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光明與黑暗1－3
男孩看了一眼烏燏，突然笑了，這笑容絕對稱不上單純，反而透著一股詭異的喜悅，甚至因為臉上沒有什麽肉，顯得有些可怕，“你不用我幫也能活下來。”
看著對方詭異的笑容，烏燏陡然明白對方是已經了解了現實的殘酷，不需要她的多此一舉了，畢竟吃一塹長一智。
於是烏燏放棄眯眼睛，拋出了自己的疑問，“你……知道原因？”
男孩又笑了起來，他打量著烏燏，在手掌中凝出一個白色球，“也許吧。
預言師曾降下過一個預言，那大概是好幾千年前的預言了。
預言是這麽的，‘光明與黑暗，將會帶來災難’。
如你所見，我是光明，你是黑暗嗎？”
烏燏盯著那個白色球看了會兒，卻沒有回答男孩的話，“這裏是空間獸的體內？”
男孩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白球，話的聲音聽上去似乎虛弱了些。
他環視了一圈，點零頭，臉上又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親眼所見。”
烏燏一怔，略微探究地看了男孩一眼，然後拋出下一個問題，“在空間獸的體內為什麽會像他們那樣死去？”
男孩哼笑一聲，“也許就是因為這裏是空間獸的體內吧。”
“那為什麽我們沒有死？”
“因為我是光明啊，所以黑暗的話照理也不會。
那麽，你是黑暗嗎？”
黑暗。
光明產生黑暗，黑暗也引發光明。
光明能蠶食黑暗，黑暗也能吞噬光明。
如果眼前的男孩真的是光明，她也真的是他口中的黑暗，那麽之前的一切疑問就能得通了。
但是沒有證據。
一切都是他在而已。
雖然她的球也確實是黑色的，似乎還挺霸道的。
烏燏需要證據，也需要外界的情報，她又問了一個問題，“光明和黑暗很多嗎？”
男孩一聽就笑了，他彎了唇，“怎麽可能。
這麽幾千年也隻有我一個光明而已。
所以也隻有一個黑暗。”
隻有一個黑暗……
烏燏想到自己霸道的黑球，心底一沉。
她抿著唇，繼續著自己的問題，“那個預言，可靠嗎？
有多少人知道？”
男孩還是笑著，似乎還更燦爛了，“很多吧。
該知道的人大概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也許有一也會知道。
最後，可能會全星際都知道吧。”
全星際……？
如果她真的是黑暗，那就會陷入極其麻煩的麻煩之中了。
但是誰她是黑暗的?
她的球隻是黑零，霸道零，也就和黑暗搭一點邊吧。
抱著這樣的心態，烏燏伸出掌心，凝出一個黑球，一邊麵無表情地看那個男孩，“你覺得像嗎？”
黑球沒有感覺，黑球的製造者烏燏因為太過習慣，不會有太多感覺，但是男孩感覺到了。
那是一種極其霸道的能量，連帶讓他體內的能量也跟著沸騰。
他是光明。
那些人曾經這麽跟他。
他曾經沒覺得有什麽，以為大家其實都是差不多的。
直到他來到了這裏——空間獸的體內。
空間獸那麽大，那麽可怕，人們都在逃。
他也想逃。
但是他被推進來了。
再也無處可逃。
也有其他人進來了。
但是他們死了。
他卻沒死。
他這裏待了很久很久，漸漸明白了什麽是“光明”，明白了“光明”的強大。
但是他不明白既然“光明”這麽厲害，他卻那麽弱，任憑擺布，還落到了空間獸的體內，就此不知歲月，與世隔絕了。
在這段日子裏，他靠著這裏的書本得知了許多知識，明白了許多。
他許了無數個願望，最後隻剩下一個。
他要找到“黑暗”，和他一起製造真正的災難。
而現在，站在他眼前的，毫無疑問是“黑暗”。
他是“光明”，所以他明白那種感覺。
在他找到“黑暗”之前，“黑暗”找到了他。
他很高興。
而且，這個“黑暗”看上去還挺有趣的。
他不覺得討厭。
他覺得更高興了。
“怎麽樣？
這下明白我不是什麽‘黑暗’了吧。
我的球隻是黑零而已，和那種聽起來不得聊名字一點都沒有關係。”
看著自己的黑球，烏燏心中隻是自信與不安並存，甚至有好幾瞬間覺得自信非常，但是看到男孩那張喜悅的臉龐時，她的自信秒秒鍾變成了濃烈的不安。
她看到對方從黑球移到她身上，對上她的視線，那雙眼中的狂喜讓他那雙眼睛散發出了無限的生機與活力，美麗絢爛，神秘惑人。
男孩幹燥的唇瓣微啟，聲音中帶著顫抖與激動，“不，你是‘黑暗’。
我是‘光明’，所以我明白。”
烏燏愣住了，她看著自己的黑球，然後一把捏散，神情反而平靜下來了。
都沒有證據了。
她和一個孩子較什麽真啊。
情況不定沒那麽糟呢。
烏燏甩了甩手，滿臉的無奈，“好吧好吧，那麽這位‘光明’尊姓大名？”
男孩似是煩惱地想了想，“我好像沒有名字……？”
烏燏一下噎住。
名字而已，對方如果有，也沒必要沒有，所以難道是真的沒有？
烏燏躊躇了一下，馬上想到如今自己的情況，“呃……老實，我曾經也沒有，就自己取了個，你也可以自己先取個，以後還可以再換。”
男孩立馬看向了烏燏，目光炯炯，“我的黑暗，你給自己取了什麽？”
“烏燏……慢著！
『我的黑暗』是什麽叫法！！！
我叫烏燏！”
“好的，我的黑暗，『烏燏』聽起來還不錯，你也幫我取一個吧。”
“……那就先叫玄吧，大名等你以後想好了再起。”
“這樣啊，那我叫你烏還是燏？”
“……請叫我燏。”
“啊……”
“還有什麽事，一並了！”
烏燏抽著嘴角，看向男孩玄。
玄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眼睛閃閃發光，明明還是那張沒有肉的臉，卻讓人覺得有幾分美麗，“我隻是不知道名字的字是哪幾個字，燏能寫給我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