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似乎在倒地沒幾秒,安靜的睡顏上,溥諾提的眼皮顫了幾下,似乎要睜開了。
看戲的鹹魚們連忙退開幾步,就是弗昂伊甫也隻是頓了頓腳步也向後退開。
沒想到,看戲的鹹魚退了,當事者鹹魚梵夏反而上前幾步,拿出個噴霧器就往溥諾提臉上噴。
隱隱要醒來的鹹魚溥諾提眼皮在劇烈地掙紮了幾下後,沒有了動靜,又是一張完美的無懈可擊的真正睡顏了!
梵夏噴了幾下後,滿意地離開了,圍觀的鹹魚們在等了一會兒,沒有發現動靜時,又開始了活動。
弗昂伊甫望了望梵夏,望了望溥諾提,望了望自己的手,望了望天,稍顯稚嫩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無奈。
不管這邊這些個小崽子們在做什麽,這邊的成年人則是在權衡了一下後,準備繼續向著木屋而去了。
對方可是隻有一個人啊,雖然詭異,但是他們這麽多人,也不是吃素的。
就算他們這邊有小朋友,但是小朋友也是厲害的小朋友啊。
於是,等成年人們回過身,準備招呼未成年小朋友們繼續上路時,就看見一個小朋友躺倒在地,麵容安詳,似乎睡著了?
而其他小朋友看天看地看自己看自己的小夥伴,就是沒有看向這個躺在地上似乎睡著了的人。
這是怎麽個情況?
其他成年人可能不了解,但是作為躺地上人的船長,戴索是知道的。
戴索抽著嘴角,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看向梵夏那邊,語氣甚是無奈,“梵夏,把人弄醒,我們要繼續上路了。”
因著這小小的鬧劇,因著這大約是青春的熱血,一行人緊張戒備的神色稍緩,臉上帶出了會心的笑。
而醒來後的溥諾提頭頂一片枯葉,帶著渾身的香氣,香氣從他臉上散出,他雖然是個純然的人類,但是卻香到足以讓其他人類或是生物把他誤以為是花了,盡管他臭著一張臉,臭到星際人類好看的臉蛋也無法拯救的地步。
綠葉子發財不知何時從攤平狀態豎了起來,五六厘米的一片綠葉子,尾端勾著十七的肩膀衣物,頂端仿佛被牽引一般朝著溥諾提的方向,跟個風向標一樣隨著溥諾提的方向而轉動。
還不止如此,發財還在和它的新鮮出爐的契約夥伴侃,以著它中年大叔的聲音,嗯……帶著些猥瑣的陶醉意味,“小老弟啊,你說怎麽這麽香呢,這是什麽花的香味才會這麽香啊……
啊……我從來沒聞過這麽香的香味啊~”
十七充耳不聞,實際上,這片綠葉子已經說了足夠久,從那個叫梵夏的噴向那個叫溥諾提的人開始。
為什麽這麽香,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如果這片綠葉子再這麽吵下去,他就讓這片綠葉子知道為什麽它這片綠葉子為什麽這麽綠!
好在,發財的嘮叨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因為那香味的揮發速度太快了,很快,鼻腔裏也就隻有周圍草木的清香了,偶爾有花香,但那極淡,花也極少。
但是很遺憾的是,發財這樣的安靜也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然後它就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大概就和人第一次去動物園或者去別的地方接觸新奇的事物那樣。
“咦?!這個是你們人類嗎?還是我們蟲子?好奇怪哦……小老弟,難道你們人類會和我們一樣變身?……但是變成這樣,也還是不符合我們大花蝴蝶的審美啊……他沒有漂亮的翅膀,……好吧,他甚至根本沒有翅膀……真遺憾哦……”
沒錯,他們來到了距那個木屋很近的地方,近到嘰嘰喳喳的發財都注意到了。
聽了發財的話,十七微微皺眉捏緊拳頭,看著不遠處木屋裏的人,這次前麵的人牆擋得並不厚實,所以能清楚看清,甚至因為距離近,更讓人感到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輕輕深呼吸一口,眼神慢慢移到地麵,“財財,你一直在這裏吧,你沒見過他?”
發財隨意得很,已經又是一片攤平的綠葉子了,語氣裏滿是哀愁,“哎喲,我隻是一片綠葉子……呸!我隻是一個蛹啊,要走到這裏實在太費力氣了,我們蛹掛哪不是掛啊,有棵樹就夠了,而且我也沒想到這裏會是這樣的。
你們人類真是奇怪哦,喜歡住在這種地方。
咦,也不對,可能那不是人類,是我們蟲子,是我們蟲子的話那就好理解了。”
自以為理解了的發財繼續攤平,甚至不說話了,十七無奈瞪了瞪地麵,也沉默下來,棕色的雙眼中赫然閃現一抹灰綠色,又驟然變回棕色,仿佛隻是錯覺,或是真的錯覺?
