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非毒物
火風還在糾結自己是不是錯了話,聽到女子的問題,猛地回神,視線看向她指的方向,心頭一驚,身形快步上前,下意識就要擋住女子的視線。
“這是……這是……”
正正好,對上了女子那雙幹淨清澈的眼。
心頭的疑慮,頓時消散了。
‘不過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女子,自己竟是要這麽緊張。’
嘴角扯出一抹有些害羞的笑意,火風返身走到了案桌前,指著案桌上的東西解釋道:“這是沙盤,是按照營地的模樣縮了製作的。”
覓心眼裏皆是驚奇,視線一一看過沙盤上的東西,好片刻,再度抬眼看向火風,麵上笑意盈盈:“火風大哥你一定是在逗覓心,我們營地,哪裏有這麽大?”
火風有些啞然失笑,輕輕搖了搖頭:“我們營地,可是大的很。”
“啊是嗎?覓心是婦人之見,讓火風大哥笑話了。”
麵頰上騰起淺淺的熱意,覓心有些羞怯地垂下了頭,口中不好意思言語了一句,視線卻是再度深深掃看了一眼案桌上的沙盤。
一夜無事。
營地裏,好似和往日沒有什麽不同。
營地最東側,已是入眠的將士們,並未注意到,一個女子正踩著格外輕柔的步伐,跨過了邊界紮樁,向著胡喇地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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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這一次暈倒,足足睡了三日才是醒來。
這三日,於悠哉殿上的三個丫鬟而言,猶如煎熬。
姚清暈倒的第一日,莞爾便擅自做主,將飛蘭關了禁閉。
甚至連紅苕,都不準去見飛蘭。
每日隻有莞爾會將飯菜送去給飛蘭,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過多的交流。
紅苕守在姚清的床前,縱然困得要命,卻還是不敢睡著,縱然莞爾告訴她很多次,有她守著,她不用擔心。
“莞爾,你……娘娘有沒有事啊……不會真的就……”
這三日,紅苕沒有少哭。
每次看到紅苕眼紅通通的模樣,莞爾神色便會沉下一分,格外認真的告訴她:
“紅苕,你這麽哭,若是被娘娘看到了,又要你了。”
“況且,太醫已經來看過了,娘娘是普通的暈厥症,不是大病,睡上幾便好。”
“你若再這樣哭哭啼啼的,影響到娘娘,我定不讓你在殿上守著了。”
莞爾每一字都的很是認真,模樣也不似開玩笑一般,一雙眸子裏滿是鎮定。
殊不知,莞爾自己內心深處,早就是泛起了密密的恐懼。
雖是秘密請太醫來看過,可莞爾心頭還是擔憂,若是娘娘病倒的事情傳出去,這宮裏頭,不知有多少傷害,要趁著這個功夫,落在娘娘的身上。
聽聞莞爾的話,紅苕垂下頭,撇了撇嘴,努力憋回自己的眼淚,抽了抽鼻子,再抬眼時,眸裏的光亮黯然:“真的是飛蘭對娘娘做的嗎……”
“我以為她…不會那麽對娘娘呢……”
“娘娘這麽好,她怎麽下得去手的……”
莞爾視線裏一片深沉,眸光深深看過閉著眼恍若睡著模樣的姚清,眉頭輕皺收回眼看向紅苕:“現在還不能斷言就是飛蘭所做,將她關起來,也是防著後麵有別的意外……”
“叩叩叩——”
言語間,敲門聲響起,莞爾的話音陡然一斷,眸裏泛起淩厲,挑眉轉眸看向殿門方向:“哪位?”
殿門外,沉沉的女聲響起:“我。”
聞聲,莞爾眼眸陡然一亮,快步向著門口走去。
起手將殿門打開,門外,不是別人,是萍姑姑。
所有的心思,在看到萍姑姑的第一瞬才是緩緩鬆懈開來,莞爾的聲音裏好似也染上了一些哭意:“姑姑,您來了。”
娘娘暈倒的第一日,莞爾便去慎規司尋了萍姑姑,可偏巧,到了拔選新宮女送殿的時候,便是因此,這第三日才是來了悠哉殿。
隻輕輕點零頭,萍姑姑快步入令,向著床榻方向而去。
紅苕扭頭,一眼看到了萍姑姑,瞬時起了身行禮:“奴婢見過萍姑姑。”
“娘娘這三日,什麽都沒吃?”
莞爾從後頭跟上,低聲道:“奴婢們擔心娘娘身子吃不消,熬了一些糖水,給娘娘喂下。”
“但娘娘沒有意識,不能喝下太多,好多都是沒到喉嚨便吐了出來。”
起身在床榻邊坐下,萍姑姑的神色分外凝重,抬手輕輕摸上了姚清的腦袋,收回手,又輕輕搭上了姚清的手腕。
足足一刻鍾的時間,萍姑姑才是緩緩收回了所有動作,坐在凳子上,回眼看向兩個婢女。
“將飛蘭帶回來的東西拿來再給我看看。”
莞爾根本未來得及行禮,徑直轉身向著床榻旁的衣櫃而去,沒兩下便從衣櫃後頭的牆角處,取出一塊轉頭,再從空隙中,拿出了黑色的錦袋。
“姑姑。”莞爾恭敬將東西送上。
這是第二次,萍姑姑查看這錦袋裏頭的東西。
黑色錦袋裏頭,是用布紙包著的白色粉末。
將布紙展開,萍姑姑凝眸在那白色粉末上,片刻後,垂頭湊鼻,靠近了那粉末。
紅苕和莞爾心頭皆是已經,莞爾更是上前一步,低聲驚呼:“姑姑!”
“木薯粉。”篤定的聲音,很快從萍姑姑口中傳出。
莞爾和紅苕麵上的擔憂還未消散,聽到萍姑姑的話,繼而瞬時呆住。
紅苕有些不敢置信,腳步同樣上前:“姑姑,怎麽會是木薯粉呢?”
心思沉澱下來,萍姑姑將紙張重新包起,放回到黑色錦袋裏,視線垂下,眉頭深深皺著,末了,肯定出口:
“對,是木薯粉。”
”先前我看時,未敢聞,隻是目測判斷,可能是兩種毒物,所以並未下定論。”
“今日看,是木薯粉,不是毒物。”
“那……那就是飛蘭在騙我們?!”莞爾心頭同樣著急,推論瞬時出口,“她用假的毒物給我們一個幌子,讓我們誤信她,對她掉以輕心,然後再對娘娘下毒手?!”
一片可怖的氣氛間,姚清閉著眼,聲音確實猶如蚊蟲一般,縹緲出口:
“不……不是的……”
隻一瞬間,所有饒視線皆是轉過,看向了床榻上的女子。
姚清依舊閉著眼,可是唇口卻是實實在在有了動作:
“不是飛蘭……是趙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