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訂婚
安沫沫終於說出了一直隱藏在自己心裡的話，她的話讓伊佛內特夜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頓了一下，男人開口「我說過，我不接受你只是因為我不愛，和你的媽咪沒關係。」
「你真的以為這世上會有人傻到為了替母還債而九年來只記得一個男人嗎？而且這個債是永遠還不清的感情債，會有這樣的蠢貨嗎？」
安沫沫幾乎用盡最大的力氣吼道，她多想罵醒眼前的這個混蛋，這個感情的逃兵。
是啊！真的會有這種人嗎？但伊佛內特夜面對安沫沫的時候，真的無法不去顧及、不去閃躲，她的執著讓男人更加害怕自己會傷害她。
男人，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開口，他們心中各自有了答案，事情演變成今天的結果，還能再改變什麼嗎？
屋子靜悄悄的，誰都沒有再講話，無法承諾的，還是讓時間來說話吧。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無力在於明知道事情是怎樣的，卻不敢揭破和面對。
伊佛內特夜並沒有勇敢地站出來留下安沫沫，面對這段感情，他仍是選擇了漠視。沒有特別事情的時候，晚飯時間，夜、爵和赤都會聚在一起用餐，那也是一家人聚齊的唯一時間。
餐桌上，赤異常安靜，爵知道赤的想法，他沒有和赤解釋什麼，所以面對鋪天蓋地的約會曝光照，赤一言未發，只是低頭吃飯，對安沫沫也是視而不見。
然而幾日來，他每晚去酒吧喝酒，直到清晨回來，叔叔好像也變得很忙，無心去管赤的事情。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一個禮拜之久。
「後天我要飛去美國，大概要一周左右回來。」伊佛內特夜坐在餐桌前，首先打破了沉默。
「那麼，我和沫沫剛好也有事情和叔叔商量。」爵放下刀叉，說話的同時將手搭在了安沫沫垂在腿上的手上面。
伊佛內特夜和赤同時注意到了他這個細微的動作，心中泛著隱隱地刺痛。
「什麼事情？」伊佛內特夜開口。
「我們，我和沫沫，打算下個月訂婚。」
「嗙」地一聲，赤拍案而起，他甚至沒有等爵後面的話說完，就已經站起來。
他突兀的動作讓所有人的眼睛都望著他，也包括安沫沫。
其實，讓安沫沫不懂的還包括赤近來對她的態度，自從赤得知自己開始和爵交往後，就再沒和她說過一句話，為什麼？
每次見面都毫無意外會吵架的兩個人，突然有一天不吵了，甚至連說話都沒有，那不是太奇怪了？
那是一種很無解的感覺，即使不喜歡自己，即使不願自己做他的嫂子，以赤的性格處處刁難就是了。
這樣的不理不睬，讓安沫沫越發糊塗。
她盯著赤，見他的情緒中更添加幾分怒氣，喘息聲很大，好像隨時要爆發的樣子。
看樣子，他真的很討厭自己，排斥自己和爵的關係，這是安沫沫最終在心裡落下的答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赤，安沫沫幾乎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到頭來赤只說了一句「我吃飽了，大家慢用。」
然後離開餐桌上了樓。
這樣的結果讓安沫沫鬆了口氣，真怕赤會鬧事，赤對她來說像個定時炸彈，不願理他卻又忍不住的觀望和懼怕他。
不過比起赤，眼前的這個男人更讓安沫沫在意。
大叔，他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波瀾，嘴角帶著迷人的微笑，舉止間仍然不減他的優雅從容。
果然，他還是不在乎。安沫沫心中充斥了巨大的失落和悲傷。
如果不是爵堅持說，再試一試叔叔的反應，想必自己已經放棄了。
昨晚從大叔的房間出來，安沫沫躲在爵的懷裡，「我放棄，對不起爵，我利用了你。」
安沫沫的淚水不只為大叔的冷漠，更為了自己一時的自私和衝動感到抱歉。
對於爵，她欠他越來越多，自從踏進冰島，她對爵積累下的情感就只有感激和抱歉了。
就算任性、就算妄為，爵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幫她解圍。
安沫沫擦乾臉上的淚水，「我不會再為大叔做傻事了，既然他不愛我，那我也不會再去勉強他。」
「你真的要放棄愛他了嗎？」爵的眸子里還是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喜悅，畢竟，他不是聖人，眼前的女孩才是他的愛人。
