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在愛人懷中纏綿一晚
秦朗的一番深情,卻好似風吹過般,過了也就過了,沒有再莞靈心裡留下一絲痕迹。
莞靈冷漠依舊,沒有抬頭。
秦朗見狀,咬了咬牙,拉著莞靈硬要將她馱負在背上,奈何莞靈的重量猶似巨岩,別說馱負了,他連要拉起莞靈都困難重重。
白衣男子僅是靜立一旁,看著失敗的秦朗一次又一次地背負著莞靈,強撐起身子的狼狽模樣。
背了又摔、摔了又背,好不容易拖行了數寸,秦朗已氣喘如牛,雙膝上布滿了磨破皮而沁紅的血跡,濕背上所負載的莞靈卻因離地數分而變得更加吃重。
「你馱負著她,還來不及走出石壁,她的重量便會壓碎你。」白衣男子在秦朗身後淡淡提醒道。
秦朗每走一步,腳下的土便沉陷數寸。不出五步,莞靈身軀上的咒封便會變成數百座燈山般的重量,到時只怕秦朗會化成一攤屍泥。
秦朗只若未聞,即使身軀已經彎得幾乎要折斷,喘息的嘴仍不住地埋怨莞靈,「莞靈,你怎麼這麼重,回去我定是要你減肥的!你丫的,豬變的吧!石頭也沒你重!也是,你本身就是石頭變的!你丫的石頭腦袋,誰讓你多管閑事救我!」秦朗越罵越火,越火就越有精神,讓他硬邁了好幾步。
好重……他的腰骨好似要被壓斷了……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淡淡的吁了口氣。沒想到,他儘是如此執著。
他乃是拂沉帝君,雖說貶下了凡塵,但是若是因此被壓死在了燈山下,到時他也是吃罪不起這罪責的。
他怎麼這麼固執呢,他怎麼就這麼一往情深呢?白衣男子看著猶自努力往前蹭的秦朗。
在他心裡,不是只有皇圖霸業,不是只有彪炳青史,不是只有效忠天帝么?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兒女情長了?
「你今日死在了這裡,可就什麼都沒有了?拂沉帝君!」白衣男子加重了語氣道:「你可記得自己是誰?你可記得自己的使命?」
秦朗只是笑笑,輕鬆道:「謝謝你。我的使命,我一直都是沒有忘記的。我曾對天帝起誓,士今遇國主,當以珠玉之身報之。天帝讓我去凡界,傳道於靈長,使其養化道德,潤善其神,使之慈愛有情,運陰陽養萬物,明天理、國法、人情,敬神明,被福祉,供奉香火。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我沒有讓天帝失望。我和莞靈每年上供的香火,都是有多無少的!」
他原是九天上仙,無無明,無明盡,無老死,無苦集,無智亦,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以為就是這樣,就是永恆了。
哪知道,會遇上了她,因空見色,由色生情。
從此他的上仙之道,從此他的遺然絕世,從此他的死生明滅,都只為了她而存。
從此他的溫潤光華,從此他的風度翩翩,從此他的圓滑世故,都只為伴她而附。
功成名就如何,名登大寶又如何,與其在大寶受世人膜拜千年,不如在愛人懷中纏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