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是以堅決不肯瓊娘自己喂養孩子,一定要請個奶娘來才能安心。


  可瓊娘在這一事上也甚是堅持,就算琅王親自執筆畫下,他記憶裏那兩條如布袋一般的奶子,都沒教她退讓分毫。


  這般吃了秤砣鐵了心的窮酸做法也是叫人無奈,琅王再瞪眼時,那小婦人也不看他,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如今瓊娘見他又要提那話茬,便自不高興道:“若是到時候嫌棄我垂了乳,隻管叫了其他尖挺的去服侍。”


  琅王最愛看這小婦吃醋的模樣,,便是故意挨近了她道:“這幾日看著漸大,趁著還算挺實,倒不如先喂飽了你夫君,到時候吃慣了你的味道,再給換個也不吃,本王認奶……”


  瓊娘笑著推開往她懷裏鑽的那個討奶吃的,忽然覺得一陣內急,便讓琅王在園子裏稍等片刻,她有著翠玉和幾個丫鬟攙扶著去了一側的貢房。


  隻是待她紓解了內急,焚香淨手了之後,再往院子裏走時,離得老遠,便看見位美人正服侍在琅王的身旁。


  瓊娘打眼兒一看,這位倒是個細腰尖挺的,那薄衣包裹的尖尖都快要蹭到臉上去了!


  原來是那灑掃西閣蝶衣也趁著清晨時來花園子裏閑逛。


  要說上次,戀花勸著蝶衣再等等,隻等著王妃徹底大了肚子,身材走形時,再向琅王進獻溫柔纏綿。


  可是這王妃的肚子倒是日益漸大了,那媚態卻是不減分毫。


  不同於其他婦人懷孕時的手腳臃腫,琅王妃隻大了肚子,四肢還是那般的纖細。皮膚也不見半點的孕斑,若是穿了遮蓋肚皮的衣服,竟然恍惚覺得王妃細瓷般的肌膚,似乎比沒懷孕時還要見亮。


  這樣的女子,哪裏會有男人會看得厭煩?要不然那琅王怎麽會天天深夜才歸府,卻撿著大清早起來,陪著王妃逛花園子呢!

  昨日,她站在高閣處看得分明,那王妃的鞋子不小心走掉了,便是坐在園裏的木椅上,任著琅王蹲下給她提鞋呢,

  那般英俊不凡的男子,卻甘心跪在女子麵前,為她輕輕安撫著腳踝,又為她提上鞋子,真是看的人眼紅心急,隻恨不得自己才是那俊美王爺麵前的那一個。


  今日,她又特意起早,偷偷站在高閣處觀望,便看見那王妃內急,隻王爺一個人落單。


  說起來也是趕巧,春日風大,一陣大風刮來,竟然叫琅王迷了眼睛,那小廝手指粗苯,連琅王的眼皮兒都翻不開。


  蝶衣便正尋了機會下來,假裝趕巧路過,便來替琅王洗掉那眼裏的沙子。


  這洗眼,便要貼身挨近,蝶衣最引以為豪的便是她的那一對大胸,方才從高閣上下來時,又特意將原本便低矮的裹胸又往下拉了拉,這才湊將過去,替琅王清洗眼睛。


  那琅王眼皮被磨得不行,隻當是過來個丫鬟,哪裏想到來了這個麽尖挺的尤物?

  隻這短寸的功夫,便被正回來的瓊娘趕上了。


  這遠遠一看,因著錯位的緣故,瓊娘隻看到那琅王的臉兒,似乎是被埋在了一片雪乳之中。這哪是個會認奶的,簡直是有奶便是娘的無節操之輩!

