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下
陳勇和常萍在寒暄了幾句之後,沒了話,氣氛變得有些沉默,兩個人好像都在想著自己心裏的事情。過了好一會兒,陳勇支支吾吾地想開口說什麽。但是支吾了半天也沒有說清楚。常萍有些著急了,恨恨地說:“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了,有什麽就說什麽,別那麽虛偽,我受不了那一套。”陳勇沒有再露出熟悉的微笑,平靜了一下情緒,陳勇終於問出了一句:“木蘭,現在怎麽樣了……”常萍聽到這裏,突然間就有一種抑製不住地想要流淚的衝動,但是常萍忍住了,冷笑了一聲說:“能怎麽樣,就是那個樣子。她以為你會和她一起堅守住那份感情,可是她怎麽也想不到你就那樣走了。她真傻。”陳勇低下了頭,眼神裏的難過溢於言表。過了一會兒,常萍重重地歎了口氣說:“唉,也沒辦法,現在這個時候,事情到了那種地步,也許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陳勇突然間就掉下了眼淚。他想著,這是自己來北京第一次哭吧,以前那麽難過,那麽痛苦也從來都沒有流過眼淚,隻是機械地麻木著自己,但是現在,怎麽也忍不住胸中的悲傷而落下了眼淚。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常萍遞過去紙巾,陳勇難過了一會兒,就擦幹了眼淚,接著和常萍聊了起來。“你怎麽來這裏了,不是應該在上學嗎?和李煒怎麽樣了?”陳勇關切地問著。這下輪到常萍沒話了,常萍苦笑了一下,然後就把李煒被判無期的事情還有自己這段時間的心路曆程說給了陳勇。陳勇聽完一臉凝重,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常萍,常萍麵無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希望她一直都這麽堅強。陳勇在心裏默默地想著。
兩個人此時都有了一種無言的難過,來到異地,誰過的都不好,陳勇和常萍說著自己來北京這段時間的生活。同時也從常萍的口中了解到常萍這段時間一直也都不好過。
吃了飯。常萍讓陳勇帶著她去陳勇住的地方看看。陳勇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拒絕,說著不太方便。常萍笑著調侃:“你女人也在那啊!什麽不方便啊!”陳勇苦笑了一下說:“地下室,很小的,環境也不好。”常萍瞪了陳勇一眼說:“咱們什麽關係,那麽鐵,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看著常萍那麽豪爽,陳勇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兩個人一起去了陳勇住的地方。
地下室三層,常萍顯然是這輩子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看著狹小悶熱的走廊,常萍臉上的表情很是驚訝。這裏的條件確實很差。陳勇拿出鑰匙,開了自己房間的門,常萍沒有進去隻是傻傻地站在門口。兩個人在底下呆了沒幾分鍾就出來了。
“怎麽不找個好點的地方啊?”常萍很驚訝同時又有些氣憤地埋怨著陳勇,她覺得陳勇這是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陳勇沒有回答,憨笑著低著頭。“你這不是糟蹋自己嗎?誰看到你這個樣子會好過,你想過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關心著你愛著你嗎?掙到錢身體都毀了有什麽意思嗎?”常萍連珠炮似地發問。陳勇沒了話。“我也有找個好點的地方,就是租金太貴了,沒舍得。”陳勇小聲地說著。常萍追著問了起來說:“哪裏啊?帶我去看看,咱們兩個合租,反正我也不能每天都住在賓館裏麵。”陳勇聽到這裏,來了興致,自己一開始也想著找人合租,就是合租人一直都沒有找到放心合適的。現在常萍這樣一說。陳勇倒想著這個辦法挺可行。
下午的時候,兩個人去看房子。在一個破舊的居民樓,六樓,頂層。裏麵的裝修很簡陋,家具什麽的也都非常破舊,兩室一廳,不過倒是有一台空調。環境也算不錯。看好了之後,常萍便打電話叫來了房東。商量著立刻租下了這套房子。“這小夥子,我記得早就來看過這個房子了。現在和女朋友終於決定租下來了?”房東老爺爺笑著問。陳勇有些尷尬,常萍笑著解釋說:“爺爺你誤會了,我們隻是同學。”老爺爺聽常萍這麽說就不再說什麽了,隻是笑笑。常萍看著很合適,就簡單地簽了協議,拿出錢交給了老爺爺。陳勇說著自己也應該拿一半的,常萍回絕到:“我先順手交了,回來你再給我,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反正少不了讓你交。”陳勇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再說什麽。
兩個人這樣就算租下了房子,接著就去了地下室簡單把陳勇的行李收拾了一下,常萍也去酒店退了房間,拿回了行李。晚上的時候,兩個人買了些涼菜,幾瓶啤酒,喝了起來。不停地幹杯,互相聊天說話。吃完了飯,兩個人各自收拾起了自己的房間,一直搞到十一點多,兩個人才輪流衝了澡,回房間休息。
躺在床上,常萍怎麽也不能想象自己竟然會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碰到陳勇。看到陳勇,常萍總是會想起姚木蘭,她現在在幹嗎?應該已經睡在了床上進入夢鄉了吧?還是一個人正在默默地傷心?常萍的腦海裏突然閃現出曾經大家在一起的日子,快樂,單純,無憂無慮,還有李煒。可是現在大家已經各自分開,獨自經曆著未知的故事。還好,自己碰到了陳勇,這也許是自己在這個城市唯一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