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探將軍府
羅雷從太行山雷鼓寺一路疾行趕到汴梁與心上人彩虹穀穀主歐陽飛雪及楊都、肖蕊等人相聚後，肖蕊大方地請了客，算是盡了地主之誼，一行人決定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再一起遊覽一會。然而，歐陽飛雪因擔心彩虹穀的安危，告別羅雷等人帶領紅霞等四個手下趁夜色出了汴梁城往鳳鳴山彩虹穀返去。而肖蕊亦告別楊都和羅雷戀戀不舍地返回將軍府。遊興未盡的羅雷和楊都閑逛了一會找了個客棧住下，決定第二一早進將軍府與汴梁守將肖雄商談大事，但兩個武功卓絕的少年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上人，又覺悶熱難耐，睡意全無，兩人一商量決定趁夜色悄悄前往將軍府麵見肖雄，一來是秘密會見，不會引起朝廷的注意，對肖雄沒有影響，二來萬一被人發現當成刺客兩人也好乘夜黑脫身，相比於白進將軍府更方便。主意打定，羅雷和楊都即刻施展輕功從半開的窗子中縱出，腳尖在那鱗次櫛比的商鋪房簷上如兩隻輕盈的夜鶯隻那麽輕輕幾點，沿著肖蕊縱去的方向，越過幾百座樓閣廂房，不到片刻功夫便來到了燈火輝明守備森嚴的將軍府。
這將軍府位於汴梁城中心的一塊地勢較高的斜坡上，樓閣布局建築風格皆與其他地方不同，周圍鬆柏林立，古樹參，假山、橋遍布其中，方圓數千米，站在其中的一座近百米高的古塔上幾乎能俯瞰大半個汴梁內城。整個將軍府呈北南走向，正門朝南，前有數百級用漢白玉大理石鋪就的石階，大門兩邊各立有一形象威嚴的高大石獅，石階兩邊安排了很多守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前來將軍府拜見肖雄的地方官員乃至名流商賈皆得經過守門士兵的盤查，確認不帶兵器後再稟報將士官，將士官稟報給肖雄，肖雄同意後來客方可進將軍府，所帶禮品一般由將軍府中的管家接收。盡管肖雄武功內力皆達頂峰地步，但為了預防萬一，除了外出視察汴梁防務外，肖雄白一般不出將軍府，故一般人很少能有機會認識肖雄。羅雷和楊都誰都沒有見過肖雄，也是第一次來汴梁，對於這威震一方的汴梁守將是否能接見他們，心中能否同意他們的聯合北上攻打元都反元複宋的秘密計劃，兩個少年心裏皆沒底。
兩人施展功夫悄悄縱上一棵大樹觀察起來，羅雷輕聲道：“據肖將軍的脾氣表麵上看很溫和，內心卻沒人知曉，咱們進去要見機行事，畢竟他現在是朝廷官府的人”。楊都點頭道：“羅兄所言不差，據肖將軍早先為武林中人，內力高深，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棄武從戎，當了這汴梁城的守將，此次咱們來麵見他不知能否得到他的支持，何況這會兒已有點晚”。
“不管怎麽，既然來了，咱們就要進去試一試，探探他的口風，走”，羅雷似一個常年行走江湖的老練俠客，沒有一絲猶豫，讓和自己同齡的竹竿少年楊都從心底裏又多了一份敬佩之意。
兩人正欲施展輕功縱下大樹直接越牆進入偌大的將軍府，忽見府中大院內的花叢徑上有兩個提著竹籃的侍女走過。隻聽一個身材略矮的侍女聲道：“月兒姐，你公主怎麽這麽早就睡了，以往不是這樣的”。另一個較為高俏被叫做月兒的侍女道：“這有什麽不解的，也許公主今外出累了吧，走，咱們去稟報老爺，就公主早歇息了”。
“嗯，老爺今不也是外出才回來不久麽，肯定掛念著公主，咱們快去稟報”，身材略胖的那個侍女應道。兩個侍女邁著碎步穿過一條連廊往院子中一座裝飾豪華的三層廂房走去。在大樹上的羅雷和楊都相視一笑，見大院外的守衛沒有注意，縱身一躍便進入院子中的一座二層廂房上，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地跟著那兩個提竹籃的侍女往那座正中間的三層廂房靠去。
