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我埋首尋路,不願看見內心的牽連。
——常萍
和周文博談對象的事情算是就這樣基本定了下來。雙方的家長別提有多麽的高興,幾次坐在一起吃飯仿佛都要把兩個人的以後給定下來了。
在家長的眼中,兩個人是那麽的般配真是相見恨晚,得知兩個人原本是高中同學的時候,家長更是大呼有緣分。不過好像家長好像並不知道在高中時代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自從畢業之後,或許有意無意是因為當年那封信的原因,周文博一直沒有和姚木蘭聯係,姚木蘭也差不多已經淡忘了這個人了。但是這場無意的捎帶著點荒唐色彩的相親卻讓兩個人重新走在了一起。姚木蘭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應付家長,順便拿這個當擋箭牌拒絕掉那些追求的男生,總是有周文博在身邊一切都變得輕鬆了,之前那些莫名的壓力統統的都煙消雲散。在別人的眼裏這兩個人也應該算是絕配了吧,男的才貌雙全,女的氣質不凡,很好的一對。可是姚木蘭從頭到尾的想法都隻是應付,和周文博也這樣說明白了,雖然周文博也說著是應付家長,但是姚木蘭和常萍都能感覺到他多多少少有些認真,不過分寸拿捏的還是很好,不會讓任何人覺得尷尬。姚木蘭也懶得去管那麽多了。
春天,夏天。
在又一個九月來到的時候,姚木蘭已經大二了。時間過得真的好快,不知不覺自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大一新生了。記得當年高中的時候隻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但是現在時光荏苒自己已經二十歲了。
十月份得時候,常萍傳來了好消息,自己要和鄭浩天訂婚了。聽到消息的那天,姚木蘭很高興,晚上的時候和常萍兩個人一起去了酒吧。
在酒吧裏,喝著東西,姚木蘭大聲問著;“日子選好了嗎?哪一天啊?”常萍笑著回答:“二十五號那天。”兩個人看上去都是一臉高興的樣子,推杯換盞,一杯接著一杯,恍惚之間,姚木蘭又覺得時間仿佛回到了過去,記得當初在李煒開的酒吧裏,自己和常萍也曾這樣的瘋狂。兩個人喝了個過癮,又一起來到了舞池,四目對視,開始手舞足蹈。最後兩個人相互攙扶著出了酒吧。
姚木蘭很明顯是喝高了,但是似乎常萍的酒量好一點,還有點清醒,一直在擔心地問著姚木蘭有沒有事情。姚木蘭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還說要兩個人並肩走回家。於是兩個人沿著路燈往姚木蘭的家走去。昏黃的路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悠長,微風搖曳著時光,常萍不時產生錯覺,好像是多年前高中時代的那樣,兩個人放了學一起回去。還是這個城市,似乎還是這樣的風景,但是卻再也沒了當初的心情和人兒了。
“常萍啊,你還記得不,以前高中那會兒咱倆就一起這樣走回家的。”姚木蘭輕聲地說著,原來她也想起了從前,常萍點了點頭,然後不經意地歎息,微微露出一絲笑容。“真的是祝賀你了,就要訂婚了,鄭浩天是個好人,你一定會很幸福的。”姚木蘭認真地說著,常萍看著姚木蘭笑了起來,可是姚木蘭一轉臉卻流下了眼淚。常萍有些驚訝,“怎麽回事啊,剛剛不還好好的嗎?”姚木蘭擦了擦眼淚,勉強也擠出了一絲笑容,先是說著沒事,但是過了一會兒似乎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其實和周文博在一起,我一直會莫名的難過,看見他我總是會想起陳勇,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我原本以為我可以把他忘了的,但是這麽多年了,我發現我根本就忘不了他,我還愛著他,真的,我愛她。”姚木蘭繼續說著,常萍聽到這裏,也有些難過,“我老是會想,想如果當初我看到了那封信,他如果沒有和你發生那些事情,那麽現在會是什麽樣子,他還會在這個城市,在我身邊的吧。”常萍說不出話來,在聽到姚木蘭說道自己的時候,常萍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已經很久沒有被提起的傷疤被再次被揭起。
“我不怪你的,真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我以前說過的,不管發生了什麽,這輩子都是。從一開始和李煒,到後來你和我說那個李家偉,還有你跟我坦白跟陳勇的事情,一直到現在和鄭浩天在一起。我都默默的祝福你,我希望你能幸福。”姚木蘭說完轉身吐了出來,或許是喝酒喝得太多的原因。常萍輕拍著姚木蘭的後背,內心裏的感覺錯綜複雜。姚木蘭吐完之後有些昏昏沉沉的,常萍叫了出租車把她送回家。
直到看見姚木蘭安然地睡在了自己的床上,常萍才鬆了口氣,在床邊站著一會兒,很認真地看了看姚木蘭熟睡的臉,還有微微皺起的眉毛,常萍輕輕關上門轉身走了。
常萍第二天就失蹤了。在第三天的時候,姚木蘭收到了常萍的來信。
“木蘭,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怪過我,但是我內心裏有太多的東西無法釋懷。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但是我真的需要一個人好好的安靜一段時間。
或許是我太過想要一個安穩的依靠了,看著你對陳勇的感情,還有那天你說起李煒的名字,我內心曾經的那些堅持又活了過來。我不能再這樣隨隨便便就付出感情了,我應該是曾經的那個常萍。那個從來都沒有害怕過什麽的常萍。謝謝你叫醒了我,請讓我從新找回自己吧……”
姚木蘭看著落款處常萍的名字傻眼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常萍莫名其妙的告訴自己這些到底是什麽意思,姚木蘭想來想去也沒有徹底的明白。那封信看了很多很多遍,電話也打了很多很多次,但是常萍像是消失了一樣。姚木蘭有些不知所措了,一種恐懼又湧上了心頭,曾經那些自己一個人的日子的感受在內心反複地出現。那種體驗,很是難過。自己到底說錯或者做錯了什麽嗎?那封莫名其妙的信自己還是沒有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