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是一向好交際的瓊娘,卻壓根不往人堆裏湊。隻跟著那散漫慣了的琅王, 坐在了宴廳的最邊角。


  當時宴廳外寒梅綻放, 可是廳內的大部分人都無心欣賞。運河整頓在即, 沿岸的府司衙門皆有調動。大部分官員又與朝中權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誰不是臉上帶笑,心內掛著自己的算計,左右來回的套話寒暄。


  可那江東王與瓊娘,明明是跟運河最有關聯的兩個人,卻悠閑自在地望著庭外的梅花有說有笑。


  那印象裏端莊得有些刻板的瓊娘,滿臉的輕鬆自在,一邊飲酒一邊賞梅,也不知那琅王說了什麽,竟然滿頰紅霞,伸手在楚邪的胸`前輕輕錘了一下。


  那琅王順勢將她攬在懷中,將她微微翹起的櫻唇密實地銜住,看那情形,便是深吻舌纏,情不自禁的孟浪。


  雖然這二人有殿柱阻隔,宴廳裏的人全然看不到他們在無人角落的無狀。可是尚雲天存心要多看幾眼瞧瓊娘,便特意繞出了宴廳,來到了二人斜對麵處的長廊裏。隻躲在柱子後麵,將二人的纏綿看得清楚透徹。


  那琅王竟是如此下流,那雙手,還在他的瓊娘腰肢間來回遊弋,竟是當他的瓊娘是妓館花魁,可以隨意褻玩不成?

  再說那稍事抵擋,便被親吻得綿軟了身子的女子,這……哪裏是他的將瓊賢妻?分明是被個浪蕩王爺帶壞了的女人,再也撿拾不起文雅端莊。


  尚雲天躲在柱子後,看這瓊娘與別的男人如此親密,心裏像被鈍刀一點點切割一般,隻恨不得衝過去,將他的妻子從那男人的懷裏拉扯出來。


  雖則心內血湧山河,可是他又不能不承認,這樣的瓊娘竟然帶著股他從來沒見過的風情,那般的嬌媚可人,竟似他曾經暗自希望她變成的模樣。


  瓊娘為何總是一味不肯原諒他,卻轉而投入到了那不堪男人的懷中?

  尚雲天的心內困苦,更加執著,一意將瓊娘搶奪回來問個究竟。


  瓊娘不知前世的丈夫立下奇偉誌向。但是她自問今世的自己,的確有些墮落得不^o^

  饒是瓊娘自認為話頭機敏,也是愣了一愣,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王爺話裏的意思。


  隻恨不得用手裏地毛筆好好疏通了江東王的嘴。


  二人說鬧了一陣, 琅王倒是想起了正經的來, 說道:“江東過些日子來人, 本王的堂妹要來京城,你待回府去,且看哪個院子適合, 便命人布置安排去了。”便準備回轉王府。


  楚邪親眷單薄,數得著的親戚便是那麽幾個。他一說堂妹,瓊娘立刻便醒悟出是誰的。


  便是那個當年在獵場與她發生口角的女扮男裝的小姐。


  嚴格說起來,若是不因為那位蠻橫的堂妹, 瓊娘當初跟哥哥柳將琚一起狩獵時,壓根不會跟琅王產生交集,更不會今兒讓琅王牢記住她, 以至於當初拉車的馬被下藥失控撞上人時,被琅王一眼認出來。


  想到這, 瓊娘緩緩吐了口氣, 不大確定自己跟那位言語甚是粗魯的堂妹是否相處得來。


  琅王也看出了她的神色,不過他覺得瓊娘如今已經貴為王妃, 更是表妹楚依依的大嫂, 既然是這樣,也當如他一般疼愛他的堂妹。


  於是又開口道:“楚依依與本王一般, 年幼失了母親, 是以脾氣比較著一般的女子要乖僻些, 眼界也高些。這次她來,乃是叔父囑托本王為她尋一門合適的親事。這也少不得你這個嫂子代為相看張羅。”


  瓊娘一聽,更是頭大,隻覺得但凡男人似乎都覺的一旦成了嫂子,便文武俱全,可以替個全然陌生的唐小姑子相親張羅人生大事。


  可就在這時,喬掌櫃喜形於色道:“東家,來了筆大買賣!”


  原來這日船塢那兒來了兩個北地的客人,說是要從南方運些糧食回北地,而且貨量甚多,足要包下五條大船。


  崔家船行的生意蕭條了許久,驟然來了大買賣,喬掌櫃能不喜出望外嗎?當下便應承下來,趁著船工裝船的時候,把這消息告知了東家,叫她也跟著高興一下。


  瓊娘一看時辰還早,便想去瞧一瞧。幹脆換了男裝,叫琅王先回去。


  琅王眯著眼兒看著穿得像個儒雅小書生的瓊娘,心道:得虧是老天有眼,叫她成了個女兒身,若是男兒,又長得這般模樣,豈不是要教本王沾染了斷袖之癖?

  心裏這般想,便覺得這小婦便扮作男人裝也是個招蜂引蝶的,既然空餘半天時間自然也隨著一同去了。


  當二人一下馬車,那邊白家派來盯梢的夥計便盯緊了。


  直到二人查看一圈,出了碼頭後,他便馬不停蹄地去稟明了白氏。


  白氏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一邊撩動蓋子一邊問:“看清楚了?可是接的兩位胡商的運貨?”


  夥計也是機靈的,點頭道:“我在崔家船行裏有相熟的酒友,聽他言,便是您說的那兩位,他們托運的是糧食和幹果,不過好像糧食箱子裏隨便借著便利,埋入了些瓷器,正好可防止風顛浪湧打算了瓷器。好像那些瓷器還挺名貴,兩位胡商裝船時都沒有船行的夥計,而是自己另外雇傭了人來裝貨。”


  白氏聽了點了點頭,轉過頭問:“尚大人,您看這事情,穩妥保靠吧?”


  尚雲天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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