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我當時便叫來參與造船的船工,他們也不知那柱子是何時立起來的,而船工裏獨獨少了一個叫鄭勝的,據說是鄉下老母探病,他返鄉盡孝去了。”
公孫二道:“我即刻命手下去查,不過這等手段,倒是不足以構陷王妃你,背後行事之人意欲何為?”
公孫二嘿嘿一笑道:“若是王妃您嫁的是普通的人家,大約是有人借機會敲竹杠,或者看你美色,想要借機會與你親近罷了?”
瓊娘笑道:“我已經大了肚子,哪裏有美色可言?”
公孫二道:“天啊,還真有人美而不自知?也難怪琅王愛吃醋,娶得這等美妻,當真是心累呢!”
二人一時笑鬧,但是也隻能靜候兵部的動靜。
直到三日後,瓊娘才得了信兒,那二皇子已經查證了此事,與琅王妃並無甚關係,不過卻要琅王妃親自去兵部下屬的船司一趟,簽下以後再不違規建船的保證書便好。
既然無事,瓊娘自然欣然同意,隻跟船司約了時間。
那日恰好是京城三司尋查崗哨之時,所以琅王一大清早便離府去了。
當瓊娘到了船司時,正看見二皇子也下了馬車。
他親自走到了瓊娘的馬車前,溫聲道:“趕巧今日來船司辦事,倒是與王妃有緣。”
瓊娘微微一笑道:“京城便是這麽大的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也談不上什麽緣不緣的,不過這次誤會得以澄清,還真是要謝過二皇子您了。”
劉剡揮手道:“琅王妃身子不便,請裏間坐著說話。”
待瓊娘走到船司內時,二皇子還親自將軟墊放在了椅子上,讓瓊娘坐下,方便她簽寫文書。
雖然瓊娘說並不口渴,可是二皇子還是從侍女的手裏端了一盞蜜棗桂花茶擺放在瓊娘的手邊。
待得文書寫完。二皇子審看無誤,便又提出最近船司要調運一批貨物,可惜船隻不夠,別家的船行又是不能信任,便想與瓊娘的船行合作。
瓊娘一直看不透二皇子,也懶得與城府太深的人打交道,當下婉拒,隻推說船行行程已經排滿,有心而力不足。
二皇子倒是也不堅持,卻說自己的王妃衛氏生辰將至,請琅王與琅王妃要準時前來。
這等交際,自然是不能推卻。若是無意外,這位二皇子將來很有可能登上皇位。說起來,自己的相公也要在他之下為臣。
而且雖然琅王心內猜忌著二皇子和那靜敏妃,但表麵上二人還是維持著昔日舊友之間的體麵和善。
若是可以,瓊娘很想化解了二皇子對琅王的猜忌。他們二人就此回轉了江東,老老實實地做個藩王便好。
可是這一切,也要看上位者的意思。瓊娘現在可是琢磨不透這位二皇子。
若不是她與琅王開誠布公,各自說出了心內的想法,她可能會覺得這位二皇子為人不錯,處處維護著自己呢。再或者如若她沒有成婚,甚至會誤以為二皇子在向自己獻殷勤。
就在二皇子表示,不放心她一人歸府,想要騎馬帶人護送她一程時,有人高聲道:“多謝二殿下的美意,既是臣的王妃,就由臣親自護送好了。”
瓊娘轉頭一看,原本應該在京城外三司巡查的琅王,竟然全身戎裝騎著馬帶著一群侍衛出現在了船司的大門外。
二皇子顯然也沒有料到,便是微微笑道:“忘山竟然抽空前來,難道是不放心王妃?這裏有我,怎麽會不妥帖地將王妃送回?”
第157章
琅王的臉上也掛著客氣而合乎規範的笑意:“二皇子還是跟以前在書院時一樣, 喜歡接送書院的女夫子下學……不過如今二殿下國事甚多, 哪敢勞煩你在這諸事上多操勞。這便告辭,還請二殿下自便。”
說著他便撥轉馬頭引著瓊娘的馬車離開了船行。
在回去的路上,瓊娘禁不住好奇,便問也上了馬車的琅王道:“這二皇子接送女夫子下學,是哪一出陳年軼事?”
