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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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那油茶不衝泡,真是難以下咽,若華裝模作樣地用小木鏟翻攪了幾下後,裝進小盤子裏就讓羲和,還有鎖兒吃。
羲和還算給妹妹麵子,皺著小眉頭往下咽。而鎖兒便有些不上道了,一歲的娃娃隻忠於自己的內心,咽下一口後,直接吐出來,然後小手一揚掀翻了盤子。
若華一看小表弟如此的不捧場,立刻揚起眉毛,翹著下巴道:“這麽挑食,以後什麽都不給你吃!”
看那說話的架勢,簡直是縮小了的琅王妃。鎖兒被姐姐凶道,小嘴一癟要哭,羲和在一旁經驗老道地說:“別哭,一哭,若華便不帶你玩了。”
結果鎖兒小嘴一咧,哭聲更大。
瓊娘趕緊將鎖兒抱在懷裏,哄著他吃甜甜的果兒,又對若華道:“不準欺負弟弟!”
若華揚起鼓鼓的包子臉兒,猶自不服氣道:“可是娘親你便是這般教訓父王的,難道你也在欺負父王嗎?”
這楚邪是挑嘴慣了的,偶爾瓊娘擺起姨母架勢讓他不要偏挑肉食時,被女兒看到,竟然是學得有模有樣。
隻是這等關起房門來的閨房私樂,卻是不好教別人聽到。
沒成想猝不及防,便被小女兒在人前兜了底兒,楚邪的臉上便有些掛不住,自抬眼望向遠山,自當聽不見。”
瓊娘也趕緊道:“不可亂說,娘親何時這般與你父王說話。”
不過聽者確實心道:還是小兒實誠,說的都是真言啊!誰能想到,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的琅王,在琅王妃麵前卻是個溫順的貓兒呢!
因為擔心大哥柳將琚,雖然沿途風景秀美,可是瓊娘一行人也無心欣賞。
到了京城,哥哥崔傳寶帶著妻兒去嶽父陳家探親。而琅王則帶著自己的一家子,回到了闊別已久的京城王府。
王府留守的仆役一早便將屋堂院落收拾幹淨,等待著主子們歸來。
當瓊娘進府稍事休息才發現,她還人沒到,昔日舊識的拜帖卻早早擠滿了桌案。
這除了是琅王妃人緣極好之外,蓋因為琅王如今的身份搖身一變。
當初琅王初入京城時,乃是外鄉的土鱉藩王。後來的隆寵聖眷,也不過是一寵臣罷了。
而如今那江東的風波雖然沒有昭告天下,可是琅王乃萬歲流落在外的愛子一事,已經是滿朝堂皆知。
而卻是個婚外生子竟然這這般的能耐,一連扳倒了太子和立儲呼聲甚高的二太子。
如今萬歲就算要立儲,也暫無成年能幹的兒子可以挑選了。剩餘的嬪妃所出,就算要立哪一個,都得跟這個無冕的皇子打好交道,以免重蹈覆轍,步了兩位皇子的後塵。
這滿滿一大推的拜帖,可是愁壞了瓊娘。
不過琅王的一句話,卻讓她有了定心丸:“如今又不是要你去巴結人,為本王買人情。此番辦事後,我們自會去江東,覺得好的便見一見,不好的便不用給他們麵子!”
於是瓊娘自揀選了昔日要好的幾位夫人,其餘的一律不見。
不過有一人卻是不能不見,那便是公孫二姑娘。
當初柳將琚被押解歸京。公孫二姑娘亦是跟隨。
隻是以前那個雌雄難辨的假小子倒不見影蹤,此時的公孫二姑娘卻是長得越發明豔。雖然依舊身著男裝,可是身形曲線明顯。
瓊娘倒是苦中作樂,調侃了下公孫二姑娘道:“原以為你與我大哥同去塞北,你可替他擋些桃花。怎知那匈奴公主看上了我大哥,卻沒看到紅顏遍京城的你?”
