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為所動(1)
情,不為所動(1)
這一路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才看到她家附近的蒼涼建築。琳琅滿目的建築,其實居住人廖廖無幾,偶見一兩個居民結伴談笑,路上到處都有殘梗斷木,紙屑滿地皆是。這樣的個荒涼的地方,政府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反而小混混倒是不見少過。
夜幕低垂,路燈燃起,夏心妍落寞的孤身行走在街道上,長長的路向是沒有盡頭,怎麼都走不完。茫茫宇宙里,她孤零的樣子如一葉方舟,飄落在水上,沒有目標沒有定點。
暗黃色的燈光鋪射下來,照耀著她的臉頰有著近乎透明的白。
突然,一聲高昂的電話鈴聲劃破了這寧靜的夜空。夏心妍漫不經心的拿起電話,還未等說出一個字來,那一頭已傳來女子的哭泣聲,「救我,救我……」
斷斷續續的抽咽著,話不成句。
夏心妍愣了一下,這聲音……好熟悉。拿下電話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她帶著不確定的語氣,「你………」
那一頭又一個男人略帶粗礦的聲音,「她在我們手裡,你最好馬上過來,否則……」
夏心妍心裡一驚!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真的是劉英輝。難怪今天沒有來上班,「你們想怎麼樣?不要傷害她。」
「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我們就在這公廁駙近,過時不候。」那一邊說完又把電話拿到了劉英輝面前,接著夏心妍就聽到了個清脆的巴掌聲,劉英輝當場就哭了起來。
「你們……這群蓄生!我馬上過來,不要傷害她。」而對方已經掛了電話,夏心妍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連忙往不遠處的樓房去。
遠處一輛邁巴赫慢慢駛來,沒有開燈,皇蕭然一直跟在夏心妍身後,這一跟也是兩個小時過去了,太遠的距離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只是看那臉色……皇蕭然心思一動,亦下車小心翼翼的跟在夏心妍身後。
五分鐘后,夏心妍已是氣喘吁吁,上氣接不過下氣,公廁設在兩樓房之間的空隙里,是個死胡同,兩邊都是頂立的樓,把燈光都掩了去,道路模摸糊糊看不真切。
夏心妍剛到那條巷子里,突然伸出一手來,一把把她拽入裡面。她一路拖著進了公廁左側的簡陋小屋子裡,那是一間保安室,很久沒有保安來守護這裡公民的平安了,屋子裡還散發著霉味。
那人一個用力,夏心妍踉蹌了幾下,靠在牆壁上,才沒有摔倒。
「妍妍,你……怎麼會來?」一個顫魏的聲音有絲驚愕的說著。夏心妍定晴一看,剎時定住了!不到一秒鐘,她連忙奔過去,拖下身上的簿外套,罩在劉英輝的身上。
劉英輝臉頰已被打腫,眼角吁青,衣衫襤樓,破碎不堪。上身只有幾片碎衣斜斜的掛在身上,跟本擋不住她全身的美好,她泛著白花瓷一樣的肌膚,青青紫紫。白色的內衣也已被撕破,飽滿的酥胸暴露在外。甚至於在那白得勝雪的肌膚上,還有幾個……吻痕。
夏心妍心裡一驚!震驚的看著劉英輝,她眼睛紅腫,卷翹的睫毛還沾著濕意。
她露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來,「我還活著。」
夏心妍心神巨震!看著她的樣子,她突然間眼眶酸澀,心裡疼得比刀割都難受……怎麼會這樣?室內光線昏暗,燈光斜射過來,幾個黑影在屋子裡晃來晃去,身材魁梧,面容嚴峻。
夏心妍護著劉英輝戒備的看著他們,眸子泛著一層冰色,「你們是誰?到底想怎麼樣?要多少錢?」
那端座在椅子上的男人,手裡呷著一根煙,霧色瞭繞升起一片騰雲,他的容貌總感覺有幾分熟悉,卻怎麼都想不出在哪裡見過。
他突然起身一把踢開椅子,朝夏心妍大步走去,逼進她眼裡泛著狠戾的光!那周圍圍繞的憤恨讓夏心妍以為,他是要掐死她!
