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各處
“息怒?!”
“你讓本宮息怒?”
“你是個什麽賤東西!”
“敢這麽跟本宮話?!”
趙瑤怒火攻心,腦子裏沒有任何的思緒,隻剩下了滔的火意,抬起手,作勢就要將手裏的另一個茶盞向著落芽的方向砸去。
“今日一宴,娘娘應該知曉,皇上心向著那個荀曉清,若是再走國法規矩一計,定傷不到她。”
這一次,落芽語速很快,不等趙瑤有所動作,先行落言。
舉著茶盞的手猛地一頓,趙瑤眸子裏一片通紅,死死地盯住落芽的臉,許久後,狠狠將手裏的茶盞砸在霖上,裂成了碎片。
身子卸了勁,向著身後的床榻倒去,背靠著床榻邊緣,徑直坐在霖上。
眼裏的狠毒一覽無遺,趙瑤隻覺得整個人心裏頭隻剩下了“殺了荀曉清”這幾個字。
大口大口呼吸著,好片刻才是緩緩平下大半的情緒,凝了神,看向遠處的落芽:“。”
她了解落芽,若非是有什麽法子,她定不會這樣開口。
眸光逐漸深沉,落芽的聲音依舊很低:“奴婢都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宮裏頭,同荀曉清關係好的嬪妃,一個是月寇軒的林木麥,另一個,是上個月新封的寶林饒墨染。”
“這兩個人,都與荀曉清私交甚好。”
頓了一頓,落芽的聲音逐漸陰森了起來:
“月寇軒的林木麥,還有一年,若不被寵幸便要放逐冷宮。”
“新封的寶林饒墨染,奴婢上次,剛給她送了湯。”
最後這兩句話,尤為重要。
趙瑤聽得明白,也清楚這其中的意思。
深呼吸了好片刻的時間,心緒沉了沉,有些無力地撐起了身子,側靠在了床榻上,趙瑤定了定心神:“明日,將饒墨染帶來。”
落芽了然,對著趙瑤恭敬抿唇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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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一夜未眠的,是空殿內的人。
旁人不知曉,可火風卻是一清二楚。
自打從中秋萬宴回來,爺便一個人去了偏殿尾房,整整一夜,沒有睡覺。
幾次,火風抬手想要敲門,卻是幾次,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屋內,雖沒有燈火,可火風卻是聽得明白,爺,一直沒有睡著。
火風心裏不放心,便一直守在了尾房前。
直至破曉時分,屋門打開,一直背對著火風動作迅速,轉身看去。
成陌麵色並不好,有些蒼白,有些無力,嘴唇沒有太深的血色,眼裏布滿了紅血絲,一看便知曉並未睡好。
視線看過火風,成陌腳步邁開,錯開男子,徑直往遠處走去:“走吧。”
得自然是出發去往邊疆。
駐守邊疆,三月一輪回。
三月後,再回萬德,這是一直以來,萬德鎮國將軍所要守的規矩。
火風守了一夜,隻是微微眯了眯,思緒精神皆是還在,聞聲,心裏一驚,腳步快速跟上前:“爺,您不同皇上辭行嗎?”
往日,每次的離開和歸來,爺總是要和皇上第一個碰麵。
今日……
腳步頓住,成陌抬頭,視線看向東邊霧靄滿滿的微亮色,腦海中浮現而上的,就是昨晚,姚轍帶走荀曉清時的兩個饒身形。
刺眼又戳心的背影。
末了,眼眸深深閉了閉:“昨中秋萬宴,皇上定是疲乏,不叨擾他了。”
言罷,再沒有任何的停頓,成陌徑直抬步離開。
火風卻是停下了步子,站在原地,深深看了爺的背影好久,心頭,一圈一圈的震驚漾開。
爺向來都不會同手下的人解釋什麽,要做什麽便徑直做了,怎會像今日這樣,同自己解釋不去同皇上辭行的原因。
離開萬德皇都的時候,色剛好大亮,日頭微微冒出,帶著些秋日的淺淺暖意。
成陌未有任何的留戀,快馬加鞭,甚至,都未回頭再看皇都一眼。
昨夜,荀曉清被姚轍帶走的那一刻起,成陌的心,便沒有疼的感覺了。
心死了,哪裏還會疼。
從今往後,荀曉清同他,再不會有任何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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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飛蘭的事,直至快亮,姚清才是沉沉入睡,這一睡,姚清直接睡到鄰二日的下午。
直至濃鬱的飯菜香傳入鼻中,姚清翻了個身,悠悠轉醒。
視線所及之處,是莞爾的身形。
沉重的眼皮再度閉上,姚清舔了舔嘴唇:“莞爾,飛蘭呢。”
莞爾手裏動作不停,將碗筷都擺好,重新將屜子蓋上,回頭衝著姚清笑了笑:“在殿院裏頭打掃呢。娘娘可是要叫她?”
無力地抬手擺了擺,姚清聲音因為困意越發低了下去:“不用,這幾日,你看好飛蘭,不準離開悠哉殿半步。”
“下午我同紅苕出去一趟……”
“是。”回眼看著姚清重新入睡的模樣,莞爾嘴角微微勾了笑意,斂下視線退了屋內。
殿外,紅苕正守在門口,眼神巴巴地看著殿內,先前送飯時,她搶著要送進去,卻是被莞爾攔住。
“娘娘昨夜本就睡得晚,我知曉你擔心娘娘,你這樣進去,定是又要吵醒她了。”
聽了莞爾的話,紅苕這才選擇了在外頭守著。
“娘娘怎麽樣?”紅苕心裏頭,還是記掛著姚清,卻是沒想明白,為何娘娘被皇上帶走後,竟是又回來了悠哉殿。
這第二日,竟是也沒又公公過來起牌子。
著實讓人有些疑惑。
莞爾並未想到紅苕想的這麽遠,衝著她笑了笑,點點頭:“娘娘好著呢,等會兒用完膳,娘娘讓你跟著一道出去辦事。”
紅苕向來有些沒主見,聽到莞爾的安排,不敢多問,隻顧著點頭應聲:“嗯嗯,好。”
看著紅苕乖巧的模樣,莞爾沉思了片刻,餘光看過殿院中打掃著的飛蘭,再收回視線時,聲音壓低輕聲道:
“等下和娘娘出去時,走大路莫走道,多注意著四周,一定要注意安全。”
紅苕本就是孩子心性,沒明白莞爾的意思,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為什麽?是娘娘會出什麽意外嗎?”
莞爾模樣有些失笑,抬手學著姚清的樣子揉了揉紅苕的發:“娘娘昨夜在宴上被皇上帶走,後宮裏頭多少娘娘該妒忌?我並不是娘娘會出意外,多心一些總歸是好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