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丟東西
接連三日,邊疆營地內,三四個帳內,將士的衣物亦或是兵器,都是少了一些。
一開始,幾個營帳中的將士並未在意,隻是誤以為是有人拿岔了或是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但是,當第一件兵器不見時,所有人心頭都是慌了。
兵器向來都是存放在拉練場旁的兵器庫內,將士們隨身攜帶的隻有一對短矛。
而少的一對短矛,正是東側數第三個帳篷裏的。
此時此刻,主帳內一片寂靜。
略顯詭譎的氛圍直讓人心頭發怵。
成陌坐在主位上,視線斂著,看著手邊的布防圖,神色一片平靜。
左右側位上,分別坐著裴然和火風。
裴然此刻的神色,格外難看。
中央,跪著三個兵。
中間的一人,神色已經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好好想想,昨夜你們都有將兵器收好嗎?”火風神色雖也看著不快,但是倒不至於怒意滿麵。
三個兵垂著頭,緊張得誰也不敢話。
“話啊!!一個個的,都啞巴了?!”
裴然惱意上頭,徑直開口大罵。
火風眉頭輕皺,瞥看了裴然一眼,腳步上前,走到了三個人跟前:“你們帳裏,昨夜誰當值?”
中間快要哭聊男子艱難地抬了頭,心翼翼看了一眼裴然,繼而轉過眼看向火風,聲音如蚊子一般出口:
“是……是屬下……”
“混賬東西!!!”隻幾個字出口,裴然的惱意再沒法扼製住,猛地站起了身子,作勢抬手就要向著話的男子拍掌而去。
“裴然。”火風眼疾手快,身形上前,擋在了裴然前頭,“別動手。”
“動手?!你讓我不動手?!”
“沒用的人,還留在營地做什麽!”
“將軍,裴然擅做主,將這個廢物趕出去!”
聲音之洪亮,直聽得三個跪著的男子身子猛地一顫。
成陌一直沉默著未言語,直至裴然喚了自己,男子漆黑的眼眸才是微微抬起,越過裴然和火風兩人,直直地落在了中間男子的身上。
“你的兵器丟了?”
男子模樣上滿是戰戰兢兢,抬眼看向將軍,咽了咽口水,點了頭。
裴然的火氣,已經是冒到了顱頂。
當值的人是他,丟了兵器的人,還是他!
這讓他作為營地統管的顏麵往哪裏擺。
“混賬!!!!”
這一次,便是火風攔著他也沒有用,他定要好好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子。
“他有罪不假,你裴然也脫不了管教不力的幹係。”
眼眸微眯,成陌涼涼開口,止住了裴然的動作。
裴然自是知道自己也有責任,卻沒有想到成陌對自己沒有留任何的情麵就這麽了出來,麵上神色泛起一絲難看,裴然恨恨地甩了甩手,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火風回眼看了看成陌,繼而再度看向三個男子:“將軍話,都仔細聽著。”
緩緩將手裏的布防圖折好放下,成陌身子想後靠去,眸光中的犀利並不明顯:“兵器丟失一事,有幾人知曉?”
左側男子明顯為領頭之人,瞬時應聲:“回將軍,我們發覺兵器丟了,找了兩遍,見沒找到,便立刻匯報給裴副將了。”
“未有旁人知曉。”
右側的男子,則是在他完後,猶豫了好一會兒,補充了一句:“前幾日,東側帳篷群,有兩三個帳篷丟了些衣物,我們沒有多加在意。”
“今日丟了兵器才是發覺不對,便立即匯報了。”
隻一瞬間,似是有什麽劃過火風的腦海又瞬時消散不見。
火風神緒一頓,再凝神時,已經是什麽都捕捉不到了。
“火風,去兵器庫,給他重新拿一對短矛。”
“不要聲張。”
“是。”雖一時間沒有明白爺的用意,但是火風依舊利落應聲。
沉下心思,成陌收回視線:“衣物也照常補發給他們。”
“記得,在所有補發的東西上頭,放一些胭脂蟲。”
胭脂蟲三個字出口,主帳內所有人皆是一瞬間明白了過來。
胭脂蟲破損即會染色上手,若是那偷東西的人要再下手,便會留下印記,到時候,隻要看誰身上有胭脂蟲的印記。便可捉住那人了!
火風眸子頓時亮了起來,聲音也是高了不是:“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裴然坐在左側位上,視線裏依舊滿是惱意,餘光快速看過成陌,依舊是一言不發。
一夜,營地看似並未有什麽狀況。
主帳內,燈火通明,火風將手裏所有的兵冊送入帳內,立於案桌旁片刻,並未即刻離開。
成陌順手將手裏的冊本放下,重又拿起火風送來的冊子,輕瞥看了一眼站著未動的火風:“什麽事。”
火風似是有些猶豫,斟酌了片刻後,將一直藏在身後的東西取出,兩手端著呈上:
“爺,披風…覓心姑娘洗淨送回來了。”
火風手裏的東西不是旁物,正是覓心拜托火風送還回來的成陌的披風。
“燒了。”
成陌眼抬也未抬,涼涼落聲。
火風一驚,繼而心頭沉沉落下,滿心的自責:自己早該知道將軍會是這個反應,怎麽還是這麽不懂事的給拿了過來?
“是……”火風深吸了一口氣,拿著那披風就要退身離開主帳。
“你對那女子動了心?”
成陌的視線依舊垂著,低沉的話音出口,止住了火風的步伐。
火風登時停住腳步,回眼詫異地看向成陌,咽了咽喉頭,沒有即刻應聲。
他可沒有忘記,那日覓心將披風交給自己時,最後的那幾句話。
“火風大哥,覓心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覓心知道自己不登大雅之堂,但是覓心對將軍,確有愛慕之意……”
“覓心之命,是將軍所救。”
“不求能和將軍有什麽過切交集……”
“隻希望,可以長在將軍跟前侍奉……”
“覓心做什麽都可以……”
火風記得清清楚楚,當時,那女子楚楚可憐的模樣,也記得她看向自己時那雙溢滿了清淚的眼。
若非不是女子那央求的模樣,他又怎麽會在明知道將軍會讓自己燒了披風的情況下還來歸還披風?
然,這其中火風也確有自己的私心。
若是覓心可以走近將軍,讓將軍不去多念想荀曉清那個女子,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