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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措手不及的離開

  時光總是在不經意間過得飛快,就像剛出生的嬰孩每天都會以驚人的速度成長。一天一個變化一天一個模樣。青寧鎮也是這樣。災後重建的新建築物拔地而起,整個鎮子少了一些古樸的味道,反倒多了一些新意。人們似乎忘卻了那場措不及防的災難。每個人都安定滿足的生活著。鎮上的孩子們也在新一輪期末考的壓力下結束了一個學期。


  仲夏的夜晚,知了聲還在夜空來回的飄蕩。人們的心情更是被攪動的煩躁不安。遲鳴一拉著魏小萌的手走在青寧鎮街道上,繁星點綴的天空頻頻為二人的約會增添了幾絲浪漫。


  遲鳴一細細地打量著身邊的人,或許是由於天氣炎熱的原因魏小萌身上隻著了一件嫩黃色吊帶衫襯的膚色雪白。簡易的搭配了一條熱褲露出了纖細漂亮的雙腿。遲鳴一稍微皺了皺眉頭又繼續打量。披散著剛剛洗過還有些濕潤的頭發。隻要輕輕一嗅便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的臉蛋在高溫的蒸烤下呈現出一種白裏透紅的膚色,明眸皓齒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俏麗。遲鳴一一動不動的盯著魏小萌。倒讓一旁的魏小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看什麽呢!”魏小萌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寂靜。


  遲鳴一回了回神滿目柔情望著麵前人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坦白的說:“看你”。


  魏小萌嘴角一彎追問道:“看我幹什麽?”


  “小丫頭,你知道麽?我都快被你給迷得七葷八素了。”遲鳴一話說的直白,直接袒露心聲。


  魏小萌臉一紅佯怒:“少貧嘴”。


  遲鳴一好笑的看著某人臉上漫出來的紅霞戲謔著說:“我可沒貧嘴,我說的都是事實,隻不過,你今天穿的太清涼了,以後隻能在我麵前穿,別人都不可以看。我可不想專屬於我的東西滿世界的炫耀,被別的男人偷窺,我會嫉妒,我會吃醋”。


  魏小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遲鳴一,你太可愛了。我都還沒吃你的醋呢,你倒還先管起我來了?”魏小萌說完就刮了刮遲鳴一的鼻子。這個親昵的動作讓遲鳴一特別受用。他也掐了掐魏小萌的臉蛋用無比溫柔的眼神看著她。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大群人給攔住了。來人正是胡七七宋秋波和愛心幫幫團的人。


  胡七七氣喘籲籲的跑到遲鳴一麵前焦急的問:“表哥,你們看到吳小千了沒?他有沒有在今天找過你們?”


  遲鳴一詫異連忙詢問愣在一旁的魏小萌:“我沒有見過小千啊,今天上午那會我在家做作業,下午我才邀你出來玩的。小萌你見過小千沒?”


  魏小萌也奇怪的盯著一大摞人:“你們一大群人這麽匆匆忙忙幹什麽?出了什麽事了?”


  胡七七心急不耐煩道:“魏小萌,你到底見過吳小千沒,沒見過就別廢話,省的浪費時間”。


  這時小豆芽老十一弱弱的話響起卻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猶如一滴水掉進一鍋滾燙的油鍋裏似的,嗶嗶啵啵攪得魏小萌跟遲鳴一心裏心裏一陣慌亂。他說:“小千哥,失蹤了”。


  魏小萌不可置信的望著愛心幫幫團的隊員:“這不可能!今天早上他還到我家送給了我好多禮物,都是他最喜歡的玩具。我……”魏小萌話說到這裏突然說不下去了。開始慢慢回想事情的來龍去脈。


  遲鳴一安慰著看著魏小萌:“小萌,你先別著急,慢慢回想下今早小千都對你說了些什麽?”