  瓊娘身後的喜鵲,一向是王府規矩學得不到位的,隻猛然高喝一聲:“哪個房裏的丫鬟,這等子的沒規矩,連王爺的身邊也敢硬往上湊。”


  那邊琅王也剛用清水洗了眼,衝掉了眼皮裏的沙子,這一睜眼便是雪峰壓頂的架勢。


  他往昔是見慣了美人主動投懷送抱的,這等架勢倒也稀疏平常。


  可誰曾想喜鵲那一嗓子那般的洪亮,那蝶衣也不知是有意無意,腳下這麽一踉蹌,竟是整個人摔在了琅王的身上。


  這下子雪嶺襲來,整個的躲閃不開。


  琅王隻覺得一股子濃重的脂粉味兒,竟是盡數襲來,嗆得人越發的沒法呼吸,全不若瓊娘身上的那股子清甜味。


  當下便是抬腿,將欺在他身上的那嬌滴滴的女人一下子踹將了出去。


  那蝶衣也是倒黴了些,竟是離得大湖不遠,腳下一個沒跟兒,便整個人栽入了湖裏,撲啦啦地喊著救命。


  瓊娘看著湖裏那一起一伏的女人,跟不遠處的侍衛道:“那是萬歲的禦賞,輕忽不得,還是快些撈上來吧!”


  琅王倒是不覺得方才的這一枝節有何不妥之處。便連看都不看猶在湖裏撲騰的女人一眼,徑直朝瓊娘走了過來,道:“這裏風實在太大,怕你一會也迷了眼,卻會內院的廳子裏吧,一會你食了飯,還要再午睡上一會呢。”


  瓊娘也實在不愛在這些個內宅的事情上跟琅王的太多的計較,滿府宅的美妾那般多,迷眼塞牙一類的事情也會層出不窮,若是回回都鬧性子吃醋,琅王不煩,她自己都厭煩透頂了。


  是以便隻點了點頭,任著琅王拉著手步出了園子。


  而那蝶衣則是剛剛被侍衛用竹竿從水裏拉拽出來。


  雖然是春天,可是這剛從水裏出來依然發冷,偏偏那大嗓門的喜鵲路過她身後時,還輕蔑地哼了一聲。


  隻讓蝶衣一邊發抖一邊心裏發著狠,隻盼著自己一朝得勢,看不弄死這猖狂的丫頭!


  再說那瓊娘入了房,吃了碗加了蜂蜜的羊乳羹,便又飽意,換脫了鞋子,套了了輕便的薄襪,便靠坐在塌上看書。


  不多時,便有人報,說是雍陽公主來探訪王妃。


  從公主進來的那一刻,看著她那掩不住興奮的眼神,瓊娘便覺得這位是帶著天大的私隱秘聞而來。


  果不其然,那雍陽公主揮退了左右後,挨著瓊娘小聲道:“我的乖乖,本宮的二哥要納妾了,你猜猜是誰?”


  瓊娘想了想道:“該不會是那個柳萍川吧?”


  雍陽公主興奮的眼神,立刻變成十足的膜拜:“瓊娘,你可真乃神人,這都能猜得準?”


  瓊娘歎了口氣,道:“她一向是個知進取的,沒有趁手的下家,怎麽可能主動和離?以前我有些看不上的她的為人,但是現在看來,倒是她活得甚好,滿朝的權貴便要挨個試一遍,也不枉活了這一生。”


  第150章


  瓊娘的這番話, 倒是叫雍陽公主一愣, 然後不讚同道:“瓊娘,你這番話就是有偏頗了,她換再多的男人,哪一個將她當成玩意兒了?我倒是羨慕你,若是我嫁人後, 夫君能有琅王的一半, 那我便心滿意足了。再說她要嫁給二哥的事情,隻是影傳, 並未成真。就算隻她是個側妃, 哪那麽容易在皇家兄弟裏挨個串門子,豈不笑掉人的大牙?”


  瓊娘想起這位公主前世裏改嫁的心酸,便知她此時說的俱是心裏話, 再加上她以前一直戀慕著琅王, 倒是真覺得世間的男兒都不如忘山。


  不過今世她不用嫁個短命的, 但願這次如她所願, 夫君稱心如意, 能夠白首到老。


  不過那柳萍川到底是個什麽光景?瓊娘倒是有些好奇,便又問了問。


  原來那二皇子在盜匪手裏救下柳萍川時,那柳氏便對二皇子心生愛慕之意。與安業王和離後,便自己獨守院落,立誌除非是二皇子否則絕不再嫁。她幾次向二皇子表明心跡, 而那二皇子又向來是仁厚的, 隻覺得人是自己救出來的, 如今又是潦倒無所依,便想照拂照拂。