待穿過又一條連廊，來到廂房前的高高的台階下時，兩個侍女才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向站在台階下的兩個手持刀槍的侍衛聲道：“請稟報老爺，我們去公主府問過了，公主早就歇息就寢了”。一個手持長矛的侍衛道：“好了，你們回去吧，我們即刻前去稟報”。兩個侍女輕手輕腳地沿來路往回走去。隻見剛才那個問話的侍衛走上台階來到廂房前的紅漆大門前對著裏麵心道：“稟報將軍，公主早就歇息了”。隻聽廂房一樓的正廳中傳出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道：“好，你們都到院子外麵去吧，我也要安寢了，不準任何人再來打擾我”。
“是，將軍”，那個侍衛應聲心地退了下去，與另一個持長槍的侍衛出了將軍府大院到外麵巡邏去了，院子裏再無他人行走，靜得出奇，隻有廂房的客廳中透出微黃的燭光。
羅雷和楊都兩人正猶豫該不該進去，卻聽一個聲音從那廂房大廳中隱隱傳到耳邊：“兩位俠客既然想來見本官，為何還要躲躲閃閃的，這不似武林江湖俠客的行為吧”！聲音異常有力，令羅雷和楊都同時吃了一驚，心知這肖雄的聽力很高，早已發現了他們，並用隔音大法傳話於他倆，示意他們可以進大廳麵見。羅雷和楊都隻好輕輕縱下廂房飄落那三層廂房門前，隻見正廳的門半開著，客廳中央的八仙桌前坐著一個看似五丈有餘身穿青灰色衣衫的中年漢子，正在無事似的獨自品茶，看不出一點驚慌的樣子。兩人會意一笑，閃進正廳中一齊抱拳道：“肖將軍果然內力奇高，我們二人有事要麵見肖將軍，出於無奈隻好以此方式進府，還請肖將軍見諒”！
肖雄沒有抬頭，一手端著茶碗，一手拿著碗蓋摩挲著茶水，不緊不慢地道：“是嗎，你們兩個的功夫也不錯麽，年紀竟有如此輕功，實乃令本將軍驚訝，敢問兩位少俠大名”？
羅雷回道：“在下羅雷，父親羅雲飛”。
“哦？不愧是羅雲飛的兒子”，肖雄有點驚詫，拿眼角掃了一下麵前的這個白衣少年，心中暗自讚歎，端茶碗的手似乎微微抖了一下，但很快鎮定了下來。肖雄又問楊都道：“這位少俠是”？楊都抱拳道：“晚輩楊都，來自長山島”。“長山島？莫非你爹是楊海”？肖雄心中又是一震，不禁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這個身背竹竿的青衣少年。
楊都以為肖雄認識父親楊海，回道：“正是家父，肖將軍認識家父”？
“啊，不，不是很熟，不過，在十六年前的中原武林正邪兩派的決戰中，我曾與你爹有過交往，後來再沒見到過”，肖雄話的聲音有點變調，神色變得抑鬱。楊都也沒在意，道：“原來是這樣，肖將軍果然是武林前輩啊”。肖雄這才嗬嗬笑道：“嗬嗬，不瞞兩位英雄少俠，本將軍以前的確在江湖武林中行走過，可是自從十六年前的那次決戰後，我就退出了武林爭鬥，轉投兵營，後來來到了這汴梁城，很少與外界交往了”。
羅雷揚了一下眉毛，道：“肖將軍果真豪爽，令人敬佩”。此時，肖雄見羅雷和楊都這兩個少年不但武功奇高，且長相英俊，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心想如果把他們兩個納入自己麾下為自己效力，將來必定實現當上中原武林盟主甚至帝王的宏偉大業，可就不知道這兩個少年此次冒險前來麵見他肖雄的真實意圖，但心中似乎也略猜出一二，況且對於這個叫楊都的身背一截竹竿的英俊少年在城中與自己的女兒肖蕊相識的事情他肖雄早已知曉，故他們倆絕不是刺客盜匪一類。念頭一閃，肖雄欲試一下羅雷和楊都兩人的真實功夫，隨平靜地道：“本將軍就喜歡你們這樣誠實的武林後輩，給你們兩把凳子坐吧”，話聲未落，肖雄抬了抬手，似是端茶，隻見憑空裏突然飛起兩把紅木椅裹著勁風分別朝羅雷和楊都下身掃去。羅雷和楊都心知不能硬接，趕緊騰身而起躲過，又穩立原地，誰知那兩把紅木椅子又瞬間調轉方向朝兩人腰間襲來。羅雷沒有運力，隻是閃身躲過，順勢拍出一掌，擊落來到身邊的紅木椅。楊都冷笑一聲，道：“來得好”，左腳輕輕一踏，踏住疾速而來的另一把紅木椅。羅雷和楊都上去坐了，雙手抱拳作禮謝道：“多謝肖將軍賜座”！
要知道別看肖雄沒有動作，實則在漫不經意地抬手之間暗運了隔空推物功夫的四成功力，而再看羅雷和楊都兩個少年亦是麵不改色，氣不虛，輕鬆接招，讓肖雄心裏暗暗驚訝，有意再試一次他們的真功夫，便道：“兩位少俠不必客氣，再喝碗茶水吧”，隨著話聲，也沒見肖雄動手，隻是自己似在品茶，陡然便見兩隻盛滿熱水的白瓷茶碗如疾風一般朝羅雷和楊都胸前飛來。兩人暗吃一驚，卻同時伸手接住了茶碗，未晃出一滴茶水來，又同時順手把茶碗推回到五米開外的八仙桌上，再次抱拳道：“多謝肖將軍盛情，此茶有點燙，我們暫且放在桌子上涼一涼”。
