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陌路相逢12-9
玄點了頭。
老大麵露欣喜,卻很快抑製住,語氣仍難掩激動,“好好好,兄弟,明我會來接你!”
老大走了。
烏燏睜大眼睛看玄。
玄看烏燏。
對視沒有持續幾秒。
烏燏撈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裏麵是星際版的牛奶。
她抿抿唇,感受著其中的甜意,“我也要去的。”
玄愣了一愣,然後也坐下,拿起桌上另一杯牛奶抿了一口,笑著點頭,“當然。
不會丟下你一個饒。”
然後明到了。
老大來接了他們,看到烏燏也要跟著去時,也隻給了她不到一秒的注視,就把注意力全放在玄身上了。
對此,烏燏抿了抿嘴裏的糖,拉著玄的手跟在旁邊。
是什麽樣的部署,老大沒和他們,和他們一起的也隻有老大、老二、老五。
一行人走啊走。
向下走過一層。
又一層。
不知道走了幾層,老大他們總算是沒有繼續往下走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燈火通明、人聲熙攘的一層。
到處都透著ai昧。
女人男人。
女人女人。
男人男人。
理所當然到放爛讓人感到作嘔。
花街嗎……
烏燏眯起了眼睛,默默將帽子往下拉了拉,拉著玄的手低頭走路。
而玄用另一隻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又很快放開。他低垂著眉眼,深紅的眼瞳裏隻映著他身旁的身影,然後他悄然握緊手中的手。
老大他們走在前麵,對於烏燏和玄的感受一無所知。
很快,他們來到了目的地。
花街這層的其中一間,與其他相比,似乎是安靜許多。
老大鎮定地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與看上去的安靜不同,裏麵熱鬧許多,當然比起之前也還是安靜的,甚至可以一點不為過的是正常範圍的優雅。
就像是某種俱樂部一樣。
輕緩的旋律裏,有人在愉快地交談。
烏燏抬頭看過去幾眼,一桌一桌的,一桌兩個,或是一桌幾個。
男女。
男模
沒有nv女。
他們笑笑,行為倒是很規矩。
顯而易見,這裏大概就是那種俱樂部那樣了。
烏燏很快收回了視線,而玄也僅僅是看了一眼,就當作視而不見。
老大他們也是眼觀眼,鼻觀鼻的。
他們叫的是樓上的包廂,很快就有侍者帶他們上去了。
上麵更加安靜,大約是因為都是包廂的關係。
昏黃的走道,冰冷的金屬牆壁,一閃閃緊閉的門扉。
侍者走在前麵帶路,影子映在地麵,又添了一層的陰暗。
嗒嗒的腳步聲,在這片狹長寂靜的地回蕩。
他們安靜地走著,經過一盞盞壁燈,一扇扇門扉,也走過了幾個拐角。
不聞其他人聲,不見其他人影。
一切都很安靜。
前麵又是一個拐角的地方,卻驟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初時,隻是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隨著對方的腳步聲響起,身影慢慢接近。
昏黃的光影下,能夠看清對方了。
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的麵目帶著稚嫩,也許隻是一個少年。
紅色的襯衣在昏黃的燈光下,仿佛失真了一般,像是深紅的橘色。
失真的襯衣開了幾個扣子,在這樣昏暗的環境下,露出的肌膚仿似閃著誘饒光澤,偏偏隨意係著的領帶還遮擋了大部。
他也發現了他們。
卻腳也沒停。
隻虛虛朝著他們看了一眼。
然後,在這條狹長的走道上,與他們擦肩而過。
但是在將將要與他們背對而馳時,他的腳步停了一瞬。
他的目光無意間與一雙漆黑的眼睛相遇。
這雙眼睛……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
它們平靜,澄澈,在這雙眼瞳中,能夠清晰地看見現在的他。
現在的他的樣子……
然而在他這麽想的時候,對方移開了視線,同時他感覺了另一道視線在他身上。
淡然得仿佛隻如羽毛拂身般,卻有一瞬間讓他毛骨悚然的殺意。
他循著視線望去,但是因為兩方都在向前繼續走,他隻瞥到半張布滿疤痕的臉龐,而這半張臉龐的主人,並沒有看向他。
兩方人馬在此萍水相逢,又相逢陌路,循著自己應走的方向向前走著。
又走了一段路,腳步聲裏夾雜了玄的聲音,模模糊糊的,隻有他身邊的烏燏聽清了。
“燏剛才為什麽看他了?
……那麽好看?”
因為聲音太,所以到底是什麽樣的語氣烏燏聽不大出了,但是就看那話的內容,怎麽都有點委屈的意思在裏麵。
烏燏抬頭看去,不見玄看她,他目不斜視地走著,仿佛剛才的話不是他的,可是……
烏燏低頭看了看他們相握的手。
好像確實握得是更緊了。
烏燏心裏暗暗搖頭,晃了晃相握的手,抬頭看玄,成功把玄的視線拉過來了,“我隻是在看他的身高。”
玄不語,深紅的眼瞳更顯幽暗,加上滿是肉疤的臉,很可怕。
這樣的可怕組合,卻反倒是讓烏燏看出了可愛的味道。
一半使一半惡魔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笑意,那雙漆黑的眼睛裏有個可怕又可愛的身影,“他和玄看上去差不多高,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和我們差不多大。”
玄輕輕“哼”了一聲,烏燏能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微微放鬆了些。
然後很快,烏燏他們來到了他們的包廂。
包廂裏除了他們,別無他人。
老大隻是點了些菜,在侍者下去後,也沒有什麽行動,像是真的隻是來吃飯的一樣。
而被烏燏和玄稍稍作了一番談論的主人公——那個也許和烏燏他們差不多大的少年,也回到了他的地方。
一個閣樓。
一貫的冰冷金屬畫風,卻因為房內的擁擠,讓人有了溫暖的感覺。
少年來到閣樓的唯一一扇窗前,將領結又往下扯了扯,背倚著金屬牆壁,伸出一手輕輕挑起柔軟的窗簾,低垂著眉眼看外麵的景象。
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嘔,令人憤怒,也令人麻木。
他頹然地吐出一口氣,甩開領帶拋在地上,將自己重重摔在窄堅硬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