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驚險的迫降

  餐桌上的食物和水打落，簡單的行李在頭頂上的行李存放處「嗙嗙」地撞擊著四壁。 

  就連受過嚴格訓練的空中小姐眼中也一度出現恐慌，狠狠把住一旁最近的座位。 

  餐車晃動著，滾落的食物掉在地上發出悶響。 

  廣播里的女聲開始播報「乘客朋友們，飛機因為遇上氣流，機身發生了搖晃，請您不要擔心，氣流會很快過去。」 

  雖然播報仍然淡定，但並沒有消除飛機里乘客們的恐慌，如此劇烈的浮動相信僅憑几句話是沒有辦法消除大家的疑慮的。 

  隨著飛機的強烈震動，艙內的燈光開始閃爍不定，為人們本就焦慮的心情更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剛剛那個帥氣惹人眼眸的男人緊聚著眉頭，單手撐著前面座位的椅背，看了一眼掉落地上的杯子和灑落一地的咖啡，又回過頭看了看旁邊的女孩。 

  只見安沫沫手把著扶手，她沒有大呼，也沒有驚叫，只是默默承受著外界的壓力，這樣的忍受和剛剛聒噪的樣子截然相反，讓人心疼。 

  男人不自覺地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沒事的。」 

  乘務員大喊著「請大家鎮靜，很快就會過去的！請走廊的乘客儘快回到座位，扣緊安全帶。」 

  晃動沒有停息，幅度越來越大。 

  廣播中還在播放著各種安慰大家的詞句，人們無暇去聽它的內容，機艙內驚叫聲、物品滾落地上的聲音慌做一片，隨後是「啊」一聲，廣播也再無聲音。 

  也隨著那一下劇烈震動，飛機上的燈滅了，機艙的光線極暗。 

  「啊」。 

  「不要！」 

  「我要出去，啊。」 

  艙內各種尖叫聲混作一潭，早已亂成一片。 

  這個時候，人們的心彷彿通通沉到谷底，被巨大的、不祥預感緊緊纏繞著，同樣的疑問不挺敲擊著人們的心。 

  「我們，會不會死？」 

  灰暗的環境下，透過窗子外的光線，安沫沫用並不恐慌的眼睛望著男人，可是眼中卻充滿焦慮和感傷，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情愫，讓人的心不禁一顫，很複雜的心情。 

  「沒事的，我們不會有事。」 

  陌生高傲的男人，第一次放下身段，主動擁上了一個同樣陌生的女孩，讓她安心的靠倒在自己懷裡。 

  想用自己的體溫安慰她，也安慰自己不安的心，在如此劇烈而漫長的晃動中，面對飛機隨時可能墜毀的危險時，人們的思緒也許都會單純一些吧！ 

  「我不怕死，可是，我想見他一面。」安沫沫扎在男人懷裡，溫熱的感覺讓男人知道，她哭了。 

  沒有發出疑問，男人只是淡淡在想，那個人是她口中的叔叔嗎？ 

  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還會無聊的去想這個陌生女孩口中的那個「他」的身份，男人凝眉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該死！如果能夠活著回去，他搞不好真會活剝了弟弟的皮，害他坐了這架魔鬼飛機的赤！ 

  空氣變得稀薄，好像連呼吸都顯得困難，機艙行李架底部脫落下呼吸罩，男人取下面罩先幫安沫沫扣在了口鼻上，才幫自己戴起來，同時又緊了緊抱著女孩的手。 

  乘務員也在大喊著讓乘客按照剛剛登機時的指導戴面罩，以減少呼吸困難帶來的痛楚，自己也戴上了面罩。 

  這個時候，人們已經越發恐慌，任何言語都無法撫平人們的恐懼，一種死亡的威脅籠罩在機艙每個人的心裡。 

  氣流的關係，飛行狀態出現偏離，機體向右倒了過去。 

  行李架上的行李已經撞開了蓋子，開始向下掉落，安沫沫頭頂上的背包也晃了下來，位置剛好對著她的頭頂，眼看就要砸到，男人抬起閑置的右手，為她擋了去。 

  「嗯」一聲悶吭，不知道裝了什麼，包很重，好痛！ 

  男人身體的顫抖，讓安沫沫心裡一震，明顯可以感覺到她身上跟隨著發抖，那感覺很清晰，她在怕。 

  「最後倒計時，1分鐘」。 

  飛機已經自動打開黑匣子裝置，這說明，它即將墜毀了。 

  「****！」男人終於憤怒地低吼。 

  一世英名、一身抱負，終究就被意外的飛機事故掩埋了。 

  但同時，懷裡的小人兒好像平和很多，她鑽出男人懷裡，來到他的面前，兩個人面對面。 

  「別怕。」這是安沫沫在得知事故定論后的第一句話。 

  男人用有些驚訝的目光望著她，那一刻，短短的一刻，可能只有一秒，他愣住了。 

  居然讓一個小丫頭來安慰自己，也未免有些可笑了。 

  也是因為這短短的一句話，男人自嘲一笑，再次將安沫沫擁在懷裡。 

  「我叫爵。」男人淡淡的一句。 

  「我的名字，ann。」女孩嘴角掛著安詳的笑容。 

  之後，兩個人再沒說話，等待著最後的時刻降臨。 

  彼此的體溫，溫暖冰凍的心，心中默默倒數。 

  算了，就這樣吧。他們的安靜與飛機上慌亂的一切形成鮮明的對比，那像是吵雜的凡事最純凈的一角，顯得格格不入。 

  面對已經打開電話和家人最後道別的乘客，他們只是閉著眼睛。 

  兩個人的世界中，周圍靜悄了，是「吧嗒」一聲淚水落在男人手背的聲音，叫做爵的男人沒有睜開眼睛，而是靜靜幫安沫沫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唇吻上了她的額頭等待、只要等待。 

