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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劫後重生

  有人說,人在將死時,會看到許多的幻影,有可能是自己最開心的時光影像,也有可能是自己痛苦的回憶。還有的人說,在生死的鬼門關前徘徊的時候,會看到了自己靈魂離體,或者是看到自己身處一間漆黑的小屋。可是青烈此刻,她看到的是一片蔚藍的大海,她的雙腳站在了海麵上,兩隻手心捧著一捧圓滿的沙礫。


  青烈心裏沒有因懸空而害怕的感覺,反而覺得舒服的懶得跨出一步,這是不是天堂?海浪慢慢的翻卷,一撥又一撥,浪花也越來越高了,侵濕了雙腳和雙腿,而海麵刮起風則是吹飛了手捧的一層沙,“不,不要!”青烈心裏慌張了,這一捧沙仿佛是她最寶貴的東西,她隻知道,要留住它們。


  因為擔心而握緊了沙礫,卻不料有更多的沙傾瀉而出,青烈又趕緊打開了雙手,潮水、海風立馬趕來就是,風吹散她的殺,海浪翻卷她的身體,一點一點弄掉了她手中的沙,最後青烈不在懸浮在海麵上,單手握著最後一把沙礫掉入了海裏,這絕望的窒息感讓她悶哼出聲。


  “唔唔嗯!”呼出了一口氣,青烈徒地睜開了雙眼,瞬間感覺胸口通暢不再壓抑了,這厚重的藥水味充斥著她的嗅覺,讓她確定了自己還活著,並且在醫院。身邊的一群白大褂看到她醒了,欣喜的來檢查她身上的氧氣管,還有心率,青烈的鼻子和嘴被罩上了一個透明的氧氣罩,她的一呼一吸都凝結出水霧在上麵,悶熱的感覺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舒適。


  雙手,雙腿,沒有知覺,甚至青烈想挪動一下身子都有心無力,喉嚨好像被封閉了一般,發不出聲,嘴唇也抬不起來,渾身上下,隻有自己的眼睛能轉動,我是不是傷的很嚴重?甚至我連手腳也沒了嗎,那麽我的孩子呢,瑾兒呢,還有岑楚邑呢,還有溫綸呢,他不是都會在我受傷的時候陪在我的身邊的嗎?

  “嗚嗚嗚……”青烈努力的發聲,想讓別人注意到她,一個護士過來讓她不要說話,但是青烈沒辦法說出自己的意願,也不能搖頭點頭,隻能直勾勾的看著護士的眼睛,雙眼瞪出了淚花也不願意眨一下。護士被這樣鎖定的感覺很不舒服,起身退離了青烈兩步,在一個一聲的耳邊說了兩句話,醫生看了一眼青烈,青烈也移開了視線轉看向他。


  被青烈注視的醫生,走到了青烈的床頭,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暗黃的臉,好像很久都沒有休息過了一樣。“寶寶毫發無傷,另外一個男的也還活著,手臂輕微燒傷,雙腿比較嚴重,而且之前就被人打斷過了雙腿,雖然有希望能接好骨頭,但是估計那雙腿也是不能直視了。”


  聽到寶寶沒有事情後青烈的心就放下了大半,接著在聽到岑楚邑的消息,青烈先喜悅後又悲傷,岑楚邑這輩子是毀了麽,但是當時大家都以為自己要死了,那麽現在又還要多要求什麽呢,活著就好,活下去總是會有希望的。


  醫生看到青烈的臉色緩和了後,稍微有點凝重語氣的對青烈說道:“你最嚴重,雙手、雙腿、後背,甚至還有自己的臉,也毀容了……”


  毀容!雙手和雙腳……青烈聽到這兩個字感覺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如果真是這樣,現在的她,活著會是更痛苦的事情吧,此時醫生趕緊過來安慰的說道:“你放心,你會得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治療,你的雙腿雙臂都會恢複的,就是疤痕而已,而你的麵部,我們會盡力的淡化點的,放心,麵積也不是很大。”


  青烈狠狠的瞪了一眼醫生,先讓她絕望,再讓她有上希望,但是這不外乎是一種辦法,不然如果反其道而行之,或許失望會更大的,人在困境中找到了一點光亮,和在這一絲光亮中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黑暗,這兩者的心態差之千裏。


  在這調養的期間裏,青烈沒有見到任何的人,她本來還以為醫生騙她呢,在自己能說話後,青烈要求見一見瑾兒、岑楚邑還有金溫綸,可是被拒絕了,說現在青烈是砸隔離區,哪怕可以,一個還很小,一個還在治療中,唯一金溫綸還能活蹦亂跳,但卻是不能過來,據說他現在被家裏的人抓走了,硬是要他回去開始接收龐大的家族企業了,每天忙的要死,偶爾會跟青烈發寥寥幾句的短信過來,有時候都不會回她的。


