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了。我命田嬤嬤熬煮了潤喉的燕窩梨汁兒給你……”
一時間,太後跟瓊娘東拉西扯了許久才放她下山。可是瓊娘心裏卻有些淡淡的疑問,她總覺得先前太後的那句“忘山強過他的父親”是一時失言,是故後來才東拉西扯了那麽許多。
楚邪的父親是楚歸農,那是有名的愛妻若珍寶的男人,太後怎麽會說忘山比他的父親強這類的話?
瓊娘在歸程的路上,一直反複琢磨這這件事。
等回到府上時,她原本是打算洗漱,等候琅王歸來詢問大哥的婚事,可是不多時便看喜鵲從前廳隻喘著氣回來道:“夫人,您不在府上的這一天出大事了。”
翠玉看著她言語稍顯誇張,便道:“有事便說,別一驚一乍的嚇到了王妃。”
喜鵲畢竟跟翠玉不同,並不是那種富貴人家裏教養出來的丫頭,就算跟在瓊娘身邊甚久,還是改不掉從鄉野裏帶來的習氣,不過瓊娘倒是喜歡喜鵲的響快,倒是不介意她的不拘小節,便問道:“什麽事情?”
喜鵲經翠玉的提醒,連忙調小了嗓門,語言平平道:“昨兒柳家大公子留宿在王府,今晨醒來時,被公孫家的大哥發現與公孫二姑娘躺在了床上。柳家大公子表示願意負責,可公孫二姑娘卻說,不過是喝醉了酒,胡睡在一起,天亮散了就好。公孫家的大哥便要追打公孫二姑娘,柳家大公子阻攔,最後公孫家的大哥把柳公子給打了。”
雖然喜鵲刻意念得語調平平,但她那話裏的意思卻是惡風拍浪,拍得一旁向來端莊的翠玉連連抽氣,也直把瓊娘驚得合不攏嘴。
直到她將公孫二姑娘叫來,才弄明白了原委。
原來昨日從龍家回來後,柳將琚到底是回了柳家。依著他做人的性情,向來不是捅了簍子不管的。
不過公孫二姑娘卻頗為仗義,直言要陪著他一起回去,大不了她跟柳家的父母解釋清楚,免得誤會他真的私德有虧便好。
不過那公孫二娘是多鬼道,隻叫柳將琚跟著她一起翻牆,從後園子翻了進去,就這麽的一路繞到了堯氏的院落。
而那屋子裏也正是熱鬧。柳夢堂將堯氏和柳萍川叫到了一處,便是將龍家的那場變故盡數說了出來。
這下堯氏也不渾身無力了,氣得直拍著桌子,大聲叫著逆子。而柳萍川則慢聲慢語,分析著這公孫二娘,大約是大哥私下去求崔瓊娘,跟公孫二娘串通一氣演了這一出戲。
柳萍川以前總是嫉妒著柳家夫妻對瓊娘太好,而現在她又心態偏頗,覺得他們對柳將琚比對她好。加之柳將琚又向來跟瓊娘親厚,這下可算找到了詆毀大哥的機會。
“大哥這般的不聽父親的話,實在是不將柳家的門楣榮耀放在心裏,不過也難怪,他向來是膽大的,要不然怎麽會先前與我府裏的那位前太子妃有過一段私情呢。”
她這話倒是讓堯氏一驚,忙問緣由:“你這話從何而來?”
