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劫難的開始
第二章劫難的開始
她以為,在後宮,只要擊退了眾女子,那麼,她便是勝利了。
沒有想到,真正的敵人卻是她的枕邊人。
帝后真正地陷入了僵局,皇后整日不出鳳棲宮一步,就是太後為兩方說情也於事無補,最後只得長嘆:不是冤家不聚首!
這兩小的有得鬧呢!
鳳棲宮,「娘娘,不好了!」雲兒大叫著跑進宮裡。
東方月倚在榻前,淡淡地問道:「什麼事大呼小叫的,天塌下來了嗎?」
雲兒顧不上氣喘息未定,急急地說:「娘娘,比天塌下來還要嚴重!鳳棲宮裡來了放多侍衛,說是來帶娘娘去見駕。」
外面來了好多人,那樣子不會有好事,鳳棲宮什麼地方,侍衛帶刀進來,一定是有重大禍事了。
茵翠一聽,也呆了片刻,然後問道:「雲兒,你沒有看錯吧!是到鳳棲宮嗎?」
雲兒點點頭:「是的,那個領頭的叫我過來通報,讓娘娘即刻去大殿,說,說,說是……」
「說什麼?」東方月開口了。
雲兒哇地一聲哭出來:「他們說要娘娘去大殿接受審問。」
東方月風清雲淡地笑了:「你哭什麼!去就去吧!本宮不死,誰也不許哭。」
茵翠聽出了不對勁,面色也沉重下來:「娘娘,這話不要說,奴婢聽著心慌。」
東方月拍拍她的手,「走吧!」
茵翠道:「娘娘還是稍做裝扮再去也不遲。」
「不用了,這樣就行了!」她是去受審的,不是去受寵的!
東方月緩緩步上朝堂,身上只著一身月白色的常服,頭髮也隨意地用一枝玉釵固定,但那形貌,卻是像出塵仙子般地不凡。
饒是和她不和,龍天放在那瞬間還是被奪去了呼吸,這是他的仙子,但今天,他卻要親自折斷她的翅膀,讓她再也飛不出去。
從今往後,這皇宮就是囚牢,她只能呆在這裡。
東方月站在那裡,冷眼看著皇上身邊站著的淑妃,她們的位置今天換了,榮寵與否,全是皇上一句話而已。
這個男人他想做什麼!
「皇后,見了皇上還不跪下!」有人沉不住氣了。
東方月一看,是那李淵!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看她失勢了,連走狗也想咬兩口了。
她對上龍天放的深不可測的眸子,就要跪下去,既然他要高高在上,那她就成全他。
「不必了,皇后懷著龍子,身子不便,就免了吧!」他摸著光潔的下巴。
淑妃嬌道:「皇上!」語氣中透著一股子親密。
東方月一怔,這幾天,難道他都和淑妃在一起嗎?
心裡有些凄愴,於是冷道:「有些禮還是不能廢的,皇上。」
雙膝硬是跪了下去,但身子卻挺得筆直。
一股氣惱在龍天放心間暈開,她的身體是跪了,但是她的心卻硬得像塊鐵一樣,他想折也折不斷。
月兒,難道這時候了,你當真以為朕還會和以前一樣讓著你嗎?
朕不會的!
「那皇后喜歡跪著,就讓她跪著吧!反正一會還是要跪的。」淑妃小聲地在龍天放耳邊低語,音量卻足以讓東方月聽見。
龍天放不置一詞,表情是默默縱容的。
他的月兒,還是不同於一般女子啊!
泰山面前還能不動聲色,反觀淑妃就高興得太早了,他說過,他這一生只愛月兒,他就會只愛她一人,不管是用什麼方式——他都愛她。
「德海,把東西呈上來!」龍天放側過頭,吩咐著。
德公公暗嘆一聲,這壞人又要他當了。
顫抖著手呈上一封信,龍天放接受,緩緩下了龍椅,往東方月走去。
蹲在她面前,龍天放修長的手指捏著信,輕柔地問,「皇后,你認識這封信嗎?」
東方月掃了一眼,「臣妾不認識。」
「可是這封叛國信卻是署的你的名呢!」他淡笑著,「你都沒有解釋嗎?」
「臣妾為何要叛國?」她閉了閉眼,有些倦怠於和他的糾纏,想定她的罪,直接打入天牢就是,罪名就是七出的妒罪——乾淨了事,何必弄得這麼大的動靜!