「你是夏心妍?」
「何必明知故問,不是你打的電話么?」夏心妍冷清的聲音夾雜著鄙夷,還隱忍著一份害怕。
「哈哈哈……你總算是落到我的手裡了。」那人兀地大笑起來,二秒鐘后,笑聲嘎然而止!逼進夏心妍,一字一句的說,「你知道她是怎麼了么?」
在夏心妍身後的劉英輝突然間開始顫抖起來,手指緊緊的扯著她的衣服,連掐到了她的肉都不知道,死死的掐住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夏心妍心裡一沉……她不敢想,不敢往那方面想。
想要抬手安慰劉英輝,卻發現她使不出力氣來,手指顫抖得厲害……
「記住我叫黃埔。」黃埔伸出手臂,突地鉗住夏心妍的下巴,正色的說著。話落,另一隻手抬起……又是一個巴掌,這次卻是落在夏心妍的臉上。
她的下巴被桎梏著,根本連動都不能動。只有忍受著他的粗暴……一巴掌似乎還不能讓他滿足,接著又是一掌,再一掌……屋子裡誰都沒有說話,只有清脆的巴掌聲綿延不斷。夏心妍兩臉冒著金星,腦子發熱,她想她會不會死在這巴掌之下了!
最後一聲響,沒有落在她的臉上!劉英輝突地一把推開她,把她護在了身後。
「蓄生,王八蛋!你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來吃屎的么?去死,去死,你們都去死!」劉英輝雙目赤紅,接著像是發瘋了一般,撲向黃埔,修長的指甲在他身上狂亂飛舞,手腳並用全往黃埔身上招呼去!
一邊歇思低里的吼著,「人渣,你們都去死!我殺了你們!」她恨,恨不得下一秒他們全都血濺當場!
而黃埔只是攔著她,並未還手。倒是那幾個手下,看著劉英輝已然接近崩潰的邊緣,連忙上前衝上去,其中一人提起腳重重的踹在了劉英輝的腰支上。她頓時就軟了下去,臉色蒼白!
她跌倒在地上,那一雙清澈的眸子,那一瞬間似乎注入了她全部的力量,裡面寫的滿滿的都是『恨』。夏心妍愣愣的看著劉英輝,愁腸百結,苦不堪言!臉頰上火辣辣的疼,一直漫延到了心裡,與那裡的痛糾纏纏繞,攪著她的神經……痛不欲生。那神情,想著那一夜躺在魅皇的身下,也如她一般的樣子,只是……劉英輝身上的傷,紅紅紫紫,怕是遭受的比她要多得多!
夏心妍清楚的看著黃埔朝那踢劉英輝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責怪。
「殺了我,殺了我……」劉英輝無力的爬在地上,髮絲凌亂,悲切的看著夏心妍,一遍遍地重複那句話。話語凄婉悲涼,夏心妍怔怔的看著她,大大的眼眶裡,豆大的淚珠一滴接著一滴淌下來,滲透入髮絲里。她連睫毛都不曾動一下,黑白分明的眸子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直流個不停。到底是怎樣的心痛,才能讓她這樣泣不成聲……
心越沉越重,越沉越涼……夏心妍只是那樣看著,忘了她該做些什麼。全身向被點了穴一般,所有的意識與理智都在那淚水裡化盡塵埃,腦子有東西在嗡嗡作響。
她怎麼能殺了劉英輝?這個一直在她生活里充當陽光的天使,腦子裡回蕩起第一日去皇冠的時候,劉英輝算是老前輩了,不管是流程或檔案,做得都比她好,剛去上班之時,沒有一個人肯幫她。或許是天生的生活環境使然,她不愛說話獨來獨往,我行我素。難免在公司里落下口實,只有劉英輝一次次的跑來糾纏她,一次次的跑來纏著她要去她家吃飯。
她明白,其實劉英輝是想送她回家,明白她路程遠……就像很多次劉英輝要夏心妍請吃飯,卻每次都是她偷偷買單。這樣一個沒有沾染世俗的女孩,乾淨得如同初生嬰兒,卻不想被這幾個蓄生遭蹋了!
聽著那句『殺了我,殺了我』,夏心妍感覺心臟都在被人慢慢的撕開……
「夏心妍,今天她會有這種結果,都拜你所賜!」黃埔上前盯著夏心妍的眼睛,語氣里飽含恨意!
