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答應她
姚清的神色越顯低沉,凝看著饒墨染幾近發狂的模樣,思緒愈發沉重。
一雙眸中是狂躁的光,饒墨染不由分,兩手一把抬起,再度緊緊抓住了姚清的衣袖:“昨夜,皇上寵幸了成將軍的妹妹。”
“今日,便升她做了昭儀。”
“她一個今年的秀女都到了昭儀之位,我入宮兩年,卻還隻是個選侍?!”
手中動作越發攥緊,饒墨染的嘴唇已然是開始有了微微的顫抖。
“憑什麽……憑什麽?!”
姚清鮮少離開悠哉殿,也沒有成群的婢女可以打探消息,從饒墨染口中聽到皇上寵幸了成陌妹妹的事,反應了片刻才是明白過來。
皇上寵幸了成憶昔。
心頭不過略略震驚了一瞬便沉了下來,好歹她姚清也看過不少電視,以寵冠嬪妃的手段,來博得重權利,這是最為容易理解的事情了。
極為細微地歎了口氣,姚清張口想要什麽,卻是在開口的一瞬,斂下了心神,緘了口。
饒墨染卻是一臉的魔怔,兩手死死拽著姚清的衣袖:“先前在月寇軒,你答應我會讓我遇到皇上的,你答應過我的荀曉清,你答應過我……”
眉頭一點一點蹙起,姚清垂眸看了一眼饒墨染的手,臉色越發陰沉了起來。
先前在月寇軒,她提出的偶遇計劃,不過就是些玩笑之意,若成了自是最好,若不成,那也是不是她能夠改變的。
可今日,這饒墨染的態度,分明把她姚清架住了。
視線轉過,落在桌上那被饒墨染打翻的茶盞上,姚清抿了抿唇,伸手將那茶盞扶起,放回了茶盤中,自顧自地給自己斟了茶,神色和言語上,皆是一片漠然:
“我若幫了你,木麥怎麽想?”
饒墨染的神色好似魔怔了一般,隻呆愣了一瞬,繼而猛地抬眼,笑意可怖又狂喪:“林木麥不是和你關係好嗎?”
“她不會在意這些的。你隻要幫了我,我也可以幫她,你也可以幫她,大家互相幫。”
“這後宮裏,就沒有什麽好怕的了,對不對?”
“哈哈哈,對不對,對不對!!!”
言語到最後,饒墨染的聲音好似魔化了一般,狂笑不止。
放下手中的茶盞,姚清眸中的神色越發冷了下去,轉過眸,直看向饒墨染的麵龐,口中一字一字頓出:
“饒墨染,你瘋了。”
饒墨染眸中未有任何的光亮,呆呆愣愣卻又魔怔的模樣看著姚清,末了,嘴角扯出一抹荒唐的笑意:“是啊,我瘋了。”
“為了爬上龍床,我瘋了。”
“我又能怎麽辦呢……”
言罷,饒墨染身子一軟,整個人從椅子上滑落,撲通一聲,跪在了姚清的跟前:“荀曉清,我求求你……幫幫我……”
“我求求你……求求你……”
言語到最後,饒墨染沒有任何的猶豫,一下又一下,衝著姚清磕起了頭,額頭撞擊在地麵的聲音,清晰至極。
姚清身子一僵,片刻間未能回得過神,眸子眨了一眨,垂眼看向饒墨染,心裏頓時慌了神,猛地蹲下身子,兩手一把扶住了饒墨染:“你這是幹嘛?!”
再抬眼時,姚清看得分清,饒墨染的眼裏,全是淚水。
所有要拒絕的話在唇口邊消散,姚清深深吸了一口氣,末了,兩手一個用力,一把將饒墨染扶起,口中無奈卻又是肯定地的落了話:“好,我答應你。”
便是連姚清自己都未想到,幫助饒墨染的機會,竟是來得如此之快。
……………………
不過就是隔了三日的功夫,日高三尺,姚清還在蒙著頭大睡,紅苕的敲門聲輕快而又有節奏。
姚清迷迷糊糊從被子裏抬了頭,應了一聲:“嗯……”
紅苕聲音裏滿是喜意,還帶著絲絲緊張:“娘娘,德公公來請娘娘去養心殿用午膳。“
對紅苕而言,自己主子越被皇上看重,她心頭便越高興。
連帶著話的語氣裏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姚清聽得分清,眉頭不由分皺了起來,頭重新埋到了被子裏,悶聲悶氣高聲喊了一句:“知道了!”
”好咧~”知曉主子知道了自己的意思,紅苕樂嗬嗬地應了聲,身形很快退了下去。
姚清整個人依舊悶在被子裏,神緒早已是一片清明,皺著眉頭靜靜想了片刻,終了,卸了勁。
方才,她完全不想答應紅苕去養心殿用膳的事情。
想自己當初在那個養心殿陪著皇上吃了七的飯,自己險些沒被竇畫煙和那個皇後害死,如今,她若是再去吃飯,怕是一條命都不夠她死的。
可是……
昨日饒墨染向著自己下跪的場景,再度浮現上了她的眼前。
自己現在雖然是給皇上做事,可若是無事,她作為後宮嬪妃,哪裏能直接去找皇上。
思來想去,這一趟,自己還是去的好。
沉重的眼皮子再度閉上,恍惚間,姚清隻覺得自己似是又睡了一覺,再睜眼時,腦子裏已是清醒了不少,聲音拔高喚了一聲:“紅苕!”
“奴婢在呢~”外頭,紅苕的聲音緊貼著殿門落下。
想也不用想,這個丫頭定是一直守在了門口。
“取件紅色的衣裙來吧。”
“是,娘娘~”紅苕心頭訝異一了一瞬,手中動作卻是飛快,推開殿門,向著衣櫃方向而去,心頭是抑製不住的歡喜,“娘娘今日怎麽想穿紅色衣裙了?”
姚清的衣櫃中,鮮少有明亮的衣裙,唯一一件紅色衣裙,還是紅苕求了又求讓留下的。
雖是紅色的,可那衣裙大半都是用白色紗料蓋住,遠遠看去,俏皮又沉穩。
姚清正自己穿著中衣,思緒有些飄遠,並未聽清紅苕的問題,頓住了好片刻,轉眼看向紅苕,視線裏一片清明:“紅苕,你去月寇軒,照著我今日的模樣,給饒墨染打扮。”
“啊?”紅苕拿著已是翻出來的紅色衣裙,向床榻邊走去,下意識就是一句疑問,“娘娘要做什麽?”
姚清已是下了床,配著紅苕的動作穿上那紅色的衣裙,視線中的光明明滅滅:“打扮好,將她帶來養心殿前的位置,等我出來就好。”
見主子神色沉沉,紅苕再未多問,心頭,卻也是感覺到了什麽,斂下笑意,不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