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二選一舍我其誰（上）

  遲鳴一將整個故事的經過細致的闡述了一遍，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陷入了一片靜默之中。誰也無法料想隻有17歲的夏葉竟然能為了愛情選擇自殺的勇氣。感慨和憐憫這兩種情緒在潮濕的倉庫裏緩慢的交織，形成一張巨大的黑網壓的人喘不過氣。


  魏小萌睜大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遲鳴一的臉，心裏複雜的情緒攪得她有些胸悶。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誰都不敢多說一句，都像是在等待另一個聲音響起。而目前最具有發言權的除了夏城沒有第二個人。


  夏城沉吟了半天，揉了揉太陽穴。眼眸輕抬，看向身側一臉蒼白的魏小萌，又看了看立在原地不動的遲鳴一。場麵的氣溫瞬間又降到了零下好幾度。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廢左手。第二，廢右手。從此再無瓜葛。夏葉是我妹妹，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她這麽白白的為你付出生命的代價”


  遲鳴一並沒有想象之中害怕，而是淡然的看著自己所愛的女孩揚起一抹熟悉的笑容。


  “好”


  遲鳴一果斷的答應。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與其一輩子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還不如帶著殘缺苟活於世。起碼這樣還可以有喜歡小萌的資格。


  魏小萌卻不停的搖頭。在一旁掙紮。由於嘴被膠帶封住不能發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明晃晃的刀子出現在眼前。


  “唔……不.……”魏小萌顧不了那麽多了，奮力的掙紮。狠狠地瞪著夏城眼裏的警告顯露無疑。心裏焦灼的情緒快讓她虛脫，她不要遲鳴一受到任何傷害，誰都不許。想著想著眼淚便湧出了眼眶。


  夏城接收到魏小萌遞來如刀子般鋒利的眼神。不屑的冷笑。


  “遲鳴一，你做人是不是太失敗了。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要保護別人。除了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你掉眼淚。你還能做些什麽？”


  遲鳴一撿起地上的水果刀，悲戚的看向對麵哭成淚人的魏小萌。


  “小萌，對不起。害你受苦了。”


  魏小萌搖頭，拚命的搖頭。嘴裏囫圇不清說著話。猛的跪了下來。不斷的朝夏城磕頭，祈求他的原諒。


  咚.……咚.……咚.……

  直到腦門上都磕出了鮮血，夏城也仍舊不為所動。遲鳴一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哀慟。扔了手裏的刀子就去拉魏小萌。扯開她嘴上的膠帶。一把將其擁在懷裏。夏城手底下的兄弟正打算去阻止，卻被夏城冷若冰霜的眼神給所逼退。


  遲鳴一心疼極了，她那麽驕傲的一個姑娘竟然為了救自己向別人下跪求饒。心裏除了感動還有自責。都怪自己太無能了，都怪自己力量太薄弱。


  “夏城，我所認識的你並不是如你外表一樣冷酷無情。即使遲鳴一有錯。可也罪不至死。我魏小萌長那麽大從來就沒求過誰。可是今天，我求你放過遲鳴一。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許傷害他。他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我也沒有理由活下去。”


  夏城看著身側的遲鳴一和魏小萌。那相依相偎的模樣。要是看在外人眼裏肯定會起憐憫之心。可他是夏城。


  “噢？活不下去？做什麽都可以？”


  遲鳴一驚慌的捂住魏小萌的嘴，猛的搖頭。“不，既然是我犯的錯。我甘願承擔。跟小萌沒幹係。”


  夏城給他手下遞了一個眼色，意會之後連忙將遲鳴一跟魏小萌活生生拆開。


  “我有問你話麽？我可是在問小萌。小萌你回答。”夏城的音調陰陽怪氣，現場的氣氛更加緊張。


  魏小萌死死的瞪著麵前的夏城。“我魏小萌說到做到，隻要不傷害遲鳴一。我什麽都答應你。”


  “好。這可是你說的。遲鳴一也可以作證。”夏城像是捕捉到了什麽有趣的事，興致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遲鳴一撿起地上的刀子，他不能讓小萌做自己的籌碼。不能去犧牲她而換取自己的自由。決絕的剛想下手，卻又被夏城給一腳踢開。遲鳴一隻好捂著肚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忍不住發出呻吟。


  看著遲鳴一額頭冒出的滴滴汗珠。魏小萌簡直都快崩潰了。一把撲到地上將遲鳴一摟在自己懷裏。


  聲音裏是從來未有的絕望。“鳴一，你怎麽還是那麽傻。不用再為了保護我而傷害自己了。我陪你一起死。咱們一起死。讓那些見不得我們好的人下地獄去吧。哈哈”


  夏城皺眉，怒火儼然已經爬上了他那冷峻的容顏。二話不說將魏小萌拉到自己懷裏。


  “魏小萌，我對你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


  魏小萌苦笑，眼睛緩緩地緊閉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震的夏城心裏閃過一絲慌亂。這樣無望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她臉上，一張相似的容顏有著不相幹的表情。讓他心底緊繃的弦正在一根一根斷裂。


  作為一個男人他可以用最寬容的心去包容，可作為一個哥哥。他卻不得不為自己犯傻的妹妹討回一個公道。愛情往往總是在親情之間掙紮讓人心力憔悴。他不是不知道遲鳴一在她心底的分量，可是，隻要一想到目前還躺在急救室裏的妹妹。心裏的柔軟又會被寒氣所填充。


  “如果，我讓你陪我睡一晚來抵消遲鳴一所犯下的過錯，你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