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嫡母逼婚
走在回府的路上，鳳紫鳶還有些愣愣的，像是丟了魂。
樓景煦看著，心中莫名的不自在，不知她的失神是因為打了太子，還是，因為太子那句話……
孟姝也有些不明白，但此刻顯然不是探究的時候，她更煩惱的是該如何開解鳳紫鳶。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顧府門前。
“這是怎麽回事？”孟姝看著門前進進出出抬箱子的人，用手肘碰了碰鳳紫鳶，疑惑道，“顧家在議親？”
“什麽？”鳳紫鳶終於回神，皺了皺眉，“顧家哪位小姐要出嫁了？”
孟姝驚訝道:“不會真的是蘇熠上門向千珣提親了吧！”
“自然不會！”鳳紫鳶想也不想便否定了她的猜測。
“為什麽？”孟姝不解。
“因為……”鳳紫鳶頓了頓，改口道，“我猜的！”蘇熠喜歡她的事兒還是讓他自己告訴她的好。
孟姝不滿地白了她一眼，還以為她知道什麽呢。
“去看看唄！”孟姝興致勃勃地提議道。她想借此事讓鳳紫鳶分心，不要再這般沉默下去，這樣的她實在令她擔憂。
“嗯。”鳳紫鳶淡淡應了一聲。
門口指揮的管家見了鳳紫鳶和孟姝心下暗道不好，麵上卻不顯露半分，忙上前行禮。
孟姝往裏張望著，好奇地開口問道:“顧家這是在為誰說親呢？”
鳳紫鳶也看向府內，發現提親的似乎不是裴府的人。
“這，自然是我家小姐了。”管家笑眯眯地打著哈哈。
“這不廢話嘛！”孟姝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著管家，“問的就是哪位小姐。”
管家眼神有些閃躲，對此事避而不答:“孟三小姐，紫鳶郡主，今日府上事忙，不便招待，可否改日再來？”
鳳紫鳶皺了皺眉:“本郡主來顧府何時要你招待了？”
管家一時啞口無言。
“就是，本小姐找你家二小姐。”孟姝也是一臉不悅。
“二小姐今日有事，不便相見，還請孟小姐和郡主改日再來。”管家恭敬地道。
鳳紫鳶覺得有些不對，這管家今日為何百般推脫，不讓她們見顧千珣？但眼下顧府正在待客，而管家也的確在忙，她們也不好給人添麻煩，加上自己心情不好，也懶得多管閑事。
鳳紫鳶拉住還欲再問的孟姝，轉身準備離開。
“郡主！郡主救命啊！郡主……”
這是，柏薇的聲音？
鳳紫鳶回頭，果然見不遠處柏薇被人捂住嘴拖走，轉而看向管家，正好瞧見他臉色大變，之後又悄悄鬆了口氣。
鳳紫鳶心下一沉，孟姝厲聲質問:“你們將千珣怎麽了？”
鳳紫鳶給了樓景煦一個眼神，暗示他追上去將柏薇救下，樓景煦身形一動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管家大驚，慌張地道:“郡主這是何意？二小姐可是我們的主子，我們哪敢將主子怎麽著？”
“你不敢？”鳳紫鳶冷哼一聲，“你家夫人可不會不敢！”話落便拉著孟姝往裏走。
管家和門房急忙上前擋住，卻被季黎一腳踢開。
樓景煦帶著柏薇過來，柏薇急忙跪下帶著哭腔哀求道:“郡主，你幫幫我家小姐，夫人要將我家小姐嫁人了……”
“帶我們去找她！”鳳紫鳶扶起柏薇，沉著地開口道。
“不行，來不及了！”柏薇焦急地道，“郡主，你先去阻止夫人好不好，若是換了庚帖，一切都來不及了！”
其實柏薇也是急昏了頭，這種事鳳紫鳶根本無權阻止，她的身份再如何尊貴，於顧府而言也是個外人，顧千珣的婚事理當由顧夫人做主。
