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慕容府
“去吧,有什麽需要就跟高德安說。”東方灝依舊沒有抬頭,淡淡的應了句。
“臣妾告退。”慕容嵐像來時一樣,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低眉順手,不敢多言。
因為不是歸寧,也不是探親,所以一切從簡。現在的慕容府是眾人口中避之不及的罪府。慕容嵐也想簡簡單單,不招人注意。
回想當時,先帝賜下這座宅子的時候是如何的風光,現在花影亂,鶯聲碎,衰敗的讓慕容嵐心疼。
下了馬車,慕容嵐推開慕容府的大宅。大宅依然沒變,但是安靜的好像讓人會忘了它的存在。腳下的路慕容嵐熟之又熟,還有兒時自己最喜歡池裏已經沒有了蓮花的蹤影。
自己小的時候,爹爹最喜歡抱著自己坐在池邊的銀杏樹下,給自己講娘親。夏天蓮花開了滿池的,秋天銀杏葉黃了,落下了,自己還會撿好多銀杏葉。
“小姐,你回來了?”一聲熟悉的呼喊,拉回了慕容嵐的思緒。
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抬起頭來,看見了從小陪伴自己的奶娘。似乎更老了,一身補過的普通農婦的衣服。清瘦下來卻更多皺紋的臉跟兒時一樣慈祥親切。
“奶娘……”慕容嵐抱住奶娘,一刻間竟泣不成聲。
“我的孩子,你受苦了。”奶娘抱住瘦得盈盈一握的慕容嵐,心疼的撫慰著她。
奶娘告訴她,自從那天,有士兵包圍了慕容府之後,二娘就把家產分給了下人,請求門口的士兵放了慕容府的下人,奶娘不願意離開,就留下陪著二娘。
天亮的時候宮裏傳來說老爺畏罪自殺,在奶娘準備各處打點準備接回爹爹的屍體時,二娘在房中自盡了。奶娘打理了二人的後事之後,就一直在家中等著慕容嵐回來。
哭訴了一會之後,慕容嵐提出要去拜拜爹爹跟二娘。看著爹爹的靈位在那擺著,走之前還意氣風發的一個人,現在都歸於塵土了。
慕容嵐對於爹爹的死不是不怨,她怨東風灝拿她當棋子,欺騙她。可是想想,自古哪個帝王能容下獨攬大權的臣子,更何況爹爹還確實有大逆不道之心。
再說自己進宮之時不就是一棋子嗎?隻是自己不該愛上東方灝,被她利用得那麽極致。現在的慕容嵐已經分不清是怨自己多一點,還是恨他多一點。
她知道,他們終究有那麽一天。情難舍,心難留,花朝月夜,轉眼便成指間沙。終究有那麽一天,繁華落盡君辭去;有那麽一天,韶華遠去無處尋;有那麽一天,孤影成形淚濕衣。但是沒想到的是,這一天,轉眼便來了。
慕容嵐正在跟奶娘聊天,李廷方便直接做著馬車來到了慕容嵐府。
“貴妃娘娘恕罪,奴才實在是有急事。”見到慕容嵐,李廷方就跪下請罪,事情緊急,顧不得其他了。
“什麽事,快說,奶娘不是外人。”慕容嵐知道,肯定是宮裏出事了。
“奴才在內務府查到,皇後要動手了,瑜妃娘娘可能性命不保,還請娘娘速速回宮吧。”
說完,慕容嵐匆匆拜別了奶娘,就跟隨李廷方上了馬車。
“李公公,幫我找些人來保護著這裏,奶娘老了,我不想她受打擾了。”慕容嵐現在就奶娘和珠兒這兩個親人,她本想把奶娘接進宮,可是想想,奶娘在外麵可能過得會更好。
李廷方應下了,就算慕容嵐不吩咐,他也會幫她打點好一切。因為從遇見她的第一天起,李廷方就知道,慕容嵐值得他追隨。
回宮的路上,李廷方就跟慕容嵐說,他今天偶然查到皇後派人來內務府拿桃仁,說最近皇後娘娘消化不好,想煮點桃仁粥喝喝。
因為在平時,皇後想要什麽都是讓其他人來拿,這次居然是墨秋姑姑來,所以李廷方就留了個心眼。
找了醫女問了,桃仁能催生,對於健康人,快足月的時候催生,沒什麽大礙,可是赫清瑜一直都有心悸的毛病,吃多了,許會流血過多,引起血崩。
之前慕容嵐就讓李廷方留意皇後的一舉一動。慕容嵐相信,皇後不會放任赫清瑜把孩子生下來,自己還健康的活著。有了皇後的證據,就不怕報不了爹爹的仇。
皇後這招可真是高,在赫清瑜快生的時候,給她催生的,她的身體本來就受不住,再加上這樣霸道的力量,人死了之後,就是想查也查不出什麽,再加上領養了小皇子,美名也坐實了。
回到宮之後,慕容嵐換了衣服就匆匆往赫清瑜的瑤華宮趕。到了瑤華宮,皇後正和抬著肚子頗費力的赫清瑜說著話。
幾個月不見,赫清瑜看上去要圓潤了一些,可能是即將臨盆的原因。皇後則抱著一隻雪白的貓,貓兒乖巧的躺在皇後的膝上。
“喲,真是巧,來看看瑜姐姐還能遇上皇後娘娘,嵐兒真是好福氣。”慕容嵐進門去,打斷了皇後與瑜妃的交談。其實慕容嵐想,她們之間也沒什麽好聊的吧。“皇後娘娘吉祥。”
“妹妹,平身吧。”皇後虛假的伸出手來扶起慕容嵐。
“妹妹,瑜姐姐身子不便,就不給妹妹行禮了。”赫清瑜一隻手撐著肚子,跟慕容嵐說著。
“我在門口就聞見什麽那麽香?”慕容嵐看著她們桌上的東西,故意作出一副被那碗東西吸引的樣子。
“原來妹妹喜歡喝粥呀,那簡單,墨秋……”皇後掩嘴笑了一下。
“姐姐,怎麽辦,我就喜歡喝這碗呢。”慕容嵐沒等他們兩同意,就抬起赫清瑜麵前的那一碗喝了起來。
赫清瑜和皇後麵麵相覷,覺得慕容嵐的行為很是奇怪。
慕容嵐才端起碗,皇後腿上的貓兒馬上就跳了起來,先前乖巧的模樣全無。凶狠的鋪向慕容嵐。慕容嵐被貓兒一驚就倒向了赫清瑜的方向。
結果貓兒抓傷了慕容嵐的耳後,就跳出窗外去了。
“疼……快救救我。”赫清瑜倒在一旁,抱著肚子,一臉痛苦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