  宋秋波胡七七等人也焦急的望著魏小萌的臉希望得到些關於吳小千的線索。


  魏小萌怔怔的望著現場的來人努力的回想早上的經過:“小千一大早的就跑到我家樓下說是給我送好玩兒的東西,我一好奇就到樓下查看禮物。一看,全是小千最愛玩的那些玩具。以前他買玩具的時候我就很想要借他的玩玩,那時他舍不得,我也就沒在問他要過,我正奇怪呢。他怎麽大發善心的舍得送給我。他還說:‘小萌,這些東西我都玩膩了,現在送給你,你不嫌棄吧。’我當時也沒多想以為隻是純粹的送我東西,可後來他又說讓我以後別再調皮搗蛋了好好珍惜眼前人什麽的。我以為他又要拿我跟遲鳴一的事開刀也懶得搭理他。話剛說完他就說他要走了。我以為他是回家……也就沒多問。現在想想貌似什麽事情都能想通了。”


  眾人聽了一番話都覺得有些惆悵,宋秋波歎氣著說:“昨天上午他就來找過我了,還給我提了好幾大袋子菠菜。我也跟小萌一樣以為他又是想拿我‘送菠菜’的事開玩笑,我也就無聊似的罵了他幾句。他當時也沒什麽反應。隻是在走之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當時以為他又裝逼了也就沒留意。”


  遲鳴一思索了半天又問胡七七:“你是什麽時候見過小千的”?

  胡七七見眾人的視線突然轉到了自己身上一下子有些錯愕,慌亂的閃了閃眼:“也是昨天,不過是晚上。他給我了一封信就跑了。”胡七七接著從褲兜裏掏出信封。


  天藍色的信箋被打開,遲鳴一接過細致的看了一遍,便對眾人說:“是一封早就寫好了的情書,裏麵並沒有寫明他會離開的消息,更沒有什麽確切的地址。”


  胡七七臉突然變得有些火燒火辣的內心百轉千回。


  魏小萌還是不死心的問:“整個青寧鎮你們都找遍了?那他有沒有留什麽家書之類的?”


  胡七七點了點頭有些感傷的道:“他臨走前給他爸留了一封信,在宋秋波那兒。”


  宋秋波連忙拿出信封遞給魏小萌:“這信還是剛不久前小千他爸給我的,以為我們是他好朋友會知道他會去哪兒”。


  遲鳴一用眼神示意魏小萌打開信封。魏小萌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讀了起來。


  【爸爸,請允許我再一次這麽稱呼您。當你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搭上了去另一個城市的火車了。請原諒兒子的不辭而別。我實在無法忍受,繼續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裏待下去,看著那個叫溫楚秀的女人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來,我越是心慌越是害怕。孩子的出生就預示著我在家裏的地位。


  我總是感覺自己是個多餘的。我無法原諒你對媽媽的背叛,也無法原諒你娶了一個隻大我5歲的女人,我沒你想象的那麽強大。我才13歲。既然躲不過的命運那麽我就逃,逃到天涯海角,逃到你找不到的地方。眼不見為淨,我也看不到你跟那個女人的柔情蜜意也看不到你對她肚裏孩子的嗬護備至。


  吳德勇,你要記住,是你把我逼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心裏有個坎跨不過去。心想著爺爺奶奶和媽媽的離開會讓我們倆相依為命。可是你卻狠狠的拋下了我。我會在另一個城市慢慢的變得強大,強大到有一天有資本去嘲笑你娶那個女人進門是件多可笑的事。吳德勇!你要給我好好活著,我倒是要看看是你活的長還是我活得久!


  對了,我拿走了你放在抽屜裏的1732塊錢。不要驚訝,我早就知道那筆錢是為我下學期的學費而準備的了,不過現在我隻是換了一種用途,用它來離開你,離開青寧鎮!別來找我,當然,你也不會來找我。嗬?我TM還對你心存一絲僥幸你是愛我的,看啊,吳德勇,我有多麽的卑微,多麽的犯賤。————您親手拋棄的兒子:吳小千】


  胡七七再一次聽魏小萌讀了一遍信的內容。突然不可遏製的捧著臉大哭了起來,現場的氣氛在一聲聲啜泣中變得更加低落。


  沒有人問胡七七為什麽要哭,也沒有人猜測吳小千到底去了哪裏。


  隻是還沉浸在那封信的內容裏,他們為吳小千的遭遇感到唏噓不已,卻又內心悵然。似乎誰也沒料到那個身材孱弱的吳小千身體裏竟然蘊藏著如此大的魄力。敢於承擔敢於反抗。


  一個13歲的少年背起行囊遠走他鄉,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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