幸運的是，鳳紫鳶一向是個不守規矩的，聽了柏薇的話便往顧府大廳走去，前來阻攔的顧府下人全被樓景煦和季黎放倒在地。
孟姝皺了皺眉，也跟著上前。
“那這事兒可說定了，恭喜李公子，恭喜顧夫人了。”媒婆那特有的諂媚語調傳出，柏薇的臉瞬間慘白。
“多謝廖媒婆了，日後李某大婚，可要請您賞臉來喝杯喜酒啊！”李少傑愉悅地道。
“一定一定，老婆子也想去沾沾喜氣呢！”廖媒婆紅豔的嘴大大咧開，臉頰的肉堆作一團，擠得又濃又大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高高凸起的顴骨也紅撲撲的，滿臉的喜氣。
“誰的喜酒？”鳳紫鳶冰冷的聲音在門口突兀地響起，打破了一室歡喜的氣氛。
顧夫人臉色微變，目光陰鷙地瞪著她身後的柏薇，想起什麽又恢複鎮定，對著鳳紫鳶敷衍地行了個禮。
“郡主來得正好，我家千珣今日剛定下婚事，如今千珣正可和郡主分享一下心中的歡喜呢！”顧夫人語氣中滿是得意。
“是嗎？”鳳紫鳶掃了一眼眾人，冷冷地道，“此話說來為時尚早！”
“郡主何出此言？二位新人可是連庚帖都換了，成親的吉日也已選好……”廖媒婆隨手晃了晃顧千珣的庚帖，一臉和氣地笑著道。
柏薇見了媒婆手中的紅紙，臉色煞白，身形一晃險些摔倒，眼中的淚終於忍不住落下。
完了，還是晚了……
孟姝看著那庚帖亦是暗道不好，心中對顧夫人的厭惡更深。
此事若放在別人身上，的確無計可施，換了庚帖，這樁婚事便已成定局，不可挽回了！
然而，鳳紫鳶到底是特別的！孟姝等人看見那張紅紙皆是覺得刺眼，她卻是眼前一亮，不等媒婆說完便身形一動，突然奪過媒婆手中的紅紙。
眾人一愣，對鳳紫鳶的舉動甚為不解，媒婆則是嚇了一跳，扶住桌子拍著高聳的胸脯口中直念著“駭死了駭死了”。
“郡主這是做什麽？”顧夫人不滿地看著鳳紫鳶。
鳳紫鳶捏著顧千珣的庚帖，裝模作樣地舉起來對著光看了看，漫不經心地道:“這是千珣的八字？”
“那是自然！”顧夫人語氣中滿是不悅。
鳳紫鳶假假的笑了笑，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極其自然地收起那張紅紙，對柏薇道:“走吧，去看看你家小姐！”
“什麽？”柏薇眼角還掛著淚，不明所以地看著鳳紫鳶。
廖媒婆急了，忙攔住她:“郡主，快把庚帖還我！”
顧夫人也臉色陰沉地盯著她。
“為什麽？”鳳紫鳶一臉莫名其妙，“這庚帖是你的？”
廖媒婆愣了一下，呆呆地道:“不是，可是……”
“可是什麽？既不是你的，憑什麽問我要？”鳳紫鳶真誠地道，“放心，這庚帖本郡主自會物歸原主！”
孟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果然隻有她幹得出這種事！也是，完成此事一要身份夠高，二要性子夠刁！其他身份夠高的沒她野蠻，性子夠刁的沒她尊貴。
媒婆和來提親的李家人都呆了，這郡主怎的如此蠻不講理？
顧夫人也反應過來，急忙道:“郡主真是愛說笑，這庚帖已換，怎能物歸原主？”
“是嗎？換給誰了？有何證據？”鳳紫鳶裝傻到底。
顧夫人鎮定道:“換給了李公子，這滿屋子都是證人……”
鳳紫鳶打斷她:“光有證人怎麽行？本郡主怎知你是否收買了他們？”
“你，郡主莫要欺人太甚！”顧夫人再端不住笑臉了。證據都讓她搶走了，她再上哪找去？沒了顧千珣的庚帖，光她持有男方的庚帖也不足為證了！