柳萍川冷笑道:“我原也是不知,要不是後來從雲曦的以前的摯友那裏聽聞,二人曾經相攜遊湖,有過一番深交,還真是想不到呢。大哥若是再不聽人勸,父親你便跟他提起這事,看他顧不顧及那靳雲曦的名聲……母親,你也是的,既然裝病,就要裝得像些,有好幾次哥哥來看你,你都是起了床的,這次他再回來,便臥床不起,看他能不能擔得起氣死母親的惡名……”
依著公孫二的脾氣,就要在這柳萍川高談闊論的時候,搖著扇子邁著方步走進去,大掌一揮,給她個“五福臨門”,打掉門牙才是教妹妹做人的親哥哥。
可就在她打頭陣要進去時,柳將琚卻扯了她,又是悄無聲息順著原路從院牆裏翻了出去。
柳將琚自此也是心灰意冷,可是跟父母撕破臉實在不是他的為人之道,便拉著穿著男裝的公孫二一起去酒樓裏喝酒。
這可算是找對人了,公孫二是個多能喝的,便是陪著柳將琚拿著一壇壇的老酒當水飲。
但是再能喝之人,也終究是有喝醉之時,最後也不是怎麽的。二人稱兄道弟的,便回了王府裏公孫二姑娘暫居的房間,就這臉貼著臉兒的,裹了大被睡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晨,恰好公孫無奕來尋妹妹,喊了幾次不見人應,便順著窗戶往裏忘,正看見柳將琚將大腿搭在妹妹身上的情形,接下來便是一聲暴喝,雞飛狗跳的混戰一場。
等公孫二灰頭土臉地來見瓊娘時,再不見往日翩翩瀟灑的濁世公子哥兒的浪蕩樣,隻伸著手指對天發誓,昨日絕對誤會一場,她可沒有設計陷害,非逼著柳將琚娶了她的意思。
瓊娘拿手帕撫了撫胸口,就著燕窩梨汁順了口氣,道:“我明白,公孫二姑娘你並非恨嫁之人,隻是事已至此,總要有個解決的法子。”
公孫二道:“有什麽可解決的,說開了大家便權當沒事過去了便好,可是你那兄長就是個榆木腦袋,隻因為我睡覺時,衣服前襟鬆開了,被他瞧見了些,他便跪在我哥的麵前,非要娶我……王妃,你且去勸勸你那大哥可好?想開點,看了就看了,別這麽死皮賴臉的抓著我不放。要是依著這個,我以前跑船時,看著的赤膊光屁股的漢子多去了,你說我不搞個三宮六院的,都收不幹淨那些個男人了!”
這事情裏的苦主要不是柳將琚,瓊娘覺得自己一定能大笑出來。可是現在她是萬萬笑不出聲來。
公孫二不是恨嫁之人,奈何她親大哥公孫無奕卻是個嫁妹心切之人。如今便是認定了自己的妹妹名節毀在了柳將琚的身上豈會善罷甘休?
那可是親自手刃仇人全家的嗜血之徒啊,怎麽可能叫妹妹吃虧呢!
不過依著她看,哥哥若能娶了公孫二也好,他常年隨軍,娶個嬌滴滴的小姐,怎麽可能跟他吃苦,倒是公孫二一身的英氣,正配哥哥。
當她將這意思婉轉說出時,公孫二嗬嗬一笑道:“你哥哥心裏有人,這樣的男人,再好我卻不嫁。”
瓊娘聞言一愣,仔細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便是幽幽一歎。
這股子憂傷,到了晚上都沒有舒散。
且說琅王安撫了公孫無奕後,便回來見瓊娘,看瓊娘有些鬱鬱寡歡樣,便將臉兒貼過來,隻躺在她的大腿上要聽腹內娃娃的動靜。
瓊娘被他逗笑道:“不到三個月,哪來的動靜?”
琅王順勢吻著她的臉頰道:“郎中說熬度了幾個月,便可在一起了,到時候便要好好侍奉本王,憋得都要冒火了。”
瓊娘被他摟在懷裏道:“萬歲不是賞賜了美人,怎麽眼巴巴地賴在我這?”
楚邪咬了她臉頰一口道:“最不是個好東西,現在倒是大方的樣子,若我真跟人挨了身兒,你豈不是又要打翻了醋壇子?”
瓊娘突然想起白日裏太後無意中說的話,便問:“不知公公在世時,可否納妾?”