  這話兒過到了萬歲那裏,萬歲倒不覺得二皇子是貪圖美色,畢竟柳氏的姿容他們也都知道,也就是個清秀之姿。何況二皇子向來如此,不但善待弟兄,對自己的侍衛,奴婢也是照顧有加,是以萬歲倒是覺得二皇子重情義,心仁慈,納了柳氏也是施舍的善事一樁。▼▼


  然而皇家的臉麵卻又不能不顧,所以萬歲便暗示著二皇子,這積德行善也要看著火候,養在府外,平日裏周濟些則個便好,可萬萬不能將前任的嫂子納入府裏,亂了綱常。


  二皇子是個至孝之人,聽父皇這般言語,自然不會忤逆犯上,可是他在外麵養著柳氏一事,便也算是過了明堂。至於安業王若有什麽不滿,他自可用父皇的默許答複。。


  至於群臣那邊,因為二皇子的風評素來甚好,此番義舉也是照拂著下堂的弱女子,況且那事主還是柳大人的親女。


  皇家與柳家的家務事,他們參上一本也不見得買好,又與江山社稷無關,是以他們也犯不著趟這個混水。


  瓊娘這下便聽明白了,也難怪雍陽公主不羨慕那柳萍川,當真是有些下三路,從堂堂側妃一下子變成了二皇子的外室,至於哪天能抬進府裏更是遙遙無期。


  不過瓊娘倒是不關心那柳萍川的前程,隻是借著機會又問了問關於二皇子母親靜敏妃的事情。


  雍陽公主對那靜敏妃的印象極好,隻說她端莊嫻雅,跟二皇兄一樣性子最為和善雲雲。


  瓊娘一時也打聽不出來什麽。更何況若是那靜敏妃當年真是與琅王母親的死有牽扯,那雍陽還未出生,也不會知道些什麽。


  不過靜敏妃做人竟然是這般滴水不漏,那二皇子看上去倒是隨了他的母親。


  送走了雍陽公主後,瓊娘便拿出了自己的賬本對賬。


  如今她的家底已經不可用厚重來形容了。食齋、船行、雜鋪三家的生意全是走的上乘買賣。每日源源不斷地為她攬入金銀。不過瓊娘並沒有效仿大多數商賈那樣賺了錢財便用來買地。而是在南洋一帶買了莊園田地,剩下的鑄成金條全都囤積在了幾處私宅裏,


  朝政風雲變幻,她不敢保證琅王一直這般順風順水。


  隻不過以前,她隻是顧忌著自己能否全身而退。處處是要給自己留著後路,而現在她還要考慮楚邪。


  所謂狡兔三窟,江東是一處好去處,可是若有一天江東不保,她會勸服楚邪與她遠渡南洋。隻要有金銀,便不愁以後的出路。再怎麽不濟,也好過前世那般在皇寺裏被囚半世。


  瓊娘覺得自己要做的便是隨時掌握朝廷的動向,若是風頭不對,便勸諫琅王不可戀慕富貴榮華,早早離開凶險之地才好。


  心內正自想著,小腹微微一顫,瓊娘的目光頓時柔和,她的孩兒再過幾個月便要出生,卻不知長得像她多一些,還是像琅王多一些呢?


  就在這時,琅王從裏間出來,剛才他正午睡,隱約聽見了瓊娘跟雍陽公主在外間裏說話。


  別的倒沒有上心,偏偏那句“不枉活了這一生”的言論聽得分明。


  也不知這小婦是不是真的羨慕了柳萍川,不過侯門王府裏偷人調情之事,向來不斷,那些個貴婦養戲子相公的隱秘傳聞也時時有之。


  若是這小婦一時鑽了邪路,認定了要換換新人才好,保不齊她這樣不缺錢銀的將來背著自己做出什麽幺蛾子……


  這般想著,琅王都氣得想要殺人,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將小婦教好,待得生了孩兒,可得管束住她才好。


  不提琅王的訓妻大計,春季的春遊時節很快便到了。這也是京城裏未及婚嫁的小姐公子們交際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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