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付之一炬
第四十章付之一炬
「你在想什麼？」歐陽流水喝了一口茶水，頓了頓，看了看楚離的臉色，才又慢悠悠的道，「老夫沒有想到，傳言是真的，楚國的太子，真的流落在梁月國境內。」
如果夏曉雨聽到，一定會尖叫一聲，原來楚離就是楚國的太子啊，怪不得要和她一切去楚國呢，怪不得這麼高傲臭屁，怪不得一副誰都欠了他銀子的模樣，怪不得……誰都不信。
楚離神色微微一動，確定外面的夏曉雨安然無恙的在殺人之後，將目光落在歐陽流水的身上：「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歐陽流水笑了笑，「我不想要什麼，我不過是個閑雲野鶴，你不必將我和那些權力爭鬥扯在一起，你想得太多了。」
深深的看過歐陽流水幾眼之後，楚離沒有說話，看了看那扇關上的門，思緒又落在夏曉雨的身上，他很想推開門看看，她怎麼樣了？因為現在隱隱約約能聽出她的呼吸聲很重，想必是有些累了。
「她沒事的，這幾個小嘍啰不過是湛天沐派來做試探的而已。」歐陽流水笑著道，「試探我這個老頭子會是個什麼態度，看來，我又得跑路了，這地方是呆不清凈了。」
「醫仙歐陽流水，如流水一般，居無定所，醫術高超，世間罕有，各國爭相邀之，均是被拒之門外。」楚離突然緩緩的說了這麼一段，「我想知道，如何才能能讓相助。」
「看我心情而已。」歐陽流水哈哈大笑，「我高興了，管他是人才還是庸才，我都要幫一把。」
「高興……給你講述那些秘聞嗎？」楚離不以為然的道。
「小夥子，人身很多樂趣你不懂，你就一心撲在那一個權力上去了。」歐陽流水笑著道，「不過，我想說一句，夏曉雨不適合你，絕對不適合，你收起對她的心思吧。」
姜還是老的辣，不過短短三日，歐陽流水就看出楚離深埋在心底的東西。
「我對她……沒有什麼心思。」楚離輕聲道，聲音輕得似乎連自己都不是十分的相信。
「楚國太子冷若冰山，不近女色，亦不會讓任何女子靠近，更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歐陽流水道，看了看那門，聽著外面越來越下的殺人聲音，「你信任她，你幾乎將你的命都託付給了她，而且，你看她的眼神，是溫柔的，甚至帶著笑意，你自己不知道，她不知道，可是老夫卻看得很清楚。」
「為什麼？」楚離問道，也沒有否認，「為什麼我和她不適合？」
「因為她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歐陽流水道，嘆了口氣，「她受不了皇宮的束縛和規矩，也不喜歡那些勾心鬥角，有什麼問題，你沒看到嗎，都是用拳頭解決。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無法接受一夫多妻，她大約只能找一個一心人，而且，她對權力對榮華富貴也沒有多大的慾望，她只想要過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已。」
楚離沉默了，看著歐陽流水，這個老頭，心思果然縝密至極，這麼短短几日，就將他和她看得這麼透徹，遠遠比他們兩個當局者透徹多了。
「我能給她的，她所想要的一起。」楚離突然道，很堅定。
「不能。」歐陽流水搖了搖頭，「你根本就不夠了解她，你只看她嘻嘻哈哈，直來直往，卻忘記了女孩子，肚子裡頭總是有些小九九的，還是那句話，她不適合你。」
說完這一句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了。
好半天，楚離才問道：「你要離開這裡了嗎？免得被湛天沐派人來騷擾？什麼適合走？」
「今天。」歐陽流水道，「現在就幫你把縫合傷口的干鴨腸拆出來，你現在就可以下地走路了，我給你用的葯可是最好的葯，一般傷口，一日就能癒合的。看到你的眼睛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楚國的太子。」
「你若有難，可來楚國尋我。」楚離只說了這一句話，再沒有其他。
聽聽屋子外面的情況，似乎已經安靜了下來，夏曉雨還活著，穿著粗氣，步子有些亂，氣息不太順暢，不知是不是累了，活著她受傷了？
門外的夏曉雨站著喘氣兒，心中的氣似乎隨著剛剛的一番激動，已經消去打扮，空虛的感覺涌她的全身，累，疲乏，無助。
以前做完任務，殺完人，是獎章，是懲奸除惡后的成就感，還有同事們的相伴，回家還有父母的笑容，將殺人的那種感覺抹去，可是現在呢……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好似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一般，孤單，孤寂，孤獨得幾乎要將她吃下去，讓她永遠的陷入黑暗中。
十個人，好久沒殺人，一把殺了十個，她看著眼前的屍體，突然覺得有些像嗜血狂魔，還真的該去還人命。
一邊想著，夏曉雨一邊將手中的刀跑去，看了看左臂上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甚至不想理會，也不曉得痛一般，她將所有的屍體，全部堆放在一起，看了最後一眼，最後吐出一口血腥的氣。
一把火，少了吧……
屋外噼噼啪啪，歐陽流水正在給楚離抹上傷葯，包紮上。心中感嘆著，太子就是有太子的過人之處，但是這對傷痛的忍耐能力就無人可比，因為那葯極為刺激傷口，會讓人痛得想死。
他自己曾對自己用過，發現那種萬蟲蝕骨的感覺，真是生不如死，可是楚離一邊感覺都沒有，就這麼獃獃的任憑歐陽流水包紮。
「聽不見了。」楚離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火焰的聲音很大，遮去了她的聲音。」
「我還以為你是真的不怕痛，結果是心中想著女人，才不怕痛的。」歐陽流水翻了個白眼，「她又沒死，你怕什麼？放心，她絕對不會尋死的，她說過，她很珍惜這一次的生命。」
「我想出去看看。」楚離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剛剛她的憤怒是超過任何一次的，而且，她殺人了，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第一次殺人，不過，她長在深閨，加入王府也是深閨，應該是頭一回做這種事情。
他有些擔心她承受不了，至少他自己第一次殺人，心中也是有波瀾的，不行，他得出去看看她。
「別動。」歐陽流水暗中了楚離，「總算能你要去看，也得等我將你的腿弄好，否則以你現在的狀態，她若要走，你追不上。等我上好了葯，過一盞茶，你就可以下地了。」
楚離掙扎一番，終是沒有在說話，任憑歐陽流水弄著。
而門外，夏曉雨看著這燃起的火焰，又看了看緊閉著門的屋子，他沒有出來，沒有道歉，也沒有道謝，她可以走了，這些時日，權當作做了一個夢吧。
看了看手上的血跡，又看了看正在流血的手臂，扯了一截衣服包起來，繞到後院，拿了自己的包袱，離開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