  身體不斷前傾，像是自由落體般下沉，感覺著彼此的擁抱，那最後的溫暖，使他們又緊了緊擁抱的手背。 

  10、9、8、7、6、5、4、3、2、1「咣」地一下劇烈震動，飛機頓住了。 

  死了嗎？結束了嗎？ 

  飛機上再也沒有了驚叫，那一刻靜極了，連呼吸都不復存在似的。 

  撞擊、爆炸、疼痛，都沒有。 

  那麼是？ 

  好像忽然平穩得多，感覺著飛機回復了平衡，那平和的狀態卻沒有讓人存有半點歡喜，死亡前的祥和嗎？ 

  但是，背部的重力加大，人們開始隨著飛機的升高向後微仰。 

  然後再次傳來的是乘務員的語音播報：「乘客朋友們，氣流已經過去，因為氣流造成的飛機部分功能失控也已得到控制，飛機已經恢復了正常運行，我們將在十分鐘中臨時降臨在馬賽機場。」 

  「哦！」片刻的停頓，巨大的歡呼聲立刻籠罩在艙內。 

  劫后重生的喜悅無法形容，安沫沫從爵懷裡迅速探出腦袋，在極近的距離兩人四目相對。 

  「沒事了！」她兩排潔白的牙齒都在發光，眼睛眯成了一條橋。 

  「哼！這次真是倒霉，差一點就死掉了，要是有機會再見到那個賊。」安沫沫歡樂之餘，揚起了白白的小手，粉唇不禁嘟囔著。 

  「什麼？」爵不解。 

  「啊？啊！沒事沒事！我們沒事了，啊哈！沒事拉！」安沫沫抓著爵的胳膊激動地搖晃著，快樂的像是小貓。 

  「嘶」。男人的胳膊發出陣痛，漂亮的臉上才浮動的笑容中夾雜著一些苦澀。 

  「哦，對不起對不起，剛才謝謝你！我給你揉揉！」 

  安沫沫邊說邊伸手，然而更大的痛苦聲緊隨其後。 

  「啊？我力氣大了嗎？呀，抱歉，那我給你吹吹吧。呼。呼。」 

  「啊！不要啊！不是那裡！啊！別碰我。飛機沒失事我倒是會被你弄死。」 

  兩個人的吵鬧聲在快樂歡呼的環境里仍然清晰，伴隨著快樂的吵鬧聲，飛機降落了。 

  「謝謝你！」安沫沫帶著一頂四沿草帽，壓著流海齊齊地在頭上劃了一個弧度。 

  晶亮的眼睛閃爍著靈動的魅力，雙手環握背在身後，伴著講話的頻率腦袋也輕輕點動，頭髮像是悅動的旋律，跟隨她一起舞著。 

  法國馬賽機場的大廳里，安沫沫和爵道別。 

  「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嗎？」男人在唇上完美的勾勒出一道弧度，自信地望著眼前可愛的女孩。 

  「不了，我要坐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不能這麼早死的。」那意思是說自己會死嗎？呵呵，爵笑的時候那麼迷人，引去了眾人炙熱的目光。 

  他們像是明星般，無法不讓人注意。 

  爵理性而冷靜，從不服輸的性格讓他再次選擇了換乘飛機到達目的地。 

  「ok」男人輕語，雙手自然地擦在褲子口袋。 

  「謝謝你的擁抱，為了報答你，我決定付出虧本代價。」 

  安沫沫湊過去意外地擁上了爵的脖頸，又翹著腳尖再對方臉頰上「啵」地一下輕吻。 

  「擁抱加香吻！」 

  看她得意的好像什麼都還清的樣子，幼稚的樣子讓爵哭笑不得，她還是第一個急著和他劃清界限的女人。 

  複雜的感情過後，一抹淡淡的又自信的笑容映在爵的臉上。 

  「我的臉可不是隨便親的，要付出代價的」。磁性的聲音緩緩拉長著，他一把環住安沫沫纖細的腰身，在她耳邊輕語，熱氣迅速蔓延，讓女孩的臉不覺變得通紅。 

  「喂，我名花有主，你不要有非分之想哈，你沒有機會的！」 

  安沫沫掙脫了他溫柔的禁錮，極其囂張的給了男人一個蔑視的眼光，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好像人家有多臟似的。 

  俏皮的動作讓爵無奈的很，大少爺的他好奇心和征服欲被眼前只到他胸前的小丫頭完全吸引起來。 

  「那我們，走著瞧吧」！ 

  話畢，男人自信的臉上綻放出好似早已完勝的笑容，邁著穩健的步伐，消失在安沫沫的目光中。 

  加上候機的時間，5個小時后，叫做爵的男人安全到達冰島機場。 

  一款加長的新版卡迪拉克早早地侯在機場外面，邁上車的一瞬，爵頓住腳步「查清楚坐在我旁邊女孩的地址和電話，馬上！」 

  「是！」 

  另一頭，走出馬賽機場登船的一刻，安沫沫最後掏出女賊的護照和機票，讀了讀證件上的名字「艾茉莉」！ 

  她食指用力地彈了一下證件，隨即丟在了垃圾桶，伴隨著「哈」地一聲，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映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