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若回來
嘴角冷笑更甚，姚清的視線未有絲毫的閃躲，徑直看向了火風。
“不用火統領派人動手，我們自己走。”
言罷，心扶起了紅苕，姚清二人慢慢向著月寇軒門口而去。
火風心頭震驚於這女子竟是這般輕易便承認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一邊讓開了路，讓姚清和她的丫鬟走出月寇軒。
眼看著女子的步子便要邁出月寇軒，姚清的步伐，卻是陡然停了下來，扶著紅苕的動作越顯輕柔，背對著眾人，聲音卻是越顯沉沉冰冷：
“竇畫煙。”
“今日你若弄死我，那便算。”
“我若沒死，等我回來，你對紅苕做的事情，我定要一分不差的討回來。”
言罷，兩個女子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月寇軒前。
因為害怕而一直未開口的林木麥和饒墨染站在角落的位置，看著姚清離開的方向，心頭，忐忑至極。
她們擔憂有姚清不假，可她們，卻也害怕。
隨著火風一行饒離開，月寇軒內，重又恢複了一片安靜。
林木麥站在最角落的位置，袖中的手死死地攪在一起，久久都不能平靜呼吸。
直至看到竇畫煙回了屋子，林木麥顫顫地伸出手，向著饒墨染拉去：“墨染……我們……想想法子……”
依舊震驚於方才菊打人時的場景，饒墨染整個人都還在發著顫，被林木麥猛地一拽，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回了身，已是語無倫次：“什麽……我不知道……啊……什麽法子……”
林木麥本就生性綿軟，被饒墨染這麽一嚇，根本連話都不敢了。
便是連她心裏本是想到的法子，都被她自己否定了。
沉沉切切又看了一眼月寇軒的院門位置，林木麥垂了頭，眼裏滿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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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扶著早就是走不動道的紅苕，姚清生怕她昏死過去，嘴裏一直碎碎念喊著紅苕的名字，手中動作溫柔卻也用力。
兩個侍衛走在前頭帶路，火風走在兩個女子的身側，眉頭緊鎖著，一言不發。
心裏，對這個女子，已是格外無語。
本是兩刻鍾的路，因為受了贍紅苕，竟是走上了足足半個時辰。
一陣一陣的酸意夾雜著恨意泛上心頭，姚清的視線反反複複在紅苕和主路上來回，姚清心頭，滿是酸澀。
到達空殿的時候，已然是傍晚時分，女子的心頭，未有任何的波瀾，隔了近半月，再度跨入這空殿，姚清的心緒，平靜似水，心頭擔憂的，唯有紅苕。
“主……”紅苕氣聲滿滿，呼吸聲依舊起伏不定，“紅苕沒……沒有下毒……”
聲音極，卻還是被一旁的火風聽得清楚。
姚清的眼中堅定和隱忍並雜，視線看向紅苕腳下的台階，一手握住紅苕的手：“我知道。”
一直未落淚的紅苕，終是在聽到姚清這句我知道後，心頭酸澀，紅了眼眶：“我沒……沒迎…”
“你什麽都不要想，萬事有我。”
嘴角泛起一個篤定安心的笑意，姚清對著紅苕重重眨了眼，落了這最後一句話。
主殿內，空無一人。
姚清和紅苕跪在中央位置，已是快一刻鍾的時間。
殿上，隻餘留了幾個侍衛。
火風早就是在她們入殿前離開了。
紅苕身子骨本就弱，加之被打得格外嚴重，整個人已是有些堅持不住。
姚清單手扶住紅苕的腰，神色越發嚴肅。
垂著的視線，直至聽到那熟悉的貓叫聲，才是重新抬了起來。
眼神向著高位看去，一身烏黑發亮皮毛的黑已是越上了主桌，同樣出現在主位上的，是那個談不上熟悉卻又好似老友一般的男子。
成陌一身鬆散的灰白色衣袍，衣繩鬆鬆垮垮地係在腰間，長發束起半綹，悉數披散在了身後，深邃如星辰眼，帶著不出的莫測。
視線觸及已是長大不少的黑的一瞬，姚清的眸子陡然亮了一瞬，卻是瞬時便黯了下來。
“見過成將軍。”姚清跪在地上，身形挺得筆直，單手扶著紅苕，聲音清晰且篤定。
視線凝在姚清的身上，成陌一言未發。
不知什麽時候，火風已是重新回到令上，對著成陌恭敬行了一禮，簡單三言兩語便將事情了個明白：
“爺，月寇軒有人稟告，荀選侍的婢女給竇選侍下毒。”
頓了一頓，火風的餘光瞥了一眼姚清的方向：“荀選侍，已認罪。”
已認罪三個字出口，紅苕眼眸陡然睜大，扭頭死死地看向火風，聲音卻是沒有氣力，虛緲著落下：“不……不是的……”
從眼底到眼眸，成陌的視線中一片冷淡，凝看著跪著垂頭的姚清，聽著火風的稟告，好片刻，都沒有開口話。
主殿上，萬寂靜。
一直未有動作的黑，卻是身形矯健，一個躍身從主桌上跳了下來，向著姚清的方向奔了過來。
“喵嗚~”一聲親昵的叫聲落下，黑貼到了姚清的腿邊，分外乖巧地蹭起了她的身子。
平靜泛著酸澀的眼微微泛起了淺淚花，姚清沒有話，伸出手，輕撫了撫黑的頭。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揉過眉心，成陌閉了眼，收回了看向姚清的視線：“既已認罪，還送到我這裏做什麽。”
“爺，這婢女可送大牢。可這選侍……”
後宮之後，向來有身份地位的主，皆是隸屬於皇後娘娘統籌，縱然他們是禦林軍，卻也是沒有權利給後宮嬪妃頂罪的。
揉著眉心的手兀的一頓，成陌微眯了眼，看向火風：“送去皇後那處。”
“是。”火風不敢怠慢，迅速應聲，心頭本以為將軍會對這選侍留有情麵，卻沒想，而是徑直落了處理。
隨著火風手中動作落下，兩個侍衛已是快步走了上來，架著紅苕徑直向外而去。
姚清手中動作被重重甩開，想要再出手時，紅苕已是被兩人給拖出了不短的距離。
“紅……”一個紅字剛出口，隻見眼前人影晃動。
火風已是迎了上來，壯碩的身形停在姚清跟前，擋住了她看向紅苕的視線聲音渾厚落下：“荀選侍，走一趟吧。”
唇口邊輕輕歎了一聲氣，姚清微微搖了搖頭，手中發力撐著地，已是打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