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橋上等我十年1
「月兒可記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北凌羽淡淡一笑,輕輕的放開懷中的她,那般單薄的身子就那麼靜靜的躺著,彷彿只是睡著了,紫紗衣早已染滿了殷紅血跡,那殷紅的鮮血映襯得眼前人更加蒼白。
「我這就去找月兒……」剛端起白玉酒壺便聽見眾人齊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接著頸椎處被一掌刀重重的劈下,眼前一黑。
次日,北凌軒內:
「皇子殿下醒了,終於醒了……」圍侍在床邊沿的宮女、太監們忙成一片,端水的端水,擦汗的擦汗。
北凌羽緩緩起了身,望了四處一眼,這是他的寢宮,他怎麼會在寢殿里,此刻他不是該隨月兒而去了嗎?回想起在簾月宮的那一幕,最後的知覺是那被劈了重重的一掌,接著就失去了知覺,他沒有服毒?那他的月兒呢?他的月兒一定很孤單,他要去陪著她!!
掀開被褥,急忙下了床,他要去見他的月兒!
「四皇子,皇上吩咐四皇子不得出北羽軒。」門外的侍衛攔截住他的去路。
「退下!」冰冷的語氣透著難以言明的悲凄,重複的說著:「退下!」
「臣懇請皇子殿下四思,以國事為重,再者皇上可承受不起皇子殿下與皇子妃雙雙離去,北凌皇朝也承受不起這樣的變卦啊!」男子跪在地上懇求著,句句肺腑之言,此人正是一直高傲至上的半仙——南宮大人,可眼前的四皇子值得他這麼做。
「本,皇,子,要,出,去!」一字咬一字,眼角淚意朦朦,徘徊已久。
「朕要你留下!」聲音極其壓抑卻擲地有聲,說話之人正是當今聖上——北凌天天,「你們都退下!」
「是!」眾人齊齊退了出去,屋子裡剩下他們父子兩人。
「朕執政以來國運昌平,國民安居樂業,十幾年來,朕雖已將你七皇叔的勢力瓦解,可相府的權勢卻死灰復燃,朝中大臣多半是瑤鍵仁的爪牙,就連玥國與紫藍國都有瑤鍵仁的勢力,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的瑤鍵仁他等待的只是一個機會,想我北凌皇朝表面平靜,實則內憂外患,朕年事已高總有一日會離去,凌煜還小,無法成事,羽兒若是此時棄我北凌朝而去,豈能對得起歷代皇祖?!」剛毅的臉上儘是疲憊,話到此處眼眶已經乏紅,「身系國民豈是你想走就能走,出生於皇族自是身不由已,月兒怎會希望看到月兒此時的樣子?」說到「月兒」二字時,疲憊不已的眸子中淚光隱現,「月兒的遺體雪藏在簾月宮,去看看她吧!」話畢,皇帝揚手示意門口的侍衛退下,邁步而去。
簾月宮:
花圃上,月霏霏靜靜的躺在那裡,就像熟睡了般,纖瘦的身子脆弱如影,彷彿一不小心便會消失了般,蒼白的嘴角微微勾起,凄而淡然的笑,那麼不易察覺。
北凌羽跪在花圃旁,深邃的眸子儘是空洞,空蕩蕩的就如被抽空了靈魂的軀體般,那般平靜的看著躺在花圃上的她,平靜得可怕。
「月兒……我的月兒……」北凌羽緊緊的握著月霏霏的手在臉上蹭了蹭,眼角處淚滑了下來,剛毅的臉不再淡定,而是無助,眸子里極盡的凄絕,極盡的冰寒。
從小她便是他的妃子,在他們都還沒來到這個世上,他們就已經註定是夫妻。
可她,生性善良,似水般的溫柔,善良如她更柔弱無比,自他懂事開始,他便知道她不適合留在他的身邊,他父皇預選的太子,未來的皇帝,然而皇帝身邊的女人,容不下善良,容不下柔弱,他心疼她,不想他步入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深宮之中。
他盡一切可能的避開她,盡一切辦法疏遠她,為的只是想保護一個善良的女人,他不忍心,不忍心她因為愛他而受到任何傷害。
那次,接到她墜崖的消息,他好自責,好心疼,可對於以前他們只是兄妹之情,他的感覺只僅於自責與心疼,他知道那次墜崖事件絕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半年後,他再次遇見她,這個本是熟悉的女子給了他一個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
「咳……咳!外面帥鍋大有人在,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你只是其中的一個!別以為仗著你有兩分姿色就可以自以為是,目中無人!」那次的她粗聲大氣,說話指手畫腳的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那次,半年不見,第一次見面她便送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