這庚帖隻有一張，自出生之日寫好便鎖了起來留待議親時換與男方，平日裏收著也沒人去看，顧千珣原又是個不受寵的，顧千珣的八字便是顧尚書也不清楚，她就是想仿冒一張也仿不出來……
“我哪欺負你了？”鳳紫鳶委屈地道，“哦，怪道人常說‘沒娘的孩子沒人愛’呢，原來果真如此。如今你見我母妃不在，便如此汙蔑我嗎？”
孟姝暗歎:這話說的好！既暗示顧夫人欺壓顧千珣，又搬出王妃威脅顧夫人。她敢保證，這是鳳紫鳶十幾年來說的含義最深的話！
其實鳳紫鳶沒想那麽多，隻是想用王妃來威脅顧夫人罷了。
顧夫人變了臉色，氣悶地道:“郡主言重了，我哪敢呀！”
此事雖是鳳紫鳶理虧，但她也真不敢鬧大。一是因為王妃護短，二是因為顧千珣的婚事她有所隱瞞……
“是嗎？”鳳紫鳶極為認真地問了一句。
顧夫人咬著牙點頭道:“是！”
“哦，是我誤會啦！”鳳紫鳶又換上了明媚的笑臉，仿佛是個向長輩撒嬌的孩子，“那我去找千珣玩兒啦！”
說著便轉身往門外走。
孟姝對鳳紫鳶此刻的表現倒是有些意外，她從來都是直來直往行事簡單粗暴，懶得這樣與人周旋的，正如搶了顧千珣的庚帖直接耍賴，可如今這番表現，這是受了什麽刺激？
“郡主！”顧夫人又喊住了鳳紫鳶。
“幹嘛？”鳳紫鳶不耐煩地回頭。
孟姝暗暗笑了一聲:果然，方才那番表演已用光了她所有的耐性與演技，如今倒是又暴露了本性！
顧夫人絞著袖中的羅帕，拚命抑製住自己的情緒，而後又端起慈祥的笑容，和藹地開口道:“女兒家的庚帖理當由父母保管，郡主還是將千珣的庚帖交與我吧！”
“不用了，本郡主會親自交給顧尚書的！”鳳紫鳶不耐煩地說完，見她還想再說什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還拍了拍樓景煦的肩，警告意味十足，“顧夫人還有異議？”
顧夫人縮了縮脖子，噤了聲。
“對了，”鳳紫鳶滿意一笑，又道，“本郡主許久未見千珣，想念的緊，欲接她到王府小住幾天，顧尚書問起，還請夫人代為轉告！”
此乃命令，而非征求意見！
顧夫人心中真是氣狠了，卻不敢發作，麵上還需端起感激的笑容，善解人意地道:“這是自然。我家千珣能得郡主青眼，實乃她的福氣，也是顧府的福氣！”
鳳紫鳶卻懶得看她虛偽的嘴臉，落下話便拉著孟姝走了。
柏薇急忙跟上，腦中卻還有些呆呆的沒能反應過來。事情轉變竟如此之快？本是如此棘手之事卻讓紫鳶郡主如此輕易便化解了？郡主真乃神人也！
由此，小丫鬟對鳳紫鳶的崇敬之情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而留在堂上的顧夫人卻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還得忍著怨氣處理這爛攤子，打發堂上的媒婆和李家人。
本來她心中還打算著，等鳳紫鳶走了，顧千珣的婚事仍是由她做主。如今她要將顧千珣接到王府小住，又搶走了顧千珣的庚帖，她的計劃全盤落空了！
偏偏人家是郡主，老子又位高權重，而非他們能夠得罪的閑散王爺。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又大了那麽多級，她除了忍著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