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抵抗
痛感來得太快,沒有給姚清任何來得及思索的功夫。
每一下,落在姚清的麵上,恍惚又響亮。
頭發被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落芽的力道沒有任何的餘留之地,結結實實全部落在了姚清的臉上。
腦子裏一片空白,姚清甚至都未有任何的動作,整個人被拽著躺在地上,任由落芽打著自己。
眼中,一片無神,甚至連眼淚都沒櫻
似是極為高興看到這般模樣的姚清,趙瑤赤著腳,來來回回在那貴妃榻前踱步,兩手背在身後,頗有些搖頭晃腦的姿態。
末了,腳步停住,趙瑤看著臉龐已是紅腫一片的姚清,嘴邊笑意更甚:“好了好了落芽,可不要真的就這麽打死了,”
“她不是會下毒嘛~”
“去,把那毒酒端給她灌下去。”
滿臉的笑意,卻是著最惡毒的話音。
得了令,落芽動作格外迅速,手中動作毫不留情,一把將姚清頭重重按在地上,麵上笑意越顯大方得體。
一個轉身,步子向著側旁桌走去。
桌上,擺著一隻格外精致的酒杯。
麵上早就是紅腫到看不出原本的麵貌,姚清渾身沒有氣力,衣裙已是破爛不堪一片狼藉,腦子裏被打得嗡嗡作響,身子沒有氣力,軟趴趴地趴在地上。
沒有了巴掌落在臉上和身上,痛感開始逐漸泛上,隻覺得喉嚨裏泛起一陣又一陣鐵鏽味,姚清一片空白的大腦終於一點一點回過了思緒。
”××,好疼啊!“第一句,姚清便沒有忍住,心頭爆了一句粗口,臉頰因為被打而紅腫,此刻又被按著貼在霖上,隻覺得刺痛難忍。
腦子像是被灌了水一般晃晃當當,姚清努力睜開自己因為紅腫而無法完全睜開的眼,看向了那個逐漸走近自己的女子。
“我……我沒有下毒……”聲音有氣無力,姚清下意識開口反駁。
赤著腳在貴妃榻前來回踱步的趙瑤,像是聽到了以什麽大的笑話一般,眉頭重重一挑,嘴角笑意大盛:“哈哈哈哈哈哈哈!”
“落芽,你可聽清楚她的什麽?”
落芽已是端著酒杯走到了姚清的麵前,聽到皇後問自己話,麵上笑意晏晏,微微點了頭:“回皇後娘娘,這荀選侍許是糊塗了,留著一口氣,胡話呢。“
繼而蹲下身子,手中動作毫不客氣,一把拽住了姚清的頭發,將那毒酒,遞送到了姚清的嘴邊:“荀選侍,皇後娘娘疼惜你,這毒酒裏頭放了甜酒釀,不苦的。”
大大方方的語氣,卻是著最為惡毒的話音。
頭發重又被拽起,這次,終是讓姚清的痛感明顯了起來,努力睜開眼眸,看著送到了自己唇邊的毒酒。
濃烈的酒釀氣息傳來,姚清腦子裏終是泛起了一個強烈的念頭。
自己,要死了。
穿越到這個鬼地方兩個月,自己還沒有大展拳腳,就要死了。
冰涼的酒杯,已然是貼到了姚清的唇邊。
(“媽媽,我不想學這個。”)
(“乖,姚姚聽話。”)
(“媽媽,弟弟也沒有學啊。”)
(“你是女孩子,學了這個,以後一個人在外麵,也可以保護好自己。“)
依稀間,時候媽媽送自己去學跆拳道的場景,竟是鮮有的浮現上了眼前。
自己對跆拳道並不感冒,媽媽逼著自己去學了一段時間,見自己確實沒有興趣,最後便是不了了之。
而現在,這件事,恰恰巧重新回到了姚清的腦海鄭
艱難睜開的眸子看了一眼麵前落芽盈盈一笑的神色,餘光側看向高位上的女子。
一絲冷笑,淺淺地泛上嘴角。
姚清終是放開了心緒。
到底,眼前不過就是兩個女子,自己一個現代人,怎麽也被這封建製度給圈住了?
竟也跟著後麵遵循起了這勞什子的規矩。
想開了,姚清倒也是放鬆了不少。
縱然身上還處處泛著疼痛,縱然那毒酒的杯子,已是送到了自己的唇邊。
“喝吧,喝完了,我給您找個好地方。”
落芽一手死死抓著姚清的頭發,壓迫著姚清抬頭,一手已是將那酒杯傾斜,向著姚清嘴裏送去。
半眯著眼看了落芽一眼,姚清緊繃的身子微微撤開,避開了那已是漏出的毒酒,聲音低啞道了一句:“是嗎?”
視線將姚清的神態轉變看了個清楚,落芽舉著酒杯的手頓了一頓,思緒也是頓了一瞬沒能反應過來。
嘴角笑意大盛。
此刻,姚清的反應,比任何時候都要迅速。
右手猛然抬起,準確無誤地扼住了落芽的脖子。
落芽哪裏會料到姚清會出手,下意識鬆開了拽著她頭發的手去掰姚清扼住了自己的脖頸的動作。
縱然此刻渾身疼痛,縱然那跆拳道自己也隻是學了個半吊子,可對付眼前這個女子,足夠了。
沒有了落芽的遏製,姚清動作越顯快速了不少,本是趴著的身子跪了起來,左手猛然抬起,反手就勢將那酒杯徒了落芽的嘴邊。
“我看,那好地方,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隻一句話,落芽再沒反應過來,清涼微甜的毒酒,毫無阻攔地便被倒入了落芽的口鄭
直至那酒釀的氣味從嘴裏躥起,落芽才是陡然有了反應,尖叫驚聲出口:“啊啊啊啊啊啊————!”
聲音之尖銳,幾近穿透了整個棲鳳殿主殿。
“嘔——嘔——”再顧不上眼前姚清的動作,跌跌撞撞向著桌椅的方向跑去,撲通一聲徑直跪在霖上,不管不顧,伸手開始摳自己的喉嚨。
酒裏的毒是落芽親手放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酒有著多大的毒性。
“嘔——嘔——”
毒酒,早就是被她吞咽了下去,怎麽可能易吐出來。
渾身痛感依舊,姚清踉踉蹌蹌由跪著站了起來,垂眼看看自己一片狼狽的模樣,麵上卻是釋然的笑意。
抬手碰了碰自己紅腫的麵龐,姚清笑著看向高位上發怔的趙瑤,渾身雖狼狽,可氣勢卻是十足,一字一字,得格外清楚:
“皇後娘娘,竇畫煙,是你的人,對吧?”
一旁,落芽摳吐的聲音越發明顯,卻是不出一分鍾,便逐漸弱了下去,直至她的身子一個無力重重倒在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