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放過
趙瑤依舊站在主桌旁，咄咄怒火的視線落在姚清的身上，幾近要將女子看穿。
自己雖為後，可這國中誰人不知曉皇上和這護國將軍格外要好，便是她作為帝後都要禮讓三分。
思至此，趙瑤的怒意越發湧出，死死地盯看著姚清，殺意越發濃烈。
神色鬆散了一些，成陌麵色平靜似水，掃視過火風帶進殿內的六人，薄唇輕抿，落了話：
“你們在哪處發現她的？”
領頭的侍衛哪裏見過這般大的場麵，帝後皆在，還有自家將軍，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是鬥著膽子回了話：
“回將軍，這選侍並非屬下親自發現，是他們二人——”
話間，侍衛大掌一揮，指向了站在最後位置的兩人。
霎時，殿上一片寂靜。
成陌眼中的打量越發濃鬱，視線落在最後兩人身上，飄飄然落了一句：
“哦？”
居於高位的三人皆是看見，那兩人在被指後身子皆是微微抖了一瞬。
一直未多言語的主位男子，看了成陌一眼，聲音溫煦開口：“你們在哪裏發現她的。”
帝王落言，自是要答。
領頭的侍衛並非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因為在這兩人將女子押送來空殿的時候，他們就發現這兩人，他們並不認識。
可隸屬於空殿的侍衛數量極為龐大，整個皇宮的侍衛皆是從此處而出，故他們心頭也並未多想。
“屬下……屬下是在空殿外兩裏左右抓住她的。”神經高度緊繃，兩人中的其中一個，頭垂得很低，回了話。
對於成陌，男子有著絕對的信任，側過眼，視線再度落在了成陌的身上。
成陌會意，清咳了兩聲，沉聲繼續問話：
“空殿周三裏，該是四人把守。”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前頭，已是站了今夜值守的四個侍衛，很明顯，這二人，是多出來的。
額上冷汗盡數而出，兩個人心頭皆是慌亂，不敢抬頭，亦是不敢言語。
見兩人都不話，成陌手中的動作頓了片刻，繼而重又敲了起來：“火風，去把今夜值守的名單取來。”
“成將軍——！”趙瑤的神色已然是越發難看，眼眸重重眯起，出聲打斷了成陌的話音，“成將軍怕不是避重就輕，本末倒置了吧？”
“你的侍衛如何，本宮過問不到也不想過問，今日，這女子，必定要罰去永巷！”
側過頭，成陌的眼眸同樣微微眯起，深深看了趙瑤一眼，未開口應聲。
下一瞬，黃袍男子的聲音帶著濃烈的不悅止住了趙瑤的話音：“成陌，你繼續。”
“不用管她。”
“皇上！”趙瑤的聲音拔高而起，尖銳入耳。
一直端坐著未動的身子終是緩緩站起，男子神色間皆是不可掩飾的不快，凝眸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眾人，末了，落在了趙瑤的身上。
“貴為皇後，自當起表率作用。”
“今日這選侍若是受了罰，那皇後，是否應當一並受罰？”
男子身形格外高俊，麵龐雖清秀淡雅，可一身帝王之氣卻是十足，視線壓低，皺眉看向趙瑤。
趙瑤眼眸中皆是震驚和怒意，死死地咬住下唇，對上男子那雙眼，幾近是咬牙切齒的模樣。
一直跪在地上的姚清神色一片平靜，可那雙骨碌骨碌轉動的眼早就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這是什麽情況？’
‘怎麽這麽劍拔弩張？’
‘這帝後不和？’
眸光快速從姚清的麵上掠過，成陌抿唇，回眸看了一眼此刻正針鋒相對的兩人，一個回眸，神色深邃沉沉，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淺弧度：
“你們二人，不是空殿的吧。”
場麵已然是這麽精彩，他再加點料又何妨？
此話一出，姚清倒是第一個有了反應的人，向著身後方向投去疑惑的視線。
卻沒想，兩個侍衛一下子便嚇得跪在霖上，瑟瑟發抖，卻又不敢言語。
視線看過兩個侍衛，趙瑤隻覺得心頭越發惱火，看過眼前的男子，繼而又看了一眼成陌。
一眼，便對上了成陌那雙滿是深意的眸子。
沒錯，這兩個侍衛，不是空殿的，而是，趙瑤的人。
成陌的眼神太過於深邃，以至於趙瑤隻看了一眼，便覺得心頭慌了一瞬。
偏生皇上又是格外相信成陌。
心頭重重啐了一聲，嘴角泛出一絲冷笑，趙瑤清楚，看樣子，今日自己怕是討不到什麽好處理。
末了，倒也未再多什麽，長袖猛然一甩，徑直大步往外走去。
姚清膝蓋早就是跪的酸疼，眼看著女子氣勢滿滿打算徑直離開的模樣，心頭一陣震驚：
‘這就結束了？’
還未等她完全反應過來，趙瑤的步子已然是停在了她的麵前。
頓了片刻，姚清抬頭看向女子。
趙瑤微微傾身，麵上噙著一絲冰寒的笑意靠近了姚清的麵龐，帶著指套的手微微用著力道劃過姚清的臉：
“荀曉清是吧？”
下巴被趙瑤扼住，姚清的頭被迫仰了起來，直逼著對上了趙瑤的視線。
紅唇粉黛，女子的麵龐尤為美豔，鋪麵而來的妖媚之氣直衝向姚清的心頭。
‘皮膚這麽好啊！’
完全沒在意自己的下巴被扼出了紅印，姚清直直地盯住趙瑤的麵龐，眸子裏流露出的滿是驚呆和羨慕。
“今日有人護著你，本宮放你一馬。”
“我們，有的是機會再見麵。”
陰森冰寒的語氣，趙瑤幾近快貼上姚清的麵，低聲落下了話音。
聲音之低，其餘人皆是未能聽到。
姚清本還想些什麽，趙瑤大幅度動作而落，一個揚手，長袍搖轉而過。
隻感覺一個冰冷的東西從自己的臉上劃過，痛感頓時而起，姚清的眉頭輕皺，視線看向女子離開的背影，抬手撫上了自己的麵龐。
細細的血珠，已是順著口子滲了出來。
腦袋猛地嗡嗡作響，姚清垂眼看了看自己指頭上的血漬，先前所有對於趙瑤的讚美之詞已然一股腦子收了回來，怒目瞪了女子離開的方向一樣，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蛇蠍心腸！”
收回視線時，姚清並未注意到，成陌已是示意火風將幾個侍衛都帶了下去。
屋內，瞬時便隻剩下了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