅持道，語氣梗塞，表示心裏極其的難過，爸爸都是因為自己而死的，這個觀點在馬二的心裏埋下了。
“你去了就要下跪，你的腿還能跪嗎？你要費了是不是？你要氣死我啊？……”庫氏怒道，但是麵容焦粹無一點血色，所以看起來似乎沒有生氣一樣。
“媽，我真的沒有事情的，你就讓我去吧，今是最後一了，最後一了……”
馬二依舊堅持要去，最後一不去會後悔一輩子的，馬二不想後悔一輩子。
庫氏沒有繼續話，而是無聲的哭泣起來，馬二要去自己硬攔也似乎不好，不攔著那孩子的雙腿可能就更嚴重了。
“不行！你要是去就別認我這個媽媽！”
庫氏最後一句很堅定，沒有商量的餘地，要去就沒有娘，要娘就不去，這是馬二兩個選擇。
“孩子，聽你媽媽的話，媽媽身體剛剛恢複，別氣你媽媽了。”王婆婆插口道。
馬二沉思了一會，難掩心裏的悲痛，搖搖頭道：“不，我一定要去，去了之後我就跟大伯去看大夫……”
馬二一邊一邊慢慢的後退，知道媽媽那個選擇是逼迫自己不是真的，沒有等媽媽什麽就出了門，在別人麵前假裝正常的很。
“馬二，你的腿還疼不疼？再過兩個時辰就是出棺了，你要跪很長時間，有沒有問題？”
馬爺爺一直陷馬二，終於在牆角找到了扶著牆壁的馬二。
“馬爺爺，我沒有問題，昨隻是麻了，現在已經好了。”馬二回答道，膝蓋的疼痛現在還能忍得住，不知道下跪會是什麽什麽感覺。
等到馬爺爺有了之後，馬二試著跪下來試試，但是雙腿稍微一彎曲就是鑽心的疼痛。
馬二不能在客廳裏試，慢慢的走進自己的房間，鎖了門開始下跪，但是鑽心的疼痛讓馬二無法忍受。
這一下麻煩了，馬二知道去了就得下跪，不下跪肯定會受被人的疑惑，那麽必定會發現問題，最後還是去不成。
馬二已經下定了決心，出棺自己必須要去，要送爸爸最後一程，不能讓自己後悔一輩子。
馬二眼睛朝不大的房間掃了掃，發現了衣櫃上放了一疊疊老麻布，那是媽媽做布鞋用的麻布，馬二突然想出了一個辦法，心翼翼的取下麻布。
……
“咚咚咚……”不停的敲門聲。
“馬二，我，大伯，快開門，在裏麵幹什麽呢？把門開了……”
馬元福在門外叫嚷道。
門被馬二打開，馬二走了出來。
“大伯，什麽事情？”馬二淡定的問道，裝作什麽事情也沒有。
“你大媽你的腿傷了很嚴重，快，我送你去縣城看大夫，牛車我都準備好了。”馬元福拉著馬二就要出大門。
但是馬二掙脫的大伯的那隻大手，平靜的回答道：“大伯，我沒有事，隻不過是麻木了一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馬二正常走了幾步，一點不想腿有傷的樣子。
“哦，你這大媽也真是的，看風就是雨，聞臭就是屎。”馬元福氣鼓鼓的出了大門，將責任全部推到妻子身上。
兩個時辰很快的就過去了，法師也穿好了衣服，鑼鼓喇叭也都準備好，馬爺爺放了一掛鞭炮，法事又開始做了起來。
馬二端著爸爸的排位跟在法師的屁股後麵先是轉了一回，下跪了一次，雖然膝蓋有些疼痛，但是馬二還是能忍住。
法師在客廳裏吟唱完畢以後，走出了門，來到屋外，此刻外麵聚集了不少別村和本村的村民。
屋外的開闊地上，擺著兩個長凳子，兩根男人脖子還要粗一倍的杉木，地上一隻捆綁雙腳的活公雞，在不停的哀鳴著。
一切那麽的熟悉，一切是那麽的刺眼，馬二腦海裏突然閃現坐在爸爸肩頭上看別人出棺的情景，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時候馬爺爺不停的發著鞭炮，一掛鞭炮沒有放完又點燃另一掛，馬爺爺一點不憐惜鞭炮是很貴的。
法師的鑔聲打的越來越快，是他打的最快最響的時刻，鑼聲嚇跑了樹上的烏鴉，大鼓聲就像打雷一般，吹喇叭的漲紅了脖子和臉，似乎要斷氣一般。
馬二、馬龍、和馬虎還有一些遠處的親戚晚輩都跪在地上。
這個時候過來了八個身體強壯的男子，頭上都紮著白毛巾，他們進了客廳，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將紅色棺材抬了起來，然後慢慢的經過大門，來到外麵的開闊地，將棺材心的放在兩個凳子上。
這個時候，庫氏拖著病怏怏的身體衝了出來趴在棺材上誰也拉不開。
媽媽的撕心裂肺的哭聲讓馬二的悲痛達到了極點，恐怕今生也沒有比這更加痛苦的事情了，如果上給自己選擇的機會，馬二會毫不猶豫選擇自己死亡，讓爸爸活下去。
庫氏又哭昏厥過去，在幾個年輕的媳婦的幫助之下又弄到房間裏，大媽也跟著過去了，也許是不忍心看到出棺這種場麵，也許是擔心庫氏，也許兩者都有。
接著不知道什麽搬來了一把椅子，法師高高站在椅子上，首先將公雞綁在棺材上。
法師麵色凝重，聲音洪亮，揮舞著著手裏的寶劍，大聲念咒：黃泉路上慢慢走，一步一步莫回頭，妖魔鬼怪遠遠去，早到閻羅把名報，亡魂一去忘子孫，來世相聚不相認……法師每一句，八大男子都會重重的“哼”一聲。
法師完，端起一個碗，將碗裏的酒灑到棺材上，然後摔碗起行，壯漢們一聲大吼，開始綁棺。
綁棺的過程也是鞭炮不斷，鑼鼓不停，聲音鎮，大地顫抖。。
棺材綁在兩根杉木柱子上，兩頭又綁了兩根碗口粗的短木，八個男子頂在肩膀上，緩緩的將棺材抬起來，邁開大步……墊棺的凳子被故意打倒。
大鑼開道，鞭炮聲，紙錢飛舞，家屬嚎啕大哭，尤其是馬二，心裏的哭聲也通過聲音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