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你現在到底是怎麽了?
車開了一路,慕念沉默了一路。
莫族長通過下棋這樣的方式,將她心裏的仇恨悄悄的沉澱了。
但是她緊抿著的唇角,清冷的眸子,仍然都能讓人望而生畏。
成爍現在已經忽略了快讓他飛起來的車速所帶來的恐懼,他不時的打量著慕念,憋在嘴邊的話幾次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回去。
一個小時後,慕念將車停下,成爍愣了一下,打開車門跑到路邊就是一陣狂吐,直吐到天昏地暗,連他姓什麽現在他都想不起來了。
好半晌,成爍才撐著坐在路邊,兩條腿還不斷的輕晃。
慕念站在他的身後,背對著他。
成爍強忍著眼前一陣陣的黑,抱著垃圾桶慢慢的站起來,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慕小姐,這裏是哪裏啊?”
“百花山。”
百花山?成爍沒敢問,但見這裏雖然路況險峻,但是風景還不錯,可能慕念是想到這裏來散散心,透透氣。
慕念的眼角有些泛澀。
他們曾經在這裏初遇,也曾經在這裏飆車,聯手教訓人。
這裏是所有事情的起點。
“慕小姐,特執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但是你沒有接他的電話,所以我隻好去等你。你去了莫家的事情,也是特執告訴我的。是因為……”
慕念轉頭看著成爍,明明她的眼神裏是有疑惑的,是在等他把後麵的話說完,可是成爍卻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荒涼。
以前慕念不認識他,對他的印象不深,可是他當時在亡獄,從慕念第一次進來,就注意到她的。
她猖狂、張揚,心地善良。
她的眼神裏,從來都寫滿了自信,透著聰慧,何曾出現過這樣的……孤寂、無助。
就在那一刻,他更加猶豫還要不要說這件事。
過了一會兒,成爍才輕聲說道:“慕小姐,M國的一個鎮上,昨天發生了一起車禍,當時司機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氣息全無了。他……”
成爍的臉上挨了重重一拳,迫使他的臉不得不往旁邊偏,眼前更是一陣陣的發黑。
但他完全不知道痛,隻覺得心裏的難過突然之間翻江倒海。
抬頭,慕念已經開著車飛快的走了。
他輕輕的歎了口氣,他不懂特執為什麽要把這麽殘忍的事情告訴慕念,她剛剛才失去至親,現在又要接受這樣的事實,她再強大,又怎麽能撐得住?
……
慕念回來了,她在知道慕井修一個人去救雲老爺子的時候,什麽都沒說,隻是安靜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她第一次穿上了職業裝,去了慕氏集團。
慕宣和寒菱月什麽都不敢問,隻是跟她說了一些公司裏的事情。
末了,慕宣試探著說了一句:“我聽說因為和KING集團解除了合作關係,現在雲氏集團的股東都對雲澤景有很大的意見,雲晏想要趁這個機會揭杆而上。總之,現在雲氏集團亂成了一鍋粥。”
“嗯,知道了。”
慕念再也沒有往下說,慕宣也不敢再問別的話題,隻好帶著寒菱月一起離開了慕念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慕念端著咖啡,緩緩的走到落地窗前。
寒菱月在替慕念關門的瞬間,看著她背對著他們而站的身影,短短的幾天不見,慕念整個人都瘦得脫了形,但是偏偏從表麵上看來,她隻是話比以前少了,其它的完全沒有任何的變化。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擔心。
慕念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出去,淡淡的說道:“我上次讓你做的事情,可以開始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後,掛斷了電話。
蘭臨苑。
慕念洗完澡下樓,慕宣和寒菱月正在緊張的交談著什麽,一見到她下來,兩人都很有默契的默了。
寒菱月迎上去,輕笑的拉著她的手:“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
“剛剛去秦緒的房間陪了他一會兒。”慕念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從寒菱月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去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又陷入了沉默。
慕宣著急的看著她,盡管旁邊的寒菱月一直都在不斷的給他使眼色,但他就是再也忍不住了。
“慕念,你想哭就哭出來,想罵想打架,我都可以陪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這個樣子?你什麽都不說,連你向來都很尊敬的慕師父,他去救雲老爺子,這一去,已經兩天兩夜沒有消息傳回來,你怎麽就一點也不擔心?你現在到底是怎麽了?”
慕念抬頭看著慕宣,良久,慕宣心底對慕念的懼意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滋生的時候,慕念卻突然說道:“菱月跟了你很多年了,你也不用替我師父守孝,過段時間,你就應該開始張羅你們的婚事了。
慕宣,沒有哪個男人,值得女人一直都守在身邊,為他虛度年華,卻始終等不到一個結果。”
“慕宣,我怕你將來後悔。”
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想到,後來這句話,居然會變成真的。
但是此刻,寒菱月在聽到慕念這樣說了之後,眼淚終於止不住了。
她不僅僅是被慕念的話所觸動,更是因為在這個時候,慕念居然還在替她著想。
同時,她又怕慕宣會多想,趕緊走過去,拉著慕念的胳膊坐下:“你哥這個人說話向來都不中聽,可是今天他說的沒錯。慕念,你想做什麽,我都陪著你,隻希望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裏,這樣你會受不了的。”
慕念抿唇,笑得有些薄涼:“藏和不藏,我師父都不會回來了,我欠他一條命,怎麽還?”
“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明明就是雲……”
“我累了,先上去睡了。”
慕念走了之後,慕宣不由自主的把視線移到寒菱月的臉上,寒菱月臉上一紅:“你不要聽慕念胡說,她其實也就是心情不好,不知道應該跟我們說些什麽。”
“哦。”
慕宣想了半天,回了這麽一個字,寒菱月忍著心裏的酸楚,笑了笑:“那我先上去洗澡了。”
“去吧,我把新聞看了就來。”
“好。”
寒菱月在樓梯上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正全神貫注盯著電視屏幕的慕宣,她比誰都清楚,因為自己父母的事情,慕宣對於愛情和婚姻劃分得很清楚。
他從來都不認為,婚姻可以給愛情什麽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