他湊過去,在她耳邊喃語:「因為妒忌,因為朕寵幸了其他人。」
東方月睜大眼,「皇上愛寵幸誰是皇上的自由,就憑這說臣妾叛國,太遷強了吧!」
龍天放站了起來,笑著,「對,皇后說得很在理,可是這上面的名字總是有些嫌疑,只要皇后能提出有力的證據說明這封信不是你寫的,那麼今天這事就算了了,那個背後的人朕也會嚴懲。」
他拆開信,遞給她。
東方月看了看,只見信上用小楷書寫,竟是寫給東川國君的。
她冷笑著:「這是臣妾的字跡嗎?」
「是與不是,皇后總要證明對吧!」他淡淡地說,「德海,拿紙筆來,請皇后對筆跡。」
一會兒,東方月寫了幾行字,龍天放看了笑著說:「果然不是皇后所寫。」
群臣大驚,就連那淑妃也變了臉色,之前皇上不是說這事屬實嗎?現在怎麼會這樣?
東方月望住他,「那臣妾可以走了嗎?」
「既然來了,那皇后不妨多呆一會,你父親許久未見你,也有些想你呢。」龍天入伸手攔住她。
因為她正要起身,他這一攔,正好把她給攬進了懷裡……
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他已經飛快地扶穩她,並抽開手。
東方月一陣空虛,他這是要宣告什麼嗎?
看來今天,他是不可能讓她全身而退了。
這邊,林如海顫顫微微地走了過來,不敢直視帝后的眼。
龍天放把兩份紙拿給林如海,隨口問道:「認識哪封是皇后所寫嗎?」
林如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請皇上恕罪,小女寶兒從未習字,故不會寫。」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皇后不是林寶兒,是假冒的!
東方月冷笑著,終於,他亮出了底牌,這是他的目的吧!
現在,她什麼也不是了,不是后,沒有寵愛,她就是一隻落水狗,他在希望她攀著他搖尾乞憐嗎?
「對,我不是林寶兒!皇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直視著他的眼,毫不退讓。
「你——好像一點也不怕呢!」龍天放輕笑:「是仗著朕的寵愛嗎?」
「寵愛!」東方月咀嚼著這兩個字,視線慢慢移開,輕嘆:「今天,你設下這陷井,還說寵愛,我——真是受寵若驚呢!」
他一把扯過她的纖腰,壓到自己胸前,咬著牙低語:「只要你求我,朕可以立即叫林大人改口。」
她輕輕地笑在他的懷裡,「然後呢?以後我活在你的恩賜里,卑微地承受你所謂的寵愛!」
他傲然道:「那又怎樣?朕愛你就夠了,不管你是誰!」
「那今天,我不求你,不讓你納妃,你的愛就消失了嗎?」她抬起頭,表情迷離。
說啊!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了,龍天放,你誓要把我踩在腳下嗎?
「不,朕的愛不會消失!朕只會用另一種方式愛你,如果那是你要的。」他捏緊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兩人的唇只差一寸的距離,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唇上,熱熱地,但已引不起她任何的悸動。
這個男人正在傷害她!
四周靜悄悄的,臣子們都在看著帝后,哦,不,是皇上和一個叫東方越的冒牌貨近乎調情的爭執,真是大開眼界哪!
這樣的場面真是太勁爆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沒有人最說一句話,淑妃也是,因為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德海!」猛得一聲爆喊。
眾人一驚。
「即刻除去東方月後冠,脫了后服,除后名,念在她身懷龍種,仍住鳳棲宮,產下子嗣,立即前往清秋宮。」龍天放放開懷裡的人,冷冷地說。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仍是留有一絲餘地的。
只要她……但他懷疑會不會有這一天。
「皇上!」德公公低呼。
「還不快動手!難道你也想共進退嗎?」龍天放怒道。
「是,老奴領命!」德公公站在她面前,哽咽道:「娘娘,對不住了。」
東方月淡笑,「公公,我自己來。」
用力拔下頭上的玉釵,她現在的身份沒有資格使用任何首飾……
她的表情很鎮定,但龍天放看見她的手顫抖著……她在極力地掩飾著內心的激動。
他不忍再看,微合上眼……
縴手一撥,傳來一陣驚呼聲,龍天放一看,氣極,她竟然真的脫了外袍,只剩下襯裙,雖說包得挺嚴實的,但是薄薄的布料根本掩不住她的身段,即使她懷孕了,那身體仍是誘人的,不,是更誘人……
她怎麼能這樣暴露自己,難道她真的要和他決裂嗎?用這種方法——來和他劃清界線,要知道,一個女人被別的男人看了身體,就再沒有資格被皇室所接受…
她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和他再無關聯!
月兒,你好狠!
那雙手卻一點也不留情地繼續著,「皇上,這些都不是我應得的,現在通通還給你!」她咬著牙,就要脫下身上的襯裙……
「娘娘,不可啊!」
德公公跪在她腿前,抱住她…
「皇上,娘娘這是糊塗了,奴才這就帶她到鳳棲宮裡找太醫瞧瞧。」他深知皇上的心,這一解,可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東方月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直到德公公拉她,她回過神來,一句話也沒有。
只是很漠然地看了龍天放一眼,背著他走了出去。
她的背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很孤寂……