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是誰卑微了承諾
看著小盒子裏躺著的東西，心瞬間降到了穀底。那是她親手編製的手鏈。雖然外形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反倒還特別粗糙。可，那是她送給遲鳴一最用心的禮物。說好一輩子也不許取下來的東西，卻輕輕鬆鬆的躺在自己眼前。這就是所謂的生日禮物？
自行車仍然在緩慢行駛，後座的魏小萌卻像是被經曆一場突如其來的龍卷風，卷的不知所措。她實在無法相信短短地幾個月，就讓她跟遲鳴一到了如此決裂的地步。這樣的禮物太沉重，她收不起也不想收。
一路上田木杉都很沉默，他在賭氣。他氣自己唯獨對魏小萌無可奈何。氣夏葉故意問出連自己都害怕得到的回答。她們之間的對話就像是一根刺，卡在心間留下了一個磨滅不了的梗。
“那這麽說你是根本就不喜歡田木杉，那你是再玩弄別人的感情呀”
“幹你屁事，滾遠點，礙眼！”
這兩句話反反複複的在腦海中縈繞，攪得人心神不寧。他該說些什麽？他又能說些什麽呢？這就是她的答案。隻是玩弄感情，隻是一場遊戲而已。也不知道自己入戲太深，到頭來會是什麽樣的結局。不過，現在得到的都是一身的暗傷。不大不小，卻剛好令人疼到窒息。
自行車上的倆人各懷心事，等到車子停了下來。魏小萌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了。
映入眼簾的一切都讓她驚呆了。周圍的一切都身處在一片大自然的懷抱裏。綠綠的青草地望不到邊際像極了內蒙的大草原。再配上藍藍的天和潔白的雲朵。一幅渾然天成的油彩畫就這麽毫無征兆的呈現在你眼前。不過，這還不至於令人欣喜，那幅員遼闊的草地上有一顆古老蒼勁的木棉樹。樹上掛滿了風鈴和彩帶，微風輕輕一吹就能聽到一片叮叮當當悅耳的聲響。襯托著周圍的喧囂，顯得格外安寧祥和。
魏小萌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迫不及待的跑到木棉樹下，好奇的向上張望。生怕錯過了一個沒有被發現的新玩意兒。果真讓她給找著了。彩帶上還有字跡。
小萌，生日快樂。小萌，我們要好好的。小萌，你可以慢慢的來愛我。小萌，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小萌.……
越是看下去，淚腺越是忍不住膨脹。輕輕一眨眼淚水就順著臉龐留了下來。田木杉，你真傻。
轉過身看向身後的田木杉，隻見他手裏拿著一隻項鏈。掛墜卻很眼熟。
田木杉一邊將項鏈戴在麵前人的脖子上，一邊解釋。倆人近距離的貼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能聽得見。魏小萌暗自閉上了雙眼，心裏說不出來的感動。
“一直都想著送你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你這人不喜歡按常理出牌，那些見怪不怪的東西對你來說早就過時。所以我把陪伴我五年之久的耳釘取下來專門找人做成項鏈，這樣你就可以天天掛在身上了。看見它等於看見我。也不知道這樣的禮物合不合你心意。不管你是否喜歡，我這項鏈是賴定你了。跑不掉了。”
不知道為什麽，魏小萌總覺得田木杉說的這一番話有著一股子悲傷。他左耳的碎鑽耳釘的確不見了。
“田……”魏小萌打算說些什麽。卻被人用手指壓了嘴唇。
“噓，什麽都不要解釋。”
魏小萌隻好再一次強忍住沒出聲，點了點頭。她其實沒打算解釋，隻是想說一句謝謝，又怕他覺得生分。
田木杉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地毯鋪在木棉樹下。輕輕地拉住她的手一起坐了下來。時間緩緩地流逝，感受著彼此手心裏的溫度。就那麽安靜的坐著，誰都沒出聲。看著遠處天際昏黃的霞彩，還有那若隱若現的夕陽魏小萌的心突然覺得平靜了很多。
“天快黑了”魏小萌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打破二人之前的靜謐。
田木杉揉了揉發酸的手臂，淡淡地一笑。
“待會還有禮物送給你，先別急著走”
“真的？”魏小萌一下子來著興致。
田木杉見魏小萌的情緒被自己感染，臉上也總算是有了些笑意。他隻是希望她不要為另一個人而神傷，即使要神傷，對象也不該是遲鳴一，而是他。他有權利去自私一把，因為那是他的愛情。
“小萌？”
“嗯？”
“生日快樂”
“謝謝”
“我想吻你”
魏小萌先是怔了幾秒鍾，看起來有些無措。
田木杉為了緩解尷尬幹笑了兩聲。“開玩笑的，別當真。”
魏小萌垂下眼眸思索了兩秒，便揚起一個甜美的弧度。田木杉看的有些失神，那樣的笑容是令遲鳴一日思夜想也是讓夏城牽腸掛肚。可現在這一切都是屬於他田木杉的。專屬。
一想到這，田木杉的心便不是那麽揪心了。起碼，她還在他身邊。不該對她提太多要求。人總是很貪心，明明已經擁有卻還是渴望得到更多。欲望總是難以滿足。
田木杉正陷入自己的意識中，下一秒一個柔軟的唇瓣已經覆蓋在了自己的唇上。輾轉纏綿。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有渴求與溫暖。他感受的到她的芳香，他感受得到她的氣息。他已經被這樣的糖衣炮彈給灼傷過，可他甘之如飴。即使被炮彈打的血肉橫飛，起碼這一刻的擁有也值得他托福全部。哪怕是命。
魏小萌是他的綠洲，他翻山越嶺一路披荊斬棘才能找到的綠洲，他不想就此放棄。一個人在沙漠裏孤獨慣了，踽踽獨行慣了。當你對她好已養成習慣，想要立馬抽身而出全身而退，基本，可能性很小。極小。
而魏小萌呢？她又是怎麽去看待他們之間的感情的？他不得而知。也不敢知道。就這麽自欺欺人吧。總比知道事實的真相要讓人容易接受的多。
吻還在繼續，就像是一吻到天荒地老。就像是穿越了好幾個世紀。
魏小萌，猛地一把推開田木杉，滿眼認真。“我不敢給你做任何承諾，我怕我達不到。可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能給的我都給。”
遲鳴一帶上手鏈的那一刻，也是堅定說一輩子都不會取下來。可是這個承諾已經不奏效了。所以她從來不對田木杉做無謂的承諾。
田木杉長歎了一口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這話不知道是對她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