琅王不屑道:“年少無知時的豔史……別看他現在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實際年少時也是探花的高手, 采香的小賊,最好那等子帶了禁忌的情事, 女夫子便是一樣, 大了六七歲的才最好……以後你若無本王在眼前,莫要與他相見。”
瓊娘倒是很會抓著關卡道:“不過那時王爺與二殿下交情甚好,也不知當初接送女夫子下學, 王爺你有沒有幫襯?”
琅王沒有接話, 隻是適時指著路邊道:“有賣糖炒栗子, 買來給你吃……”
常進可是在一旁聽著, 立刻得趣兒地跑去買了一大包回來, 給王爺救場應急。
瓊娘看著琅王一個勁兒地剝栗子堵她的嘴,便心知自己問個正著,隻好氣又好笑地斜瞪著殷勤剝栗子皮的那人,隻用手摸著肚兒道:“孩兒,你若是個男子, 可萬萬記得, 這潔身自好四個字, 男人也用得,我們要做個如玉的君子,可莫要學了旁門左道。”
琅王也是順勢摸上,借機會道:“你娘說得在理,隻單單你娘賺下的錢銀,便能買盡天下如花的女子,且得矜持些,千萬別如你父王一般,好的不要,非要自己去求,這求來了便是天生的祖宗,鼓臉兒的長輩,半點拂逆不得。”
瓊娘可是聽不下去的,隻伸手去捏琅王高挺的鼻子道:“你說誰鼓臉兒?明明今晨還說我纖瘦如常呢!”
琅王仗著自己個高,半抬起了身子,不叫她捏上鼻子,卻一直手捏瓊娘的臉頰道:“每次氣得都是鼓鼓的,若荷塘的蛤蟆,若是生個女兒,本王天天便要對著兩張鼓臉兒……”
瓊娘聽他將自己比作了蛤蟆,頓時生了氣,不自覺又要鼓起腮幫子,可是臨了又想著他的話想要收回,這一鼓一癟頓時泄了氣去,直把琅王逗得不可自抑,笑得前仰後合。
隨後的日子裏,瓊娘還真敏銳地發現,那二皇子似乎總有機會跟自己碰麵。
雖然見了麵,也是言談舉止得體,並無出格之處,可是瓊娘還是決定對這位有兩個重生之人庇佑加身的貴人敬而遠之。
加之她的月份漸大,不宜走動,便老老實實地呆在府中養胎,等待著孩兒的降生。
那二皇子倒是並未再做出什麽手腳,畢竟朝堂上的政績也需要他多加費心。
隻是瓊娘印象裏,當年太子劉熙做下的許多政績,今世都變成了二皇子的功業。看來二皇子是善盡其才,細移花接木得順手。
那些叫囂著前太子複位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更多的是朝臣紛紛上書,請奏陛下早日立下儲君,而二皇子自然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嘉康帝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是立二殿下為儲君的意思也是越來越明朗,將許多朝政重任交到了二殿下的手上。
瓊娘對此並無意外,她也問過琅王之意,琅王淡然道:“待你生產完畢,我們便回轉江東,一水的天險之隔,到時候就是宣召,本王也不會再進京了。”
其實這與瓊娘原來的打算也並無二致。到時候二皇子即位,楚邪自然也會恪守藩王本分,自當納貢,維持君臣的表麵和諧,這也是楚邪最好的出路。
但是,瓊娘總疑心,楚邪隱瞞了自己些什麽。她很清楚他的性格,如果他對自己母親當年的死產生了懷疑,怎麽可能不一查到底,任憑凶手逍遙法外?