琅王懶洋洋道:“便是我母親一個,他都愛不過來,哪裏會納妾?記得我五歲時,江東大營操練,他走脫不開,可母親突然病重,他便每天裏歸趕幾十裏的路,往返大營與府宅,我娘便是他的命,命隻要一條便好,不在了,他便也跟著去了……”
第144章
瓊娘聽得眼眶發酸。那老琅王的確是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不過她也納悶, 既然自己的公公如此愛寵著婆婆, 為何太後會說出那樣的話來?若是非要比較的話,依著她看,琅王在成婚前,那般的浪蕩,反而是不如從年輕時便潔身自好的公公啊。
抱著這樣的疑問, 瓊娘倒是緊著問了好些關於公公楚歸農的事情。楚邪疑心她是故意拿父親敲打著他, 便捏著她鼻子道:“問了這麽多,可是嫌本王做得不如父親?本王也是夠寵你的了, 還蹬鼻子上臉的!”
瓊娘卻並不覺得琅王開恩若何, 便是翻著彎長的睫毛,翹著嘴角道:“原先是與公孫二姑娘一樣,想著自己一個人清閑自在的, 最多也是找個上門的女婿, 若不是王爺你求得緊, 還真是不想嫁呢!”
看著她露出狡黠的笑容, 還真是他記憶裏那個在獵場裏潑辣得理不饒人的小姑娘。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不過當時氣得他想打人的小姑娘, 如今卻成了他孩兒的娘。隻是這當娘的頗不老實,最近又結識了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公孫二,這心思也漸活絡。
所以楚邪據覺得,讓那一本正經的柳將琚將公孫二這妖孽收了也是不錯,免得見天兒往自己的王妃身邊湊, 帶壞了他孩兒的娘。
瓊娘懷了身孕的正是好時候, 眼看著開春, 天色漸暖,就能往外走動走動了。
觥籌交錯的酒宴,難免人聲嘈雜,她月份漸大,腹內開始有一突突的微動,也是怕人語聲驚到了胎兒,便盡量不去。
不過偶爾有清雅閑逸的茶宴,還是值得一去的,大抵能在茶宴上遇到些與自己一般懷了身孕的夫人們,大家在一起閑談,也能讓懷孕不適的心情開闊些。
滿朝文武裏,她與長袖善舞的禮部侍郎夫人的交際最好。
一個是因為這禮部士郎夫人先前就是她的素心齋的老主顧。素心齋能名揚京城,她功不可沒。
另一個原因也是,這位夫人會做人,侍郎大人更會做人。所以先前別人都對琅王落井下石時,這對夫妻雖然不能提狼王說話,但也沒有趁火打劫,這一點,瓊娘覺得難能可貴。
是以士郎夫人每次邀約時,她若無事都會欣然赴宴。
今日的茶宴,乃因為侍郎夫人老家的春茶下來了。這越冬後的茶樹久曆風霜。在春風裏初次萌發的芽葉,葉肉肥厚,不同於老茶的苦洌帶著一股別樣的甜香,最受夫人們的歡迎。
不過侍郎夫人倒還細心給幾位懷了身孕的夫人們備下了濃淡適中的紅茶,免得腹內的胎兒們喝得興奮了鬧騰母親。
也許是初春的美好氣息叫人精神振奮。許多許久不出的夫人也都露了麵。如今是安業王妃的雲曦便算得一個。
前太子劉熙總算是聽得他外祖父的話。在作死的路上止步下來。熬過了這個嚴冬,卸去了太子之職的劉熙總算是重獲得父皇的慈心,雖然風光不再,卻也遠離的風頭浪尖。
身為安業王妃的雲曦便也得了自有,總算可以出府交際,與眾人品茗閑聊。
不過瓊娘覺得雲曦似乎對自己有話要說。
於是在飲了一杯茶後,瓊娘便借口著困乏了,去了閣院西側的獨棟閣樓裏休憩。
不多時,便聽樓下有人道,說是安業王妃要來與琅王妃閑聊。
瓊娘便就靠坐在閣樓的軟塌上跟雲曦王妃一起閑聊了半晌詩畫。
到了最後,雲曦屏退了左右,凝神望向窗外半晌,才道:“他……真的要娶公孫家的小姐為妻?”
當初琅王帶人去龍家踢館,也算是鬧得盡人皆知。那與龍大人交好的刀筆吏胡大人更是不管不顧,又狠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