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升婕妤
女子體重很輕，抱在手中甚至比不上那百般重的盔甲，成陌垂眼看了看懷中的姚清，神色淡然未變，繼而撤步，走下了高位，斂下視線，對著趙瑤的方向輕點頭：“叨擾皇後娘娘了。”
趙瑤完全都未反應過來，依舊保持著狼狽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眸側看著抱著姚清的成陌，半晌都未回神。
直至男子抱著女子一步一步向著外頭走去，趙瑤才是看到了一直站在遠處的姚轍。
光亮一點一點回到了眼中，趙瑤再不管不顧自己身上一片狼狽，聲音拔高而起：“皇上！！！”
“荀曉清善妒下毒在前，以下犯上毆打臣妾在後，還殺了我的落芽！！！“
“皇上！臣妾要她處以極刑！！！”
一片清秀的麵上，似是並未有什麽怒意，姚轍深深看了一眼抱著荀曉清的成陌，轉過眼，輕描淡寫的眼神看向趙瑤：“朕自有安排，皇後好生調整狀態。“
言罷，甚至未看落芽任何一眼，側眼看向成陌：“送她去養心殿。”
“皇上！！！”趙瑤幾近怒吼出聲，踉蹌著從貴妃上走下，跌跌撞撞向著落芽的方向而去，“落芽，我的落芽，皇上，您看一眼我的落芽！！！您看一眼呀！！！！！”
幾近聲嘶力竭的聲音，趙瑤跪在地上，抱著口吐著白沫，沒有絲毫意識的落芽，雙眸死死瞪看著姚轍，心頭，已然是萬念俱灰。
為何？
為何？
那個荀曉清，究竟是哪裏來的？！
為什麽，為什麽這般，皇上都是不降罪？！！！
在姚轍的身邊站定，成陌背對著趙瑤，聽到姚轍的話音，神色依舊未有變化，微微點頭以示知曉，停下的腳步重又邁開打算離開，頓了片刻，卻還是回了頭，深深看了一眼趙瑤。
“皇後娘娘，方才忘了，下毒之事，都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了。“
清清楚楚四個字，成陌壓低聲音得尤為重聲，似是意有所指，又似是並未多。
趙瑤抱著落芽，愣神在原地，像是並未聽清成陌的話，希冀的眸子死死看著姚轍未移開。
收回視線，成陌未再言語，抱著姚清，徑直走出了棲鳳殿主殿。
之後的事情，成陌不得而知。
但那日之後，整個萬德皇宮，皆是知曉月寇軒有一個名叫荀曉清的女子，且是，皇上尤為上心的人。
——————————————
荀曉清在養心殿，足足躺了三日。
你以為，她睡了三日？
錯也，因為害怕，她裝睡了三日。
第三日早時，姚清坐在床榻上，正拿著葡萄往自己嘴裏塞著，心頭念叨著不知道紅苕那丫頭怎麽樣了。
“吱呀——”一聲，外殿的門被推開，推門聲響起。
姚清眼疾手快，一把將手裏剩下的葡萄丟到了床邊桌上的瓷碗裏，一個翻身，將被子蓋到身上，閉了眼，規規矩矩躺好。
不出片刻的功夫，姚清便感覺到床邊走近了一個人。
姚轍一身規規整整的帝服，立於床邊三步遠的位置，視線落在姚清的麵上，看了片刻，低聲開口：“身上若無礙，便自行回去吧。”
雖姚清在養心殿躺了三日，可奇怪的是，姚轍並未允許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而是額外安排了一張床榻。
他早就知曉荀曉清已經醒了，話音落完，步子轉過，徑直打算離開。
床榻上，姚清並不高明的裝睡意圖被打破，重重咽了咽口水，眼睛猛地睜開，一個挺身坐了起來：“皇上！”
轉身的步伐停住，姚轍側過麵龐，向著姚清投去一個詢問的視線。
視線觸及男子俊秀的側臉，姚清話音窒了一瞬才是接著了下去：“皇上您，喜歡我？”
躺在養心殿的這三日，姚清想了很久，為什麽連自己打了皇後這樣的事情，都不會落得罪名。
姚轍向來清冷的眉頭微微皺起，身子重新轉過看向姚清，字句清晰而落：“何出此言？”
這下，倒是輪到姚清愣住了。
這個皇帝，竟是丟給了自己一句反問？
這反問，饒是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聽得出來，分明就是不喜歡的意思啊……
“那您…為何幾次都幫我……“
心頭不解，姚清猶豫著問出了口。
這一次，姚轍的麵色明顯有了變化，薄唇重重抿了抿，神色沉了一些：“你問的太多了。”
對上了姚轍那雙略顯冰冷的眼，姚清被子裏的手下意識攥緊了一瞬，視線閃躲著看向了別處。
“皇上，到早朝的功夫了。”
一片寂靜中，殿外，諾德的聲音恰到好處落了下來。
姚轍收回視線，再未有任何的停留，打算徑直離開。
垂下看著錦被的視線裏幾番掙紮，末了，姚轍的腳步就要邁出養心殿的一瞬間，姚清高聲開口：“皇上可否給我升嬪位？”
姚清算是看清楚了，瞧著模樣，這個皇帝對自己並沒有什麽興趣，許是一時間善心大發才會對自己好，逃了這一陣兒，那個皇後定時不會放過自己。
眼一閉心一橫，姚清向著床外頭夠著頭，滿心忐忑地問了話。
雖然她知曉，這可能性並不大，可她還是要賭一賭。
一時間，外殿並未傳來聲響。
姚清希冀的眸子望看了好一會兒，沒有聽到外頭的聲響，重吐了一口氣，姚清縮回身子，已是打算換上自己的衣裙。
“準了。”
回身的一瞬間，外殿的聲音，對姚清來，好似之音一般，傳了進來。
動作僵住，姚清的眼睛眨巴了好幾下，片刻後，笑意爬上她的眼底嘴角，再度一個回身，姚清的聲音清脆響亮：“
“謝謝皇上！”
外殿，姚轍聽到女子歡愉的聲音，眉眼間染上淺淺且不外露的笑意，頓住的腳步邁開，走出了養心殿。
諾德跟在他身後，視線略帶嫌棄地瞥看了一眼殿內，繼而快步跟上：“皇上，這荀選侍升為何級嬪位？”
抬手整著自己的衣領袖口，姚轍的聲音未有任何波瀾，視線看向前方，腳步帶著快：“升婕妤。”
這下，諾德倒是真真兒愣在了原地，正八品到從四品，這可是整整升了十三個品位！
“皇上，這……這怕是不符合……”諾德心有擔憂，心翼翼開口詢問。
姚轍再未開口話，隻一個側眼深看向諾德，便讓諾德乖乖閉了嘴。
整個萬德都是他的，他要升一個嬪妃，又輪得到誰來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