公孫二姑娘卻有點笑不出來,隻悶悶道:“你以為那個瘟病女人看上了誰?我明明已經表明了自己是女兒身,甚至不再束胸抹上了胭脂,可那女人卻偏要嫁過來,跟我共侍一夫姐妹,來個朝朝暮暮,他娘的,匈奴的男人不濟事嗎?竟養出個喜歡女子的公主……將琚便是不想上麵遷怒於我,便自己一力承擔了下來。”
瓊娘一聽,竟不知該怎麽往下說。這等子的糟爛事兒,就算劉大哥據實說來,隻怕也無人肯信啊!
不管怎麽樣,在瓊娘看來,這等子風流私事,都不至於鬧得如此飛揚,據公孫二娘言,當時是有人立刻想要柳將琚死的,若不是共孫二娘及時找來了臨近的都尉大人阻了陣前法場,將他移交到了刑部,恐怕柳大哥此時早就成為了刀下的冤魂,
琅王聽完,覺得這裏有些隱情,便去了刑部打探情況。
而瓊娘,她自是要拜見自己的義母,當朝的太後。
太後多年未見,眉眼見老了些,可是精神頭兒卻是不錯的。
母女二人久別,太後隻將她拉拽到自己的身邊道:“這麽多年不見,可是想死哀家了。”
看見了瓊娘來,她眉頭舒展,倒是很高興的樣子。
瓊娘笑著應道:“臣妾也想念母後,如今一看母後還是這般神采奕奕,鳳體順祥。”
瓊娘說話柔聲細語,天生自帶著人緣,太後還真是掛念著這位遠嫁江東的女兒。
不過以前是喜歡瓊娘,多少帶著施恩的意思。可是經過那江東一事後,太後是越發覺得這個女兒,竟是比親生的都要疼人。
說實在的,自從晴柔去世後,她這些年來心內也不舒服,總是疑心是自己最後話說得太狠,讓那丫頭一時想不開,鬱鬱而終。
而現在,當年的疑團總算是解開了。原來是靜敏妃在那作怪挑唆。
太後到現在想想都恨,若不是當初她發現及時,又跟瓊娘這丫頭說了,現在連忘山再加上皇上,不都是要疑心是她害死了晴柔?
光是想想都覺得糟心。如今看來,楚邪娶了瓊娘就算對了。
當初江東事發,琅王卻能識大體,維持君臣的禮儀,卻堅決不肯回歸皇家,也避免了這一樁陳年的醜事被拎到朝堂上來議。
這姑娘不多言不多語,卻是個家中之寶,不但化解了琅王的戾氣,也識得自己的位置,並不是那種如靜敏妃一般野心橫生的女人。
趁著與太後聊得高興時,瓊娘趁機會提了提柳將琚的事情。
太後聞言道:“這些個朝堂上的事情,哀家向來是不管的。那柳家如今不得皇上的重視。加之這次邊關鬧得甚大,你不若叫忘山去探探聖上的口風。”
其實瓊娘也知,這事兒得經過萬歲,可是她又擔心琅王與皇上父子二人一處,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才先跟太後打聲招呼,探探她的口風。
太後歎氣道:“說句心裏話,哀家原先是擔心著忘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心有委屈,想著回歸劉氏,這樣一來萬歲的聲譽必然受損,而忘山也會遭人非議。沒想到現在,是忘山唯恐避之不及,而萬歲卻心有不甘。”
瓊娘倒是沒有覺得難堪,隻微笑著聽著,不過心知太後說得乃是實話,其實不光是太後一人擔心。那些個有子嗣的嬪妃也是憂心自己的兒子多出這個通往帝業的攔路虎。若是楚邪流露出認祖歸宗的意思,不知道要生出幾多的事端來。
太後歎了一口氣,接著道:“哀家也曾勸過皇上,讓忘山歸劉的事情,萬萬難成,可是看著皇上的意思,恐怕是不可死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 喵~~今天去打預防針 更新略晚