只見安沫沫的眸子再次垂下，她輕輕搖頭，「不去勉強他，但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改變，在心裡默默愛他吧。」
感情是一種特殊的產物，它不因人的意志而轉移，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不會因為世俗、倫理或其他什麼因素而改變。
改變的，只有人們對它的態度和行為罷了，愛與不愛，如何去愛，當事者難以左右。
冷漠也好、熱情也罷，不足以說明什麼，安沫沫終於決定接受現實。
努力如果不能改變什麼，那麼就讓自己守在一旁，靜靜地望著他，用心去愛大叔吧！
安沫沫的話讓爵心裡最後一絲希望都泯滅了，男人淡淡開口：「如果是這樣，就最後努力一次吧！明天，我會告訴叔叔我們訂婚的消息。」爵微笑著，卻透著苦澀。
「爵」安沫沫的話卡在嘴邊，突然不知要說些什麼。
「就讓我為你做這最後一件事情，不要為我擔心，若是計劃失敗，你再悔婚也不遲啊。」
爵說的風輕雲淡，輕鬆的笑容里再讀不出一絲悲傷，然而他的釋然讓安沫沫更加難過。
淚水頓時又充滿了眼眶「爵，我不值得你這樣待我，我是個壞女人。」
「呵呵，傻丫頭，壞女人你還算不上，不過是個小壞蛋罷了。」
爵談笑著在安沫沫的鼻尖上颳了刮，將她寵進了心裡，擁在了懷裡。沫沫想著昨晚她和爵的談話，再望著此刻大叔的模樣，那樣的淡漠讓安沫沫清楚，她輸了。
安沫沫緊握的手又收了收，兩隻小手無意識的拽來拽去，爵明白她的心思，再次用大手握住了她不安的小手，給予她鼓勵。
同時繼續說：「在訂婚之前，是否可以讓叔叔陪同我和沫沫去韓國，見過蕭伯父和伯母？」
伊佛內特夜終於忍不住將目光移向安沫沫，這是你的主意嗎？這就是你的回擊嗎？如果是，那麼我也只能接受。
頓了一下，伊佛內特夜保持著一貫的作風「我會和你蕭伯父聯繫的。」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轉眼間伊佛內特夜就要回來了。
「少主，一切準備就緒，您可以放心。」跟隨爵多年的親信阿力說。
「好的，你下去吧」。爵淡淡開口，他的模樣與平日完全不同，獨立、冷酷，他漠然的讓人害怕，從骨子裡透出陰霾的氣息。
爵早已在心中暗暗發誓，韓國就是伊佛內特夜的葬身之地，若是此次不能為父報仇，也便是自己的歸期。
開車駛回莊園的一路，爵一直沉默著，不論成功或是失敗，這個秘密已在心中多年，到了該了解它的時候了。
回到莊園，爵徑直走上樓梯，來到安沫沫的門前，頓了一下，然後提起手臂。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安沫沫打開房門。
「爵，你回來了。」門前，安沫沫的臉上掛著笑容。
「恩，剛剛有事耽擱了，你收拾的怎麼樣了？」爵臉上掛著微笑，也許只有面對沫沫的時候他才能如此真摯的笑，變回到那個和藹的兄長模樣。
「恩，差不多了，也沒有什麼行李，很簡單的。明天就回韓國嗎？」安沫沫問。
「是，叔叔電話說明天一早回來，他這兩天會有空，所以我們明天下午就動身，飛機是2點的。」
聽了爵的話，安沫沫有些擔心的垂下頭。
「不要擔心，有我在，還記得我們的計劃嗎？相信我！」爵自信的笑容下，染著別樣的光彩，他是如此耀目，好像只是靜靜地望著都會帶給人勇氣。
安沫沫著魔似的點了點頭，就這樣吧！拼了！哪怕是最後一次，就算輸也不會後悔！
只是讓自己多了放棄的理由，讓自己徹底死心，安沫沫的面容上再次出現明媚的笑容。
第二天，與大叔會合登上專機到達韓國首爾。
安沫沫一下飛機，就迎來了她的父親，「爹地！我可想你了！」
安沫沫飛一樣地跑過去，像小孩子一樣抱住了爹地，開始撒嬌。
「你會想我和你媽咪嗎？」安沫沫的父親蕭魅虔唇間帶笑，可看起來並不簡單，他和伊佛內特夜一樣，不需多言已經帶給人無形的壓迫感。
「當然想！我總在擔心爹地的頸椎會不會太酸痛，想著能每天能幫爹地捏一捏該多好。」
安沫沫一副俏皮模樣，乾脆將腦袋塞到爹地的懷裡，她的舉動惹來後面兩個男人淡淡一笑。
餘光看著大叔和爵的鬼魅笑容，安沫沫很是不爽。
有什麼好笑的，當然要乖一點、說話甜一點，要知道本小姐就是背著家裡跑去冰島的，這會表現不好以後還怎麼混啊！
安沫沫臉上極為甜美，可心裡已經怒火沖沖，他們這算是幹什麼的？看她笑話啊？女孩冷冷的目光遞了回去。
「好久不見，虔！」伊佛內特夜走上前，對安沫沫的父親蕭魅虔說。
「我這個小廟現在可是請不動總統大人了。」
蕭魅虔和伊佛內特夜雖多年不見，但言語間仍然不減他們之間的熟識和親密。
爵望著這個神話般的男人，硬挺、俊美、氣度不凡，他雖已中年，但絲毫沒有衰老模樣，相反，整個人內斂而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