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發現
嘴角笑意沒忍住,低低笑出了聲,姚清推著落芽往外頭走去,聲音依舊放低:“若你想,也可以來我這裏做事。”
“我正愁這三個丫頭總是沒大沒沒人管呢。”
“你若來了,正好替我管管她們。”
姚清向來就不是會格外計較的女子,況且,她還要指著這落芽幫自己忙,既然她有著向自己示好的跡象,那她便毫不客氣地接受便是。
推著落芽從內殿走出,莞爾和紅苕皆是有一瞬的愣神。
倒是一直忙著的飛蘭,快速上前,從姚清手中接過輪椅的扶手,將落芽推到了桌邊。
姚清並未多有推脫,對著幾個人笑了笑:“我出去溜達一圈,你們陪落芽再吃一點。”
言罷,抬腳就要向外頭走去。
紅苕心急:“娘娘,都這麽晚了,您還要去哪裏溜達啊?奴婢陪您去吧。”
姚清沒話,隻背對著眾人擺了擺手,獨自一人,出去了。
幾個丫頭並未想到的是,姚清這一出去,就是一整夜未歸。
這是第一次,姚清獨自一人出發去往林木麥新的住所,彩珠軒。
名字聽來雖俗氣了一些,可按照姚清的意思,姚澈特意給這個林木麥,安排了一個單獨的住殿。
地方並不難找,白日裏,姚清再三同紅苕確認了一次,還讓她畫了一幅簡約的示意圖給自己。
離開悠哉殿,走出約莫一刻鍾的時間,姚清便隔著繁密茂盛的樹木,看到了那有些的彩珠軒三個字。
心下一陣輕鬆,垂眼看了看紅苕給自己示意圖。
‘我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這麽快就找到了,紅苕這示意圖畫的也太複雜了吧……’
心頭沾沾自喜地自誇了一句,姚清將那示意圖團成一團,想也不想就向著身後丟去。
身形很快離開了此處。
emmmm……
一刻鍾後,姚清的身形,跑著重新回到了這裏。
“呐,這也太折騰人了吧?!”
口中低低吐槽著,姚清有些狼狽地蹲下身子,開始就著那堆泥土草地,開始翻自己剛剛丟掉的示意圖。
姚清怎麽都沒能想到,那彩珠軒,就像是海市蜃樓一樣,分明能看見,卻是怎麽走都走不到!
迫不得已,姚清返身,重新回到了這裏,矮下身形,去找被自己丟掉的紙團。
窸窸窣窣間,姚清已是費力地跪在霖上。
真的,姚清心裏已經是十萬個後悔了。
自己怎麽就這麽想不開,非要把示意圖給丟了?
本就是夜裏,黑漆麻烏一片,秋日的夜裏,又是少不了滿是露水,衣袖口已是濕了一片,然而姚清還是沒能找到紙團。
便是這一個空檔,姚清因為跪在地上,很是輕易便聽到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心頭一驚,姚清停住手裏翻動草地的動作,身子放慢逐漸縮了起來,背靠著假山,躲在了灌木裏頭。
“我了多少次,讓你晚上送湯,怎麽就是記不住!”
女子的聲音不高,卻也是足以被姚清聽清楚。
這個聲音,是菊。
“白日送和晚上送該是沒有什麽區別吧……反正她都喝下了便是……”
第二個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姚清本是縮起的身形,僵住了。
這個聲音,比菊的聲音更讓她熟悉。
饒墨染。
那個平日裏大大咧咧,最喜歡同自己打打鬧鬧的女子。
此刻,在菊的麵前,以著低三下四的姿態,著討好的話。
“饒墨染,你以為我在同你笑是嗎?!”
菊的聲音雖然壓低,但是帶著明顯的惱意,隨著一陣奇怪的聲音入耳,菊的訓斥也是同時而下:
“教你晚上送,就是擔心會有人看見。”
“你在這同我頂撞什麽?!”
透過灌木叢的間隙,借著著微弱的光線,姚清看得很是清楚,那奇怪的聲音,是菊伸手擰饒墨染耳朵的聲音。
饒墨染麵色明顯是吃了痛的模樣,可卻是死死地咬著唇,麵上依舊保持著討好的笑意,一邊連連點頭,看向旁處的視線裏,一邊帶著不甘心的光。
忍著痛感對著菊點頭哈腰,饒墨染口中連連稱是:“我這不是擔心晚時送去她不喝嗎……”
“那是你該擔心的事情嗎?!”
“若不是今日被竹看到你送湯來這裏,我都不知道,你根本就沒按我的做!”
耳朵被菊死死地擰著,饒墨染麵上的笑意越顯痛苦了起來:“我送來的時候很心的,不會被旁人看到的……你放心……”
“這條路上,一共有三處軒宇,兩處偏殿。”
“你同我不會被旁人看到?”
“饒墨染,你的膽子,當真是大的不行啊?”
這一次,菊再沒有客氣,鬆開擰著饒墨染耳朵的手,毫不客氣地對著饒墨染的麵頰扇了下去。
寂靜的夜裏,那巴掌的聲音,尤為響亮。
姚清僵住的視線裏,映入的便是饒墨染被重重扇了巴掌卻還是討好著笑看向菊的模樣。
隻抬手輕輕捂了捂自己的臉,饒墨染便重又向著菊的方向湊近:“的是的是……我以後,定晚上過來送湯,白日定不會從這處經過……您放心……”
言語到最後,饒墨染已經是恭敬地稱呼菊為您。
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菊的神色這才是好看了一些,反手從袖子裏取出一個錦袋,徑直丟給了饒墨染:
“拿好了,這是第二個月的解藥。”
丟的動作很是隨意,以至於饒墨染沒做好準備,眼睜睜看著那錦袋掉落在霖上。
正正好,就落在了姚清麵前的灌木叢前頭。
姚清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是屏住了。
饒墨染的眼睛都亮了,像是獵人看到了獵物一般,猛地跪下身子,將那錦袋抓在了手裏,想也不想,反身就是對著菊磕起了頭:
“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菊姑姑!”
菊立於一旁,神色裏帶著帶著明顯的嫌棄,深深地睨看了一副乞討模樣的饒墨染,抬手順了順自己鬢邊的發:“該怎麽做,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是是是,我都懂,都懂……”
發光的眸子死死地看著手裏的錦袋,饒墨染搗蒜一樣點著頭,口中胡亂應著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