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沒有跨不去的坎

  吳小千緩緩地站起身來，盯著麵前風韻猶存的溫楚秀。心裏一陣無措。五年的曆練讓他沒有想象之中的魯莽。曾經他恨不得將麵前這個女人生吞活剝。隻要一追究，一想到屍骨未寒的母親。那些令人難以忘懷的疼痛，又會被硬生生的揭開。傷疤被撕裂了。長了五年都沒愈合的傷口也就開始疼了。吳小千睫毛微顫收拾好情緒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淡漠的說了一句。 “不好意思” 溫楚秀微微皺眉，抬眼細細打量麵前的男人。眉眼間隱約覺得似曾相識。卻又說不上來個意味。小念千見自己媽媽呆立在一旁，扯了扯母親的衣袖。奶聲奶氣的輕喚。 “媽媽，肚肚餓” 循著聲音，吳小千看清了眼前小女孩的麵貌。跟自己有著三分相似的容顏。這一刻，他沒來由的厭惡。垂下眼瞼。掉頭離開。哪怕多待一刻，他的心都負荷不了那種被排斥的情緒。他終究隻是一個外人。別人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自己到底回來幹什麽。自取其辱？一想到這，吳小千更是覺得胸口壓抑。橫衝直撞不管不顧的跑開。 魏小萌跟遲鳴一對視一眼，來不及跟溫楚秀打招呼。便提步跟上。他們知道吳小千現在還是過不去那道坎兒。 魏小萌將手上的行李遞給遲鳴一。 “你先把行李送回我家，我去勸他” 遲鳴一點了點頭。不放心的囑咐。“把手機帶上，我待會過來。記住，別說些刺激人的話。他夠不容易的了” 魏小萌點頭。話都來不及回答。就往吳小千離開的方向追去。 遲鳴一看了一眼溫楚秀母女倆，正打算拖著行李箱離開，卻被身後的人叫住。 “小遲，剛剛那孩子是……小千？”語氣裏帶著幾絲遲緩卻又不失肯定。 遲鳴一轉過身，看了一眼吳小千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躲在自己媽媽背後的小念千。他踟躕著要不要將事實說出來。 溫楚秀見遲鳴一遲疑，像是中了六合彩一樣興奮，跨步上前握住遲鳴一的雙手。開始一連串的發問。 “小遲，他到底是不是小千？” “你告訴我。” “當年的確是我對不住他，可那都不是我們能輕易改變的啊” “我知道，我有很大的責任。這些年來我一樣不好過。” 吳念千發現自己媽媽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小朋友的情緒總是容易受感染。不一會兒便哇哇大哭了起來。 溫楚秀顧著自己女兒哭鬧，懇求的眼神專注的望著麵前高出自己一個頭的遲鳴一。 遲鳴一歎了一口氣，放下手裏的行李。抱起地上哭的一臉淚珠的念千。 “吳叔叔在家沒？等小千回來。咱們再細談吧。” 遲鳴一愛憐的擦幹小念千臉上的淚珠。並沒有看溫楚秀此刻臉上的表情。如果他稍微那麽一回頭，便會發現。此時的溫楚秀早已泣不成聲。 遲鳴一無心理會這個女人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狀態，就像當年給她女兒取‘念千’的名字一樣。他無暇顧及也無心深究。心裏隻是淡然的揣測。興許，小千恨了五年。她也就被良心譴責了五年。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