烏燏這邊四隻自然也看到了。
亮光透過木屋的窗玻璃照進木屋內部,也打在坐在搖椅上的人身上,映照出他別具人類的體外特征。
沒有關閉門扉的阻隔,他的眼睛毫無阻礙地望向這邊,沉靜的麵容上似是有著深思,卻也有著詭異的笑容,或者該說是溫柔的笑意嗎?
烏燏不清楚,卻足夠明白這個人的不尋常,這樣的不尋常,就是比之她與小玄黑暗光明的名頭,怕也是不遑多讓的。
這樣一個存在,到底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又是為什麽會在這裏,又是在這裏待了多久呢?
小玄也不清楚,但是他是毫無興趣的。
無論出現了什麽,又發生了什麽,又與他有什麽關係呢。
與他有關係的,隻有一個他的黑暗啊。
而他的黑暗就在他的身邊,所以他沒有什麽其他在意的。
風姿在一開始的齜牙咧嘴後,展現出了十足的好奇,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軲轆轆朝著那邊看。
墨襲隻是在一開始看了一眼,然後蹭在風姿旁邊閉眼假寐。
對於一件事,總是有好奇的與不好奇的人或小動物存在,烏燏他們這邊是這樣,其他兩邊也是這樣的。
葉利饒有興味盯著瞧,雲琥隻看一眼就撇過了頭,洛琳可睜大了眼睛,史奎呆愣一瞬,目露……一言難盡。
溥諾提在爬樹時看過了,現在已經失去了興趣,正為著之前的事生著氣,梵夏皺了眉,然後一臉無趣拿出個玻璃瓶子,在指間晃啊晃、轉啊轉。
弗昂伊甫看了一眼,搭在武/器上的手指微微一鬆,然後他低頭看了看腳下被踩出的小徑,心底有一種由來已久的無奈感。
這份無奈感自他出生,陪伴至他現在,應該還有以後,至死方休。
所以現在的處境,究竟是因為他太倒黴引起的,還是因為他太倒黴而不幸遇到的?
弗昂伊甫不明白,也早已放棄了去明白。
因為有人和他說,倒黴也是他強大的最大利器。
所以他不需要去明白,隻需要去強大,現在,也是一樣。
小崽子們各有各的想法,或明顯或隱晦,這些卻不是成年人們能管得了的了,他們正在斟酌言辭,正在觀察,正在調整自己身體狀態,也正在等待。
對峙僵持的結果,木屋裏的人率先有了行動,他從搖椅上站起,腳下的那對蟲族肢節因此讓人有了更為直觀的感官。
巨大,猙獰,又健壯,遠非人類可比,卻也並非人類無法相比。
巨大的蟲肢踩著輕盈寬大的步伐,很快走出了敞開的木門,來到了他們麵前。
因著巨大的蟲肢,眼前的人比他們高出一大截,靠近三米高的樣子。
似乎也意識到了高度差異帶來的不變,這人曲起肢節,到了和他們一行人相似的高度。
這樣的高度,能讓人更清楚看清這人的容顏,隻見這人嘴角微微噙笑,褶皺的臉上像是露出了慈愛一般,他的視線掃過每一個人,每一隻小動物,就是那片綠葉子也沒錯過,然後他輕輕開口,微啞蒼老的聲音似是透出了無盡的滄桑與欣慰,“你們來了。”
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眾人又是驚又是疑惑,但是眼裏的戒備之色依然不減。
這個獨自在凶星上綠洲森林裏生活的姑且算是人的生物,顯然渾身都是謎團。
盡管他此時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攻擊性,但是他是善是惡仍然未可知。
後麵的未成年小朋友們好奇地偷偷看過去。
視線低的,平視之下正好能看到那蟲肢與人體相接之處,那裏嵌合得無比完美,仿佛本來就是一體,讓人感到詭異的和諧。
這個視線低的,顯然就是烏燏了,或許還要再加上她懷裏的兩隻小動物。
而視線高的,則是稍稍仰頭就能看到對方的臉了。
對方的臉就是普通的上了年紀的老人的臉,因為他此時和藹的麵容,如果不看他的腿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至於他的穿著,也是平常的服飾,甚至說得上休閑,花花綠綠的短袖襯衫,下麵也同樣是一條花花綠綠的沙灘短褲,仿佛是正在度假的樣子。
凶星上的度假,倒的確也是非同尋常的。
這些個視線高的小朋友神色各異,有感興趣的,也有沒什麽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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