第199章
在認死理這方麵, 楚邪倒是與他的親老子是一脈相承。
瓊娘從太後那探知了皇帝的意思, 心內也有了底,便命人拿出她特意給太後做的藥膳品嚐。
太後也是許久不曾吃到瓊娘的手藝,自是吃的順暢,並囑咐著她常常來宮中看望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幾年,許是知道了晴柔的去世的真相, 心結解開的緣故,太後倒是不再長久停留在皇山上, 而是回到宮中安享天年。
除了心結解開, 不用再誦經超度的緣故,其實也是太後厭惡那二皇子,不願跟他同一處山上居住的緣故。
瓊娘回京時, 便細細打聽,二太子自入了山中, 便再也沒有下來過, 聽說身染重病, 無法見人。
這與前世裏楚邪被囚皇山上, 卻能隔三差五下山, 招蜂引蝶,撩撥她的情形是天差地別。
瓊娘心內歎了口氣, 心知這萬歲爺的確是個偏心透頂的爹爹。
不過琅王雖然嘴硬不肯與皇上相認,可瓊娘心知他也是個嘴硬心軟的。
不然前世裏,楚邪揭竿而起,都一路打到了京城門口, 卻被皇帝一番談話勸得偃旗息鼓。
那時他大約是知道了萬歲乃是他的親生父親,而不願坐下殺君弑父的勾當,才情願被囚皇寺。
畢竟已是上一世的事情,瓊娘實在不知當時皇帝說了什麽,但是楚邪心內應該還是不若麵上那般的嘴硬。
瓊娘倒不像做好人勸琅王認父,但是擔心皇帝逼迫的太緊,反而磨損了本來應該隨著時間緩和的父子之情。
心裏便想著若有機會,當時麵見聖上時,委婉地勸諫一下皇帝,楚邪乃是吃軟不吃硬之人,不可像在江東家宴時,那般的強勢。
楚邪進京後,嘉康帝幾次命文泰安來找琅王入宮,如以往一般陪王伴駕,下棋聊天。可是琅王都是找借口推拒了,不想私下裏去見萬歲。
萬歲也是思兒心切,既然私下裏不肯見,那便以為琅王接風洗塵為由,舉辦宮宴一場。
這樣一來,琅王自是不能推卻,便攜了瓊娘一道參加宮宴。
瓊娘自如京來,一直未在人前露臉,這一次也算是闊別京城多年後頭次露臉。
當她隨著琅王入了宮殿之時。華燈引香,酒色正濃。卻見一風華正好的女子,著一身若翎羽漸變的柔緞長裙,翩然而入。
瓊娘離開京城太久,以至於許多婦人都心有遺憾,那等子喜好打扮的美人,到了僻壤江東,便似魚兒脫水,當不知新近京城的錦衣霓裳,眉黛濃淡的變化,這次回來,也不知帶了幾多江東土味。
可是當瓊娘踏上台階出現在人前時,她那股子迥異於他人的氣質,頓時喚起人們的回憶——這等氣定神閑的風華,豈會因為在偏辟的鄉土而改變?
她身上的衣服,並沒有刻意迎合時下京城流行的裁剪方式,可是無論那獨特漸變的布料,還是服帖顯出纖細腰段的裙子,卻絲毫不見落伍,樣樣顯得高雅而叫人移不開眼。
其實她們不知瓊娘乃是重生,莫說近幾年的服飾變換,就是再過幾年也是爛熟於心,更是知道哪些個妝容現在看著時興,卻耐不住時間推敲,回頭再看慘無忍睹。
是以她自行設計的妝容雖然不迎合京城的流行,卻是最適合她自己的,看著也溫婉大氣,隔幾年看,也好看。
當瓊娘一一見禮,坐下把酒暢飲時,便有人迫不及待問她身上這漸變的布料是何處買來。
瓊娘笑著言道,這時江東的絲造局織染的布料,別處是買不到的。
結果眾人這麽一探聽下來才知,自己身上的大部分新鮮雅致的布料,都是江東絲織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