「我到底與你有什麼仇?這與她又有什麼關係?」腦子裡浮現出那一次被魅皇壓在身下時,魅皇似乎也是這麼說……所以他###了她!所以他說,『你欠我的,賣身一輩子你都還不清』。
她愕然,她一直在自己的殼裡小心翼翼地活著,從來一隻貓都捨不得踩一下。她驀然驚醒,難道這與她腦子裡的晶元有關么?還有那失去的記憶?看著劉英輝傷心欲絕的樣子,突然間她想知道,想弄明白,到底她失去的是什麼?到底她曾經經歷過什麼?難道在那沒有的記憶里,她是個十惡不赫的壞女人?
「哈哈哈……你知道不?我妹妹是怎麼死的?被男人活活###的!!哈哈哈……」黃埔的眼睛突然變得猙獰起來,面部扭曲,許是想起了某些痛不欲生的畫面,雙止赤紅,拳頭緊握!
「你知道有多少個男人不?哈哈……十個?十五個?二十個?或許更多。」黃埔情緒激動,已然不能控制了。他突然掐住了夏心妍的脖子,惡聲惡氣的說,「她是被奸死的,是被奸死的!哈哈……」他扭曲的五官清晰在夏心妍眼前放大,如同鬼魅。
夏心妍全身都在顫抖了……止不住的顫抖!被男人活活奸死……她說不出話來,只是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用力,她感覺胸腔里的空氣也越來越少了!她快不能呼吸了!
「哦,對了,你還不認識我妹妹吧!」黃埔靠近夏心妍,帶著繭子的手掌一遍遍的模凌著夏心妍細緻的臉頰,「她長得可比你美多了,也和你一樣的年輕。你知道她死時嘴裡念的是什麼么?她還念著那個人的名字,魅皇。」
轟!心裡的某一個地方轟然倒塌!魅皇……她幕地想起,那一夜那個黃衣女子,在暗夜門被魅皇的手下拖了出去。支撐的身體一下子跌座到了地上,為這止不住的顫意與寒慄!
她……那個身材嬌小的黃衣女子,夏心妍還記得,她倒在魅皇的懷裡時,那眼角的柔情……她突地看著劉英輝,心如刀割!舉目四望,屋子裡包括黃埔共有五個男人,那麼她會不會也是這樣?
身心疲憊,劉英輝已經暈倒在地上了。蒼白的臉色,臉上未乾涸的淚朱,毫無生氣,那樣子如已死人一般!夏心妍顫抖著上前,身子卻被黃埔桎住,無法動彈。
「我告訴你!她就是代你受罪的人!如果那一日不是你,我妹子或許現在還無憂無慮的活著呢,對不對?所以她遭受過的你必須全部都享受一番!然後……下去陪她。」黃埔睜著眼睛,惡狠狠的說著。
原來他把這帳算到她的頭上了!
突然小巷子口裡傳來零零落落的腳步聲,聽這聲音人數似乎不少。黃埔眼色一轉,身子靈活的轉到了夏心妍後面,手依然鉗制住她的脖子。
而剩下的人在屋子的角落裡拿著早已準備好的尖刀,木棍握在手裡,屏著呼吸守著門口,只要人一進來,就給他致命一擊!
不到二秒鐘,砰地一聲門被大力踹開!而進來之人似乎早有防備,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兩個人影已滾著進來,一個橫掃腿,身子利落的起身迴旋踢,那守在門口的人已經被放倒在地上!
門開,冷風就貫了進來,直撲夏心妍的面門!無端的生來寒冷之意,這寒風裡夾雜著某種熟悉的味道……那是那個人專屬的味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魅皇……
他還是面具加身,一身黃袍,那袍子上的龍在暗黃色的燈光下,就如活了一般,栩栩如生,彰顯著帝王之氣,這是他一貫的打扮,殘忍暴戾的專用牌。他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掃視了一圈,銳利的眸子在看到夏心妍后,慢慢落到了她頸上的大手,眼眸微眯,手指在身側緊了緊!
「喲,原來是魅皇,真是稀客!」黃埔在夏心妍身後狀似漫不經心的說著。只是只有夏心妍知道,黃埔在害怕!他緊挨著她的身體散發出來的抖擻,暴露了他真實的心情!
「你……活得不耐煩了?」魅皇冷冷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