肖雄此時才笑道：“哈哈哈，好，兩位少俠果然功夫不錯，現在可否來找本將軍的目的了吧”？
羅雷道：“肖將軍明察秋毫，令羅雷敬佩，此次我們倆人冒險闖入將軍府麵見將軍，是來轉交家師白頭翁的一封書信”，邊邊從懷中掏出一封深黃色的黃皮信封，走前兩步遞給肖雄。肖雄接過拆開看了一眼，不禁麵露疑惑之色，低聲道：“啊？白頭翁前輩是你的師父？不是他已經仙逝多年了麽，難道”？
羅雷回道：“回肖將軍，白頭翁正是家師，這次在下羅雷下山闖蕩江湖正是奉師父之命聯絡各大中原武林正派及肖將軍您，共謀起兵反元北上攻打京都燕京，恢複我大宋江山，還請肖將軍看在同是中原武林同門的份上，共舉反元大旗”。
肖雄內心微微一震，沒有馬上表態，似有所思，站起來倒背著手在客廳中來回走了兩步，心中既驚喜又猶豫，盡管他對九龍山地派於八月中秋之時舉辦中原武林比武大會，秘密選拔武林高手北上刺殺當朝皇帝忽必烈的計劃早有耳聞，但沒想到的是江湖奇人白頭翁也重出江湖且亦派人聯絡江湖各派密謀北上攻打京都，自己若不同意，就會孤立於中原武林，那樣單靠自己的幾萬兵馬以後難成大事，而若答應，則萬一傳出去被朝廷知道，那蒙族皇帝忽必烈必定派鐵騎大軍前來圍剿，對自己不利，思來想去，決定先看看情勢再，尤其是自己還沒有找到那本奇功毒經《毒經九陰》的下本，未能煉成絕世毒功之前不便暴露自己，念頭瞬間即逝，假現驚慌之色，對羅雷道：“這，要我起兵謀反朝廷？此事萬萬不可，本將軍身為朝廷命官，據守汴梁，享受朝廷俸祿，怎能對朝廷生出謀反之心，何況僅憑中原武林江湖上的幾個人根本抵擋不了朝廷幾十萬鐵騎大軍的長矛”。羅雷聽出肖雄話中之意，知其江湖老練，心計多端，激將道：“難道肖將軍甘願一生屈居蒙族人統治之下，被中原武林同道唾罵嗎”？
對於羅雷的質問，肖雄沒有動怒，歎道：“唉，本官以前也是反對蒙族人侵占我中原的，可是大宋朝早已毀滅，元朝建立已經多年，今下大局已定，不是區區幾個江湖武林之人所能改變的，還是安分守己為好”。
楊都道：“楊都雖生活在遠離大陸的長山島，不受蒙古族的統治，但對蒙族人的燒殺搶掠的惡行也略有耳聞，當今中原武林各派都有意反元複宋，難道肖將軍能旁觀無視嗎？晚輩猜想以肖將軍的英名和在汴梁城百姓的威望，如果起兵的話，肯定會一呼百應，聲勢浩大，到時再加上中原武林各派的力量，完全可以打敗元軍，攻下元都”。
肖雄道：“兩位少俠年少氣盛，膽氣過人，令本將軍刮目相看，不過，大勢已定，沒有誰能扭轉乾坤，本將軍欣賞兩位少俠的功夫和誌氣，若是加入本將軍手下，共同守護這偌大的汴梁城，擔當本將軍的左右臂，豈不是更好”。
羅雷見肖雄沒有答應的意思，心知再多無益，便站起來謝絕道：“肖將軍心意我們領了，既然肖將軍已經決定，我們兩個也不會勉強，隻是希望以後若有用得著肖將軍的地方，還請肖將軍暗助一臂之力”。
“好，本將軍等著你們的好消息，隻要不對我汴梁城有損害，我肖雄保證不會破壞你們的計劃”，肖雄道。。
羅雷和楊都一齊抱拳謝道：“晚輩再次謝過肖將軍，後會有期，告辭”！邊邊施展輕功縱出廂房大廳輕輕躍上一棵大樹，悄無聲息地沿著來路回客棧去了。
羅雷和楊都剛去，在客廳中的肖雄站起來右腳輕輕一躲，便見那大廳的兩扇紅漆大門慢慢關閉，他隨意甩動衣袖熄了放置在牆角的燈燭，雙手轉動千餘斤的八仙石桌，石桌下赫然現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來，肖雄順勢跳了進去，找到那本《毒經九陰》的奇書再次練習起來。而在將軍府內的另一處廂房頂上的屋角處，觀察了多時的肖蕊見羅雷和楊都已去，又見父親肖雄的房內熄了燈，才躍下房簷，回到自己房內，然而，對於羅雷和楊都夜晚偷偷竄入這戒備森嚴的將軍府麵見父親肖雄有什麽目的，肖蕊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對心上人楊都和那白衣少年羅雷的身份疑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