  青烈心裏臭罵死了,金溫綸真是沒有良心,還好的一件事就是她還能透過透明的玻璃門窗看到站在門外的,寧父和寧母,有時候,木簡詢也會過來看看她,第一次木簡詢帶著自己的妻子李奇過來,可是青烈看到後腦海裏想到的隻有琪琪,根本對李奇沒有什麽好的印象和態度,直接別過臉沒去看了,後來木簡詢也知道了,就獨自一人前來了。


  在病房裏有一個大大的LED屏幕,正對青烈的床頭,還有音響和聽筒,在門窗外也設置了一個設備,連接裏麵的顯示屏和音響,剛開始青烈還不能說話不能移動的時候,寧父和寧母,還有木簡詢,都在門外打著字,後來青烈喉嚨好了點後,幹脆他們就直接說話了,二老一人聽著一邊的耳機然後和青烈對話,青烈真心是感慨怎麽現在科技都這麽發達了。


  其實這個並不是什麽發達的產品,隻是沒有人會想到要運用在病房中,後來詢問之下,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國外的一家私人醫院裏麵調養,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你想到的和你想不到全都都齊全,動手術的人都是外國醫生,而青烈醒來看到的人,隻是來看護青烈的其中一個醫生而已,大部分護士都是金發碧眼的國外美女。


  後來一個醫生拿來了一個手機,但是卻沒有放在了她的身邊,隻是連接上了顯示屏,然後會有護士來操作手機,讓青烈能清楚的看到上麵的短信,岑楚邑的,還有金溫綸的。他們兩個人一個治療忙,一個奔波忙,一開始兩人都是分短信,後來聽說岑楚邑的可以下床了,不過卻是要坐輪椅,那時候岑楚邑開始給青烈發語音消息了,隻是金溫綸還是依舊他短短的幾字短信。


  青烈一直沒有跟岑楚邑表明心意,雖然看清了心裏的情感,還有情感的深度,但是卻總是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她想能好好的跟金溫綸談一下,告訴他現在的想法,問一問金溫綸的意見,雖然知道這個事情對金溫綸來說很殘忍的,因為金溫綸如此的喜歡青烈,但是青烈覺得她沒有可以傾訴的人了,再沒有其他的人會如此的對她的好,給她最正確的引導。


  在床上躺了兩個月差不多,一天青烈收到了岑楚邑的一條語音消息,那幾乎是憤怒的吼叫,“為什麽把你的皮膚給了我!”青烈無奈的笑了下,他還是知道了,不過知道的也太早了,當聽說岑楚邑的腿要留下很難看的傷疤後,青烈心裏就很內疚了,雖然並不是臉部那麽的重要,在一個多話的護士嘴裏知道了現在在這裏,青烈的皮膚很適合給岑楚邑的時候,青烈毫不猶豫的貢獻了大腿內側上完整的好皮。


  讓醫生瞞住了家人,瞞住了岑楚邑,如果他們知道,他們是不會同意的,在青烈的看法裏,卻是認為,自己反正都沒有幾處好地方了,多一塊少一塊,又有什麽區別呢。當初在給了自己的皮膚給岑楚邑後,青烈收到了金溫綸的一條短信:‘你終究還是給了。’


  隻有短短的七個字,青烈聽著卻有點想哭的衝動,雖然她知道自己瞞不過金溫綸,因為她現在所能享受的一切醫療服務,都是受金溫綸所賜,這語氣裏早就說白了,金溫綸想到青烈會這麽做的。她流下了眼淚,看了一眼拿在護士手裏的鏡子,鏡中的自己,一頭長卷發已經被燒掉了大半,隻有幾寸短發,從額頭到右頰是一條橢圓形的傷疤,猙獰得難看,比以前金溫綸的那條假疤痕還有嚇人。


  無視了這七個字,青烈讓護士回了一句話:‘溫綸,我好想你,快點回來吧。’不是情人之間的濃情蜜意的思念,而是超越了朋友那種存在的親情感,金溫綸對於青烈來說,不是光芒萬丈的太陽,也不是遙不可及的高峰,而是青烈最為短缺的那朝夕相處的親人,那給她無限安全感的家庭感。


  對於岑楚邑的質問,青烈沒有多做什麽解釋,木已成舟,難道還要讓岑楚邑把皮撕下來還給自己嗎,也是那時候,岑楚邑才知道了青烈的受傷程度原來是那麽的嚴重,他也知道一個女孩子毀容的話,這打擊可一點也不會小的。當岑楚邑任性的提到要把自己的皮膚都割給青烈的時候,青烈隻有一句話就把他給擺平了。


  “如果我哪天醒來看到你已經把皮膚給了我,相信我會有很多種結束自己生命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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