當然這期間,也是發生了讓人愕然的事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比如說,堯氏突然將那公孫二姑娘叫到了柳府裏去,直接申斥著她毫無姑娘的羞恥心,拐帶著柳家大公子整日的不歸府門,她已經給柳將琚另外擇了良緣一樁,還請公孫小姐以後莫要再糾纏柳將琚了。
其實這些時日來,也不知是不是整整兩個月穿著女裝的緣故,那公孫二倒是撿拾了些做女子的自覺,就算賭約已過,偶爾還是會穿裙裝與柳將軍見麵。看來,她與那柳將琚也漸漸生出了些情愫。
隻是要她為人婦,實在是有些沒有底氣,便是對柳將琚的求婚一直半推半就。
可是這次被堯氏叫到了府宅裏後,在幾個婆子環視下,公孫二姑娘被堯氏好像訓斥賤奴一般好一番羞辱。直叫她不要勾引柳家一脈相傳,敦厚無比的大公子。
換成一般的姑娘,當真是奇恥大辱,隻怕恨不得撞死在柳家的府門前。
可是公孫二卻是朝著堯氏一抱拳,來了一句:“夫人,您要是這麽說,我若不做些個什麽,豈不是對不住您這番的辱罵?”
堯氏也從來沒見過公孫二這樣的姑娘,以前柳萍川在家時,還能給她出個主意,可現在那柳氏據說是要養胎,也不知被二殿下藏到了何處,她幾次去都見不到人,現在便隻能硬氣一些,端出官家夫人的架勢,先將依附在兒子身旁的這顆大毒瘤切下去。
是以聽了公孫二的回答,堯氏麵色不改,挑著眉道:“公孫小姐若是要臉,現在應該掩麵出去,哪裏會這麽不羞不臊地穩坐在這?怎麽你還能做些個什麽出來?”
公孫二笑得甚是開懷,一口白牙閃亮:“春時恨短,這時辰是不等人的,就此別過,夫人您就安心等著抱孫子吧。”
結果沒等堯夫人確定這年紀輕輕的大姑娘嘴裏的話的意思,知道她琢磨著真是她聽的那麽不堪時,公孫二已經邁著方步,大踏步地出了柳府。
自那以後,柳將琚再無還家。那堯氏氣不過,直覺是瓊娘唆使著那不男不女的東西帶壞了自己的兒子。
於是便又前來琅王府尋瓊娘說理。
可是堯氏卻連前廳都沒入得,便遇到了剛巧回府的楚邪。堯氏便是將那日公孫二的不敬話語,還有自己這幾日的怨氣一股腦兒的傾瀉出來。
楚邪說話向來不留情麵,比堯氏都刻薄,直言她教子無方,既然那姑娘說叫她等著抱孫子,自回家等著去好了,憑什麽來這裏攪鬧?
如今他的王妃懷著身孕呢,若是被人氣得動了胎氣,便是拚得爵位不要,也要殺了那人的全家。
堯氏真的是要被氣癱了,她這才發現,那個公孫二說話的蠻橫勁兒,跟這位王爺是如出一轍啊,都透著流氓山匪的蠻橫,整個就是個混不吝!
這樣的人講不通道理,可是講道理的養女瓊娘,她又看不見。一時間,堯氏铩羽而歸,便又向柳夢堂訴苦,指望著他能在皇上麵前告禦狀,拿了公孫二那等無德的女人。
可是如今柳夢堂因為女兒的連累,本來就失了官威,如何肯將兒子的醜事抖落在朝堂前?隻是不肯,隻言這事兒,又不是男兒吃虧,隻要他們做爹娘的不點頭,那姑娘便進不得柳家門,看真有了孩子,她如何是好!
堯氏一聽也是這個道理,便是將心暫時放下了。可是她生養了一對兒女,如今卻皆不在府中,這細細思來,也是心情抑鬱難以紓解。
而瓊娘從琅王的嘴裏聽到公孫之言時,正喝著的水嗆得琅王滿臉都是。
她趕緊一邊咳嗽一邊給琅王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