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北堂弦被安七夕出其不意的用力推的一個趔趄,俊臉陰晴不定,卻在看見她臉上那深深的排斥與驚恐的剎那停住腳步,心口,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用力的砸了一下,鈍痛的感覺迅速蔓延,短暫的麻痹了他的思考。
安七夕卻靈巧如貓,快速的跑下床,腳步卻飄忽輕浮的很,北堂弦皺眉急吼:「你要去哪?」
安七夕彷彿被嚇壞了,想要快速跑開,可身體實在太疼了一點力氣沒有,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直直的對著桌角倒去之前,她聽見一聲驚呼和衣料撕破的聲音,心中怒罵:北堂弦,咱倆梁子結大了!也不知道給她喝了什麼毒藥,本來就疼得要死了,竟然還要為了博取他的信任同情而用一招苦肉計,上帝呀,她演繹精湛,回去地球的時候記得頒一個奧斯卡小金人給她呀!
苦中作樂的安七夕華麗的暈了過去,就連頭部的劇痛都沒知覺了。
北堂弦卻驚出一身冷汗,大手去拉她,卻只來得及扯下她衣袖一角,眼睜睜的看著她頭撞到桌角暈倒,那一刻他全身冰涼,甚至不知道自己口中為什麼吼出了和她逢場作戲時叫的名字:「夕兒!」
慌忙抱起暈迷的她,小人兒全身水淋淋的冰冷,北堂弦臉色也跟著難看的嚇死人,輕柔的放在床上,忽然瞥見她微敞胸口的一塊烏青,瞳孔一縮,毫不猶豫的拉開裡衣一看,她猩紅的鴛鴦肚兜旁,入眼的風景他卻無心欣賞,眼中只有那在左胸口上的一抹烏青。
「已經這麼嚴重了么?」彷彿情人間的呢喃,卻低沉無比,大手輕撫她那抹烏青,心臟那裡正在一下一下跳動著,他卻感覺得到,跳動的節奏在快速的弱下去,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停止跳動,她就會死去,他也就不用再猜疑她是不是姦細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忽然好像心中壓了一塊石頭般沉重?彷彿做了什麼抉擇一般,艱難又漫長,他慢慢俯下身子,胸口不自覺的欺負劇烈,唇,慢慢貼上她的,輕吻她紅唇,卻在即將貼上的剎那而停止。
眼前閃過她純真無辜的大眼睛,慵懶時候的輕眯,氣鼓鼓的時候瞪圓,驚恐時的濕漉漉,她,並不明白什麼是情愛吧,或許兩年前她就經歷了,可是那痛苦的記憶才讓她變成這樣!
到底該不該相信她?救不救她?
細小的水聲低落,漸漸形成流淌。
漸漸轉醒的安七夕迷迷糊糊中循著聲音看去,朦朧的眼只見那挺拔卻討厭的北堂弦正站在桌子旁,一隻手臂舉起,另一隻手拿著匕首,有朦朦朧朧的紅從他的手腕處流下,低落碗中!
他在做什麼?自殺?自殘?拜託先救救她好不好呀?好痛!安七夕在心中哀嚎著,嘴巴乾澀的說不出話來,迷迷糊糊中看見北堂弦回頭看她一眼,她……似乎還看見他笑了?一定是花眼了,他就是笑也一定是奸笑壞笑。
在她又要暈過去的時候,耳邊朦朧的響起一把好聽低沉的聲音,她沉重的身體彷彿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抬起,有一個讓她舒服的胸膛靠近,她貪婪的放裡面靠,不願離開。
耳邊還有低沉的聲音在說著什麼「張嘴!」那麼僵硬,命令性的,她才不要聽話呢,小嘴不自覺的嘟起,臉上一片紅暈,那胸膛讓她舒服的疼痛減少,可愛的窩在那,不動不吵,乖巧的不可思議。
北堂弦看著她這樣,昏迷中也這麼依賴他,心中彷彿被什麼東西撩過一般,輕輕的,痒痒的,卻沒有痕迹。輕拍她依然滾燙的小臉,聲音不自覺的放柔:「安七夕,小傻子,不想死的就張開嘴!」
安七夕撇嘴想抗議,但還是有分寸的,知道這是以後衣食父母的聲音,所以她乖乖的張開嘴,有什麼東西進入口裡,涼涼的又暖暖的,甜甜的有點腥,但是她卻彷彿上癮了一般,只一口她就欲罷不能。
北堂弦看著她如嬰兒一般吸允的動作,不禁莞爾,自己寶貴的血就這樣被一個敵我不明的小傻瓜當茶喝掉,為什麼他卻並不心疼?而且,明明能夠享用了她還可以幫助她,為什麼自己卻沒有對她下手?
是恨?是厭惡?還是別的什麼?他不願去想,冷銳眸子緊盯她嬌嫩容顏,一字一頓不容置疑霸道獨斷:「只要你沒死,那麼遊戲就還會繼續下去,不管最後真相是什麼,安七夕,你的命是本王的了。」
「王妃為何兩天還不醒來?」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寂靜的房間響起,卻如催命符令人恐懼。
「回稟王爺,藥效過了就會醒了。王妃身種蠱毒,雖然暫時遏制住了,但是半年就會發作一次,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並且……」那老御醫汗流浹背語不成句。
「但說無妨。」北堂弦一身紫色長袍襯的他越發的俊美非凡,刀刻般的容顏上略帶倦意,那雙鳳眸如星辰般深邃而迷人,左手拇指不停轉動那漢白玉扳指,這是他煩躁或不安時的小動作,沒幾個人知道。
「王妃經此一劫,那受損的心智彷彿……彷彿有所增加,估計再醒來便不會那般痴傻了,但是性格和年齡應該會停留在三至七歲孩童這個階段。」老御醫醫術高明,天下難尋,不然也不會診出蝴蝶蠱這般奇怪罕見的蠱毒。
北堂弦睫妤輕顫,如翩然顫動的蝶翼,遮擋住他的情緒,半晌他才問道:「你確定王妃之前是真的痴傻?」
「確定!老夫就是當年斷定王妃痴傻的人,也確定王妃醒來不會在那般痴傻,會恢復一定心智,並且因為王爺的血,王妃的血液里也有了一定的抗毒性,抗野獸的功效。」老御醫也知道了此王妃是個冒牌貨,北